是夜,雲雨初歇,劉姨娘是風月中好手,天生一個尤,趴在章思源的口,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著他的膛。
「老爺~」
章思源笑道:「你這小妖,這是怎麼了?」
對妻妾章思源也是不同的,在正妻那裡他還要保持威嚴的老爺的形象,在妾室這裡,難得的放浪形骸。
劉姨娘就幽幽的道:「妾也知曉自己是妄想,今日聽文懋說老爺讓他留在京里讀書,妾自然是很高興的。只是,就怕有些人說三道四,到時候如何是好呢?」
章思源皺眉:「讓懋哥兒留下來讀書,有什麼好說三道四的?」
「倒不是別的,我聽們在說什麼過繼長房如何的,唉,妾向您發誓,妾從未有這樣的心思。雖說我只是個姨娘,和奴婢一樣,不該管哥兒們的事,但是偏生他不爭氣的托生到我的肚子里來,如今們就這般說,到時候在京里,不知道要聽多閑言碎語,我們雲驪也就罷了,將來也是關在院,不必要出來見什麼人,正如太太所說,老太太不喜我,我是條賤命,雲驪也就是個丫頭片子,可文懋怎麼辦呢?他正年輕,氣方剛的時候……」說罷哭的傷心。
章思源其實還未想到那一層,就說過繼這件事,大哥也不過四十二歲,他們心氣高的很,未必願意過繼。
但若是真的能過繼,他當然是屬意文懋,文龍是嫡長子,嫡長子要支應門戶,他又是太太當眼珠子疼的,過繼了他不好。
文懋無論是人才還是文采都十分出眾,即便將來無甚功名,也能繼承家中七家私,這也就罷了,還有長房的爵位雖然到頭了,可有個做遼王妃的姐姐,做個富貴閑人,隨意蔭都行。進可攻退可守,實在是極好。
但有一點,劉姨娘說的不無道理,那教養嬤嬤分明是二房出錢聘請,到頭來還要看老太太的臉,那將來過繼文懋,老太太是不是也要上一腳。
故而,章思源上還道:「你真是多心了,文懋到底是我們章家子孫,誰敢欺負他?」
劉姨娘搖頭:「太太極好,大太太也是個爽利人,就是老太太不喜我,那也是我的過錯。當初,老人家就說我沒有廉恥,給小姐作陪嫁丫頭有什麼不好,陸家是正經清流如何,偏生我因為慕你,這才……」
「老爺,一切都是妾的過錯。」哭的梨花帶雨。
章思源也於心不忍,同時又覺得老太太瞧不起他,以前小時候,老太太對他們這些庶子何曾照看過,後來四十歲上下有孕了,連大哥都患得患失過,老人家若非是自己生不齣兒子來,哪裡會對他們這些庶出的多幾分好眼。
這劉姨娘也不過是個丫頭,但生了兒子,就是再大的怨氣也該消散了,況且大哥那裡還討了老太太的丫頭來,老太太還賞了件兒呢。
歸結底,還是瞧不起他。
章思源道:「這如何是你的錯,你本來也是我們章家的丫頭,我如何不能用你了?我又不是了母婢。既這麼著,我看讓雲驪去正好,總不能這嬤嬤是我們二房請的,還日日去長房學吧,這樣也太遠了些。」
「老爺,這樣不好,雲驪算什麼,小人家今天還跟我說只想讀書的,若為了此事讓老爺太太生了嫌隙,可就是我的不對了。」劉姨娘頓時惴惴不安。
章思源道:「三丫頭都十三了,學了也無甚用,不若讓雲驪學,此事我定了,你無須煩擾。」
劉姨娘心中竊喜,又對章思源很是逢迎。
到了次日,口風很,毫沒有出兒要去教養嬤嬤那裡,很清楚,朱姨娘那裡的人可以被收買,未必這裡的人就不會被收買了。
兒子在外間讀書,兒則在學紅,是提前先教兒做這些針指功夫,教自己兒,就耐心多了。
「喏,姨娘同你說過的,這裡不要這麼直愣愣的下去,要這樣。」
雲驪甜甜一笑:「知道了,姨娘。」
劉姨娘有了這對兒,什麼都不怕了,慈的了雲驪的頭。
卻說太太正在敲著木魚做早課,三姑娘雲清在一旁抄寫經書,文龍是個閑不住的,正帶著六姑娘雲瀟玩兒。
雲清見他二人太吵,因此笑道:「你們且小聲些,太太正在念經呢。」
雲瀟道:「三姐姐你也過來陪我們玩兒嘛,咱們這一回去,就得去學規矩,我聽二姐說大姐請的那幾位教養嬤嬤很嚴的。」
文龍指著雲瀟道:「你的確要學學規矩了,再有二姐姐出嫁前讓你多學紅針鑿,我可是都聽到了的。」
「大哥哥你也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可不是雲驪那個賤丫頭,心都比天高了,天天詩作賦,做了紅就討好爹爹。庶出就是庶出——」
是小孩子家,上沒把門的,文龍卻已經十歲了,覺得這話不妥,連忙道:「你怎能如此說,大家都是一家子的骨。」
雲清聽了也是心裡一,雖然養在太太房裡,但歸結底也只是個庶出的,劉姨娘佔盡了寵,太太如今一味吃齋念佛,雲瀟平日里讀書識字不如雲驪聰慧,偏生老爺往劉姨娘那裡去的多,給的賞賜也多,雲驪的姨娘很會替打扮,偏們年齡相仿,雲驪比雲瀟強,雲瀟對雲驪既嫉妒,又看不起。
正說著話,卻見外頭有丫頭銀蝶近來附在馮氏耳邊道:「太太,朱姨娘那裡彷彿有了孕,吃的東西全吐了。若非是喜鵲這個丫頭讓廚下不要送魚來,怕是旁人還不知曉呢。」
馮氏睜開雙眼,喜道:「這倒是好事,讓個大夫去看看吧,若是真的有了倒好了,我也算是對得起老爺了。」
銀蝶知曉馮氏當年買朱姨娘進門就是為了和劉姨娘打擂臺的,據說還是老生的兒,指能和老爺有些相通之,卻沒想到朱姨娘是個沒出息的,只一味的安分守己,現在有了孕還要瞞著。
派了大夫去看了朱姨娘一回,這朱姨娘果真懷了,且酷吃酸的,民間有傳聞酸兒辣,一時間朱姨娘那裡水漲船高,老爺也讓人送了補品過去。
往常不起眼的朱姨娘頓時了大家留心的焦點了。
劉姨娘也送了不尺頭過去,單姨娘見以往和一樣的朱姨娘居然如此,心下雖然有些不快,但尚且還好,是最恨劉姨娘,因為朱姨娘子不舒服,老爺也就去看了一趟,但卻日日留宿在劉姨娘。
這一日,單姨娘去看兒子文豪,文豪雖然名字文豪,但並無太多才氣,甚至簡單的詩書都背不下來,很不得老爺歡心,偏單姨娘和劉姨娘不同。
劉姨娘雖然也疼兒子,但更關照兒些,單姨娘兒雲湘討喜,卻更喜兒子,在看來兒總是要嫁出去的,只有兒子才能永葆的地位。
剛進門,就聽文豪房裡的丫頭在抱怨:「早知道還不如去朱姨娘那裡呢。」
「誰說不是呢,我可聽說了,朱姨娘懷的是個兒子,到時候往大房一過繼,這府里也就咱們三爺這裡要什麼沒什麼了。」
「去,小蹄子小點聲音。你憑什麼就認為是朱姨娘的兒子過繼呢,我看劉姨娘那裡還差不多呢。」
「你知道什麼呀,劉姨娘不討老太太喜歡,五姑娘都不能去教養嬤嬤那裡,劉姨娘這些年太猖狂了,太太也不喜。若是沒有朱姨娘,咱們三爺板上釘釘的繼承伯爵府的家產,那些錢十輩子也用不完,可偏偏朱姨娘有了,可不就是運氣好麼?」
單姨娘聽到這裡,頭一次有些心痛的覺,金山銀山彷彿都被朱姨娘搬走了。
順間掉頭,再去朱姨娘那裡,幾日不見朱姨娘已經著妝花緞的裳了,單姨娘誇道:「妹妹這真好看。」
朱姨娘笑道:「這都是太太賜下的。」
這些日子,是又害怕又高興,終於此事被捅出來之後,的待遇一下就好了許多,連兒七娘居然那裡還被廚下送了櫻桃畢羅來討好。
不敢和劉姨娘爭鋒,也不敢在太太那裡討巧,只求安生而過。
單姨娘看這艙里堆滿了件,心生嫉妒,但難得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下毒這種事還做不出來,況且毒藥一兩銀錢一包,沒那麼些閑錢,真被查出來了,就完蛋了。
但想到了另外一個法子。
不過,很不幸的是單姨娘還沒有手,朱姨娘又被說是誤診,說是就沒有懷孕。
劉姨娘笑問纖云:「這是怎麼回事?咱們府上的大夫是酒囊飯袋嗎?」
「這您倒是說錯了,是昨兒床靠岸,太太吩咐要替朱姨娘買保胎葯,還要問朱姨娘想吃什麼,不曾想請來的大夫一看就說是誤診,就是肚腹不舒服,並沒有喜。太太又讓咱們跟船的大夫看了一遍,那個大夫說的含含糊糊的,也說不清楚,最後只開了些疏氣的丸方。」纖雲也真是覺得朱姨娘運氣不好。
劉姨娘神卻不是很高興,反而有些傷其類的悲哀:「瞧瞧,我只是開了個頭,這些人就群起而攻之了。」
纖雲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覺得朱姨娘被誤診,明明對劉姨娘是好事,怎地一點也不高興,還群起而攻之,除了單姨娘之外還有誰呢?
太太肯定不可能呀!兒雙全,地位穩固,若拈酸吃醋,那也就沒有這後院的幾位姨娘和哥兒姐兒們了,們二房人丁興旺都說是老爺娶了這位好太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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