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誰會放著皇帝不當,等登基后,想怎麼樣,還不是怎麼樣,這也沒什麼?
「從現在開始您要稱先寧王為皇伯考,稱先帝為皇考才對。」
禮臣也出來說話。
就連晏凌也出來略微勸了皇上幾
句。
這話傳到壽康宮中,正和眾人說說笑笑的雲臉一黯:「你說什麼?他不願意繼嗣,這是怎麼回事?」
雲是想過繼趙簡,就跟娘當初過繼文懋是一樣的。
文懋現在喊曾經的親爹章思源喊的是二叔,尊自己的爹為親父,雲理所當然也是這麼想的,沒想到中途出現岔子了。
而此時於風暴中心的趙簡,一聽如此,就道:「既如此,我回襄去。吾乃寧王獨子,繼承寧王香火,不可絕嗣。」
大臣們一聽就急了,這趙簡是好不容易選出來的,而且看到他后,大家都非常滿意,即便現在文臣們想讓皇帝按照他們的想法來,可見趙簡反應敏捷,依舊非常讚賞。
兩邊僵持不下,裴度徑直出來侃侃而談:「如今毅宗已駕崩,寧王繼承的是毅宗之位,非明宗之位。況且,按照長順序,寧王一脈為長,寧王是孝嚴皇后之子,宗法繼承製順序本來就是嫡長子、嫡長孫、嫡子母弟、嫡子庶長兄或長弟、嫡長孫母弟、嫡孫庶長兄或長弟。寧王曾經是嫡出,是綽仁太子母帝,按照次序,原本也是該寧王繼承。」
他這麼一說話,一同來的寧王長史看向趙簡,趙簡知曉這是自己姐夫裴度,母妃和他說過,天下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姐姐,姐夫能夠站出來說話,肯定是姐姐吩咐的。
是的,這個場合除了裴度和他的兩位門生,幾乎都不敢出來說話,包括章思源。
誰也怕自己敗了,就是和整個文集團作對,章思源也害怕啊。
尤其是同時得罪顧誠和晏凌,那就等著被趕出閣吧,他們就不太會顧忌他。
雙方僵持不下時,雲驪卻在宮裡勸雲:「太後娘娘,這皇位已經虛懸已久,不如留中不發,擱置爭議,日後再行解決,否則,豈不是讓全天下看笑話,這番,也能現出太後娘娘您識大啊。」
以前這種場合,雲驪從不多說話,這個時候似乎也不該是眷起說話,連雲淑都很詫異的看著雲驪。
雲驪說完就坐下了,似乎真的是在為太后打算。
李氏原本就很聽雲驪的話,也道:「既然如此,章大家說的有道理,娘娘,既然人已經來了,怎麼還能讓他走呢?」
這樣還能算是對嗣皇帝有些恩,否則,下一個真選福王,人家也未必這麼折騰,到時候弄的藩王作也不是開玩笑的。
雲看了雲湘一眼:「你替我擬懿旨吧。」
雲湘鬆了一口氣,可章家其人卻沒那麼暢快,本來就是替明帝過繼嗣子,結果人家不願意認雲,那雲地位可不就是岌岌可危。
誰願意承擔廢立皇帝這麼大的事?別看文臣在僵持,最後肯定也是認的。
太后懿旨一下,文臣們也鬆了一口氣,算是有臺階下了。來的太監也不是別人,正是海進,他是從京里去湖廣接寧王的,後來提前一步回去覆命,他還笑道:「太後娘娘那裡,是章大家建議的,章大家為明帝時親自挑選的帝師,嫻宮中禮儀,當年也很為明帝讚揚。」
其實海進也是變相說太后好話,也抬高章家份,也是說章家人明理,並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
「章大家是?」趙簡突然問起。
海進不得親近新皇帝,連忙道:「就是太後娘娘的妹妹,咱們裴學士之妻。」
果然是姐姐,趙簡抑住心的喜悅,他旁邊的長史對他頷首,意思是讓趙簡進宮去,現在可以答應。
趙簡自正門,一切行禮如儀,裴度也鬆了一口氣,心道,還是妻子關鍵時刻事了,慶王則嫉妒的看著裴度。
子嘛,若是賢助才真心好。
裴度當然也到了慶親王的目,可是他心裡清楚,若雲驪真的嫁給這個人,恐
怕他就會覺得冒犯了,甚至覺得的名聲不能超過。
妻妾群的人還好意思肖想雲驪,先看看自己是怎麼做的吧。
天子肅穆的在禮臣的指導下行禮,穿上袞冕服,戴著金冠,端正行禮,姿態端方,等禮之後,天子要拜見太后。
但天子依舊很倔強,要先封生母劉氏為母后皇太后,封皇嬸章氏為聖母皇太后,還把皇嫂郗氏封為惠賢皇后,擇日行禮。
裴度依舊堅強的支持,完全是以天子為主。
顧誠卻是皺眉:「這母后皇太后可不是封的,母后皇太后高於聖母皇太后啊。」
也就是皇上完全把自己的生母凌駕於之前的太後上,可趙簡卻道:「劉氏生我育我,如今朕為皇帝,豈可忘記生恩?再有章氏太後為皇兄毅帝之生母,朕繼承此位,一併奉養。」
這於顧誠而言,完全就是狡辯,文們當然想以禮法約束皇帝。
趙簡也很聰明,就是要尊劉氏,這個時候章思源作為閣四輔站出來全力支持:「陛下說的極是。」
大家錯愕的很,裴度覺得自家這老丈人,也真是明圓,剛才皇帝還不知道能不能登基時,他就完全不語,現在眼看皇帝登基,涉及到自己丈母娘趕出來說話表忠心。
真把自己當龔了?
見章思源直接叛變閣,晏凌也立即出來表示同意。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尊的是皇帝,不是真正所謂的什麼長順序如何,要論嫡長,寧王當年更有資格,可見不是看這個,而是看皇權。
顧誠孤立無援,他也不是真的要和皇上對著干,就這麼同意了。
雲和章家眾眷面面相覷,雲驪倒是一貫淡然。
「我怎麼能是聖母皇太后呢?那劉氏不過是滕妾出,如何同我比擬?我該是母后皇太后才是啊。」雲真是氣死了,早知曉就選別人了。
可知曉別人更會抱團,尤其是福王的兒子人家親生子,背後有強援,恐怕更囂張。
李氏趕勸雲:「等會兒,新帝還要來拜見你呢。」
其實李氏轉風向最快,也更知曉兒大勢已去,甚至在毅帝一死,就覺得章家不了,連雲驪多在娘家待一會兒,都趕催促雲驪回娘家。
章老太太皺眉道:「這算什麼?」
對們而言小宗是趙簡,大宗是雲這邊,趙簡就該先拜見雲才對,這個李氏怎麼回事,也太沒骨氣了?
雲驪則道:「若不然老太太去規勸一下新帝,如何?」
別在這裡鼓緒了,天天搞嫡庶神教,只可惜你靠的也是庶子,你那個兒連這種場合都沒辦法來。
現在還在這裡鼓雲,雖說雲驪也不太喜歡雲,可是這個時候挑雲,不是現在馬上就被新帝厭惡嗎?這也祖母。
作為老太太最寵的孫,雲淑忙道:「五姐姐你這是如何同長輩說話的呢?」
「七妹妹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大行皇帝骨未寒,你們在此挑太后,果然和你丈夫一樣。」雲驪毫不客氣的懟過去。
馮氏李氏很是懵懂,鄭氏和岳氏倒是知曉,但都不敢。
雲驪的話十分犀利,甚至打蛇打七寸上了,雲看向雲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若非孔雋和江崇,兒子也不會那麼早就駕崩,哪裡用得著這個閑氣。
雲驪也是這麼想的,無論你雲今日過繼誰,除非是五六歲小,否則,誰都會親近自家,而導致你變如此的原因,並非新帝,而是那些人。
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拉皇帝下水,謀奪自己的權利和寵幸?
還好意思攛掇雲憎恨新帝。
馮氏似乎也從混沌中清
醒,不知曉自己這個庶居然這般咄咄人,以前在印象中,只覺得庶忍狡猾,城府很深,可從不會直接開撕別人。
雲簡直是悲從中來,如果丈夫和兒子都沒去,現在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眷們正說著時,外頭傳話說新帝來了,雲驪瞥了一眼章老太太,這人作還真快,只可惜今日拖的功夫太長了,恐怕看不到劉姨娘,否則,這些人還得匍匐在腳下。
人生真是風水流轉。
在場都是眷,但也不是普通眷,幾乎都是誥命,品級最低的雲驪也是三品淑人。
們都站在一邊,已經跪下,雲淑方才被雲驪中了心窩子,只是沒發作出來,沒想到這事兒被拿到檯面上來說,害怕極了,打算回家后和孔雋商量,到時候找人日夜跟著裴度,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私之事,到時候也拿這個要挾,哼。
新帝進來時,大家都按捺不住好奇。
在他們印象里,新帝不過十五歲,應該很單薄很瘦的青年,不曾想新帝個頭還高,氣度不凡,雲驪也看了趙簡一眼,滿意的點頭。
雲端坐於主位,見趙簡行禮,對雲湘矜持的點頭,雲湘道:「太後娘娘說,皇上一路風塵僕僕,快請起吧。」
這就讓雲驪驚訝很了,你沒事兒吧,過繼來的兒子,現在人家還封你太后,你還擺譜擺的這麼厲害。
當年郭太后的庶子繼位,人家封自己生母為太后,那皇帝生母曾經還是郭太后的洗腳婢,都能的郭太后氣的跳樓了,你的份也能比郭太后嗎?
郭太后可是郭子儀的孫,昇平公主的兒,郭氏在登樓以後想要跳樓自盡,卻被左右侍從攔住。宣宗得知以後非常不開心,當晚郭氏便離奇去世,后被追謚為懿安皇后。
說起來還不如李氏,李氏自從文懋確定過繼,真的是破財各種殷勤,也沒有用什麼婢收買嗣子如何,就是熱忱以待。
所以說,人要識時務者為俊傑,要不然就真的杠到底。
趙簡也道:「兒臣勞嬸娘擔心了。」
喊的是嬸娘,不是母親,雲驪心道雲算是到茬子了,弟弟乾的好。
這樣才不容易被拿,否則為了這個皇位結諂,一開始就被大臣太后拿,甚至以後誰都能拿他了。
雲一輩子都沒遇到什麼對手,在家時是獨生,爹娘寵,甚至事事都依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到丈夫建元帝對更是呵護備至,兒子了皇帝后,也了太后,雖然被裴度懟了那麼一回,但之後的日子都順暢的不行。
哪裡知曉在裡翻船。
「你……」雲想說你為何這麼喊我,可是覺得太丟臉了。
看了章老太太一眼,方才不是嫡庶分明,不是很講禮法的麼?雲驪也看向章老太太,章老太太卻低著頭,臉上一片淡漠。
就更別提雲淑了,這次過來就得了孔雋的吩咐,一切以新帝為主。
他們孔家不是忠於某位皇帝,而要忠於龍座上的那個人。
這才是真正的為臣之道。
還是雲湘站出來道:「皇上,您要稱太後為母后才對。」
雲這才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越發覺得把雲湘留在邊是對的,若是嫁出去了,都沒人幫自己說話。
雲湘哪裡敢真的和皇上杠著,默默退,雲也是無計可施,還是禮臣道:「皇上,請您再去警告天地祖宗廟號……」
趙簡行禮離開,從頭到尾,再也沒說什麼。
因為對於趙簡而言,按照次序本來就該選他,既然他是皇帝,自然要尊他的生母。
等他走了,
另有海進過來說三天後,再進宮覲見母后皇太后和聖母皇太后。
從雲這裡出來,一行人行走在甬道,章老太太見雲驪站在李氏邊噓寒問暖,不嘲諷:「五丫頭,你一直在你伯母邊養著,該如何做?你比我們清楚,怎麼今日突然倒向呢。」
「請老太太容秉,您攛掇太後娘娘鬧將起來,到時候如何收場呢?您能折騰的起,章家可折騰不起。再者,說起關係好,孔家和太后才好的一家人似的,您看看七妹妹又何曾說過什麼?到底雲湘姐姐還能幫太后說幾句,我本以為您作為當家祖母,會和四姐姐一起說的,哪裡知曉您和七妹妹都不說話。可見誰才是真為了太后好,誰才是倒向,不是一清二楚嗎?」雲驪不在意道。
以前不願意如此,別人做的事不堪耳,也不想拉低自己的層級,不想自己變得面目可憎,但是現在不在意了。
大概是夫妻倆互相影響,裴度從上學到慎獨,從裴度上學到直出這口氣的爽快。
李氏也很同意雲驪的話:「是啊,皇上畢竟是皇上,如今雲的年紀能夠榮養就不錯了。」
本人會最深,像章老太太這樣作威作福的嫡母屬於數,大多數都是誰掌權就聽誰的,大老爺就是咋呼的很,其實本沒什麼大手段,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就像老太太娘家平昌侯府早已敗落,章老太太還能出現在一些勛貴場合,是因為雲,可雲人家是羅姨娘的孫,那麼恨羅姨娘,甚至導致羅姨娘死了,可現在還羅姨娘孫的福氣,把什麼嫡庶天天掛在邊。
現在雲要的是冷靜,今日來之前大老爺就和說過了,新帝登基,太后要和新帝和平相才,否則不就鬧將起來,不僅僅是太后的問題,章家可就完蛋了。
章老太太氣的走了,馮氏趕去扶著自己的婆婆,李氏拍了拍雲驪的手:「別在意這些,起鬨架秧子,他們最在行。」
雲驪心道,若不是大伯父,您恐怕也這麼想的,但沒說出來。
今日的況,陸之從慶王那裡也了解到居然最後是雲驪出來解圍,甚至海進公公把裴大家,直接改章大家。
慶王看著陸之道:「你也好好和章大家多學學,別日只零狗碎,管個家也管的天天這也不見那也不見,四捉賊。」
陸之氣哭一夜。
而雲驪當然很高興,跟裴度道:「其實你那種不喜歡誰就直白的懟也很爽的,那些人也不敢拿我如何。」
不過,說完又道:「其實我更想看看,三日後我們進宮時,那些人會如何。」
雲湘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知道劉姨娘的時候已經十幾歲了,很懂事了,故而去拜見母后皇太后時,震驚了。
倒是劉太后卻沒有毫異樣:「你們不必這麼早就來請安,等禮之日再來就是了。」
劉太後年紀比雲要大點,但是事更妥帖,比如來這裡的宮人,都有賞賜,而且賞賜很厚,也不為難人。
即便是面對雲湘這個人,也沒什麼刁難,可雲湘知曉那是因為包括單姨娘對劉太后沒有任何刁難影響,可老太太和太太那就不一定了。
馮氏當年故意把洗腳水打翻侮辱劉姨娘,章老太太更是對百般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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