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城市里的白熾燈，晚上那里都很亮堂，花園也有路燈，回到自己家里，看著昏黃的老燈，燈影晃晃悠悠的，跟燭火似的，蘇爺爺說了句，“燈也老了喲，快三十年了。”

本是傷的話，江茉茉站起來，一只手拉著兒說，“喲，爺爺，那還是老古董呢。得值不錢吧？”

蘇夫人：“就惦記著那點錢，你蘇哥的工資又花完了？”

“哪兒花了，就給念寶買，給龍寶買棉襖，一共花了四千多塊錢，年終獎勵我都沒呢，過年了店里關門，沒法購。”

蘇凜言去照顧著兒，“你去吃飯，一會兒去門口放個煙花，我們回市里住酒店。”

江茉茉說的很小聲，“沒關系蘇哥，吃不飽我到市里可以點外賣。”

盡管聲音很小了，蘇夫人依舊猜到了兒的話，“過來趕吃，大過年的，就算是市里，人家餐館還給你開著門等著你大小姐點外賣啊。”

江茉茉：“那酒店得有餐廳值班吧。”

蘇夫人：“怎麼，酒店餐廳還得伺候著你喂你邊？趕過來吃飯！”

蘇部長也喊閨，“過來吃點熱乎的暖暖子，到半路饞了爸給你買點零食吃，你看倆孩子都看著你給們做榜樣的。”

江茉茉走到兒子邊，兒子的耳朵，“龍寶寶，媽媽是壞榜樣別學哦。”

龍：“……哦。”都沒指他媽能給他立什麼榜樣。

簡單的面條，江茉茉端起碗吃的很香，有柴火爐燒飯的香味，一碗還不夠吃。

又接了一碗，偏偏又沒吃完，蘇夫人點著兒腦袋，“每次都會干這事兒。”

小念寶在玩火，玩著玩著，不知道怎麼給自己臉上弄得都有黑條條了，跟個燒火丫頭似的，惹得江茉茉大笑，拍照發回了群里，江老看著，視頻直接打過去，“念寶，給外公看看小臉咋這樣了呢？”

“啊，啊嗡~”

“哎！乖~”

小念寶很開心的雙手合十疊，要拜年，“啊嗡，嗯，嗯，年年好啊~”

江家，江老頭皺眉，“這傻孩子，前兩天不才從我邊拜完年離開嗎。”

口中卻是不掃興的寵溺，“好好，念念也好，小龍也好。”

“哥哥~”

蘇經年正在吃飯，邊去了個搶飯碗的妹妹，非要吃哥哥的一口，被抓走，還哭，讓吃又吃不下在外。

九點，蘇家將車里的煙花竹都搬回門口，四周人都清了清，蘇凜言打火機給兒子，“敢去放煙花嗎？”

小龍寶還沒拿打火機，江茉茉：“蘇哥！！他咋不敢，小時候闖的禍你忘了？”

蘇凜言笑著，自己去點燃了燃芯，不到三秒，小念寶要看的“花花”來了。

“哇，大花花，麻麻，看花花，大花花，呀呀~”

莊子里，過年比往日都熱鬧，幾乎家家戶戶都出門看煙花了，每一個煙花都不同，有的如瀑布，有的似水霧，還有的似百花……煙花照亮了天空，盡管是轉瞬但會有新的煙花繼續照亮，放了持續半個多小時，小念寶看了半個多小時，最后放完了，等了半天，天空歸于寂靜，接著是濃濃的煙霧，小念寶還仰著小臉，“麻麻，沒啦？”

“沒了，你爸買了一兩萬的煙火，全給你放完了。”

“不要~爸爸！”

蘇凜言抱著兒，也確實沒煙花了，小念寶哭鬧著要爺爺放。

火堆里的悶紅薯現在能吃了，走的時候，院子里火滅了，燈關了，閘拔了，門上鎖了。

老家，繼續歸于寂靜。

像一個垂暮無法移的老者，靜靜地在那里等著自己的破敗。

兩個老人心里難極了，讓二老再住回去，是肯定不可能的，房間里很多的霉氣，對不好，“爺爺，等來年夏天你們想回來，就提前回來把家里好好翻修一下，你們想住再住唄。”

但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兒回來的。

爸爸媽媽也不會讓龍寶和念寶回來跟二老生活的。

深夜，車子駛出鄉里，到了鎮上，從鎮到市再上高速，終于到了省會的城市已經深夜十一點了。

江茉茉回去，直接撲床上就想睡，小念寶倒很神，吃吃睡睡的，還有人陪著自己玩，力很是充沛。

躺在爸媽中間，咿呀學語了一會兒，小念寶就自己呼呼的睡了。

次日清早，都坐起來在喝了，在穿服了，媽媽還在被窩睡覺，“念念喊喊懶小茉。”

“男小饃~”

蘇夫人大笑，抱著小孫出門去酒店吃早餐。

江茉茉的早餐是沒跟上，早上起來洗了個澡，回家的半路就了。

蘇夫人一邊嫌棄閨，一邊找地方給買零食吃，蘇凜言了解自家那口子，“零食買過了，水果也都在后排的冰箱里放著。”

江茉茉拿著吃了一會兒，“蘇哥，吃多了，我好像有點暈車。”

蘇哥：“……”

小龍回家一路的波折都是媽媽帶來的，回去后，拿著書包和作業本就去大舅媽的書店找哥寫作業了。

江老在咖啡館里，帶著小孫子和小外孫天倫。

兩個兒媳婦都在邊，兩個兒子都各司其職。

一個兒中午就過來蹭飯吃了，婿一到單位就被拉去開會了。

邊的若干好友也都在陸陸續續回來的路上，江老陪孩子們看畫片，暖洋洋的，二娃都打了個哈欠，從桌子下鉆出去，自己上樓，去找到古小暖，蹭懷里，“麻麻~”

“哎，寶寶。”

被媽媽抱懷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一會兒，小山君也上樓了，“媽媽，筆沒水了，崽崽想出去買筆。”爸爸媽媽說了，他是多大的崽崽，出門也要告訴爸爸媽媽自己的去向，不能讓父母擔心。

“別出去了，媽媽給你準備的有備用的，你們現在用的藍水筆下的就是快。”古暖暖拉開屜，給兒子了一支新的筆芯，小山君又拿了一個備用的，“應對不時之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