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您估算著，老婆子還有多久好活？”

猶豫再三，梁母忍不住問了一句。

張恒遲疑片刻。

梁母已是病膏肓，料想就是扁鵲重生，華佗在世也難醫治。

畢竟，肺癌晚期，肺部已經穿孔潰爛，并引起一連串的病變，就是現代的換肺手都沒用，滅既在當前。

“大概，是等不到開春了。”

眼下是十月。

張恒估算，梁母就是按時服用符水，制病，離去之日也就在三五月，不會再多。

“開春！”

梁母看上去很淡然，靜靜的想了一會，向張恒托付道：“醫師，我見你走南闖北，邊也沒個人可以使喚，我家傻梁人是傻了點，但是心眼實誠，這次離去，您就把他帶上吧，挑箱提水，牽馬墜蹬，也是個伴。”

張恒非常意外：“老夫人，您這是...”

梁母嘆道：“傻梁腦子笨，我若活著還好，不會讓他涉險，我若是不在了，以他的憨傻，料想不是與人為虎作倀，便是人暗害命赴黃泉。”

“您為我治病，我們母子也沒什麼可報答的。”

“老婆子一生不曾欠人什麼，您要是看得過眼，就把傻梁帶走吧，傻梁這力氣還算不錯，可以為您驅趕虎豹，護衛周，到時，跟著您四行醫，做些有意義的事，老婆子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張恒一句句聽下去。

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柳柳蔭。

在他的本意中，是想拉攏哇婆婆伙，沒想到哇婆婆還在遲疑，反倒是傻梁先翁中。

說起來，傻梁實力也算不錯，雖然大力鬼的短板很明顯，但是不要，鬼者可以駕馭第二只鬼，進行優勢互補。

若是培養得當，也不失為一個好幫手。

“老婦人，若是傻梁跟我走了，您這邊...”

張恒言又止。

“不礙事。”

梁母并不在意：“老婆子我還有幾天可活，倒是您這邊，比我更需要人手。”

張恒想了想，開口道：“那就這樣吧，傻梁跟我走，至于您這邊，我會派人來接您，送您去個安寧之地居住，回頭我辦完事回來，再帶傻梁去看您。”

梁母有些疑。

眼下世道這麼，哪還有什麼安寧之地。

只是見張恒說的誠懇，也不好再問，甚至已經想過了，若是病痛難忍，就等到傻梁走后就草繩一。

苦苦撐著，也就是放心不下傻梁。

如今傻梁有了托付，早幾天走，晚幾天走也沒什麼區別。

夜晚。

張恒在傻梁家住下。

一夜無事，轉眼便是第二天。

一大早，傻梁巡邏回來。

梁母將他到床前，叮囑道：“以后張醫師的話，就是我的話，張醫師說什麼，你就做什麼，要像尊重我一樣尊重張醫師，聽他的話，聽到沒有？”

傻梁看了看張恒，又看了看老母親，傻笑道：“我聽母親的。”

梁母用拐杖在傻梁的上敲了敲：“跪下，給張醫師磕頭。”

砰砰砰...

傻梁還是傻，跪在地上就是三個響頭，把地面都磕出了一個坑。

目睹著這一切，張恒開口道：“起來吧，今日下午，便會有人來接你母親，送去一安寧之地安度晚年。”

傻梁傻愣愣的問道：“老爺，我以后是不是見不到母親了？”

張恒笑道：“能見到，等我辦完了手上的事，就會帶你去見母親。”

傻梁瞬間開心起來。

張恒將藥箱遞給傻梁，又向梁母告別，吩咐道：“我們走吧，今日要趕去四方城，路很遠的。”

傻梁聞聲，去院落中一陣翻找。

;很快搬出了一把背椅，就是那種自己背在背上，后面可以坐個人的椅子。

“老爺，傻梁腳很快，我背著你走吧，以前母親出門，我就是這樣背著的。”

傻梁背著背椅，一手抓著方便鏟，一手抓著藥箱。

往那一站，接近三米的高，看著就跟直立起來的科迪亞克棕熊一樣，滿滿的全是迫。

一個起躍，跳上椅子。

傻梁拔就走，進步如飛，速度不比他用神行符慢多。

“天地無極，遍布日星。”

“奔雷馳電，助我神行。”

張恒拿出兩張神行符，掐訣念咒，將輕神行咒在傻梁上：“你再跑跑看。”

呼！

這一次，傻梁跑的更快了。

如韁的野馬一般，狂風吹的人睜不開眼睛。

更重要的是，傻梁是鬼者，半人半鬼的存在，耐力本不是常人可比。

在大力鬼的加持下，堅如鐵，力大無窮，一路所過好似萬馬奔騰，管你是水桶細的大樹，還是半人高的石頭，方便鏟一磕即碎，完全不講道理。

“本來想弄個哈雷玩玩，看來是用不到了啊！”

張恒有些哭笑不得。

很快。

一個時辰，兩百里狂奔而出，四方城映眼簾。

四方城，是四方郡的主城，也是四方鬼王的所在地。

城門口，有人類站崗放哨，他們都是投靠了四方鬼王的人類，就像二狗子偽軍一樣，幫著鬼王管理白天的治安。

至于晚上。

那就用不到他們了，四方鬼王手下有眾多鬼將，校尉，還有魂兵卒。

天一黑。

兩界并行，赤幽小世界與黃屠界重疊，萬千鬼魅侵人間。

不過自從四方郡被四方鬼王統治之后，在明面上的法律中，也不允許鬼魅肆意沖城鎮屠殺人類，走的是細水長流的圈養之道。

每個縣城，每個村鎮，都有多指標，也就是每年要上多活人上去。

指標之外，雖然也有吃的，可這種鬼四方鬼王也不喜歡。

這就像養羊一樣，人就是羊，四方鬼王是牧場主，它治下的人類就是它的羊羔。

別的鬼來吃，就相當于別的人來羊，真有那種一夜之間，吞吃幾個村鎮的惡鬼出現，四方鬼王也會發兵圍剿，不然幾年下來羊圈就空了，到時候它喝西北風去。

張恒覺得，如果黃屠界沒有他們的介的話。

未來，會變一個大牧場，為赤幽小世界源源不斷的提供兩腳羊。

甚至，鬼帝們會制定出一系列的人類保護法，研究怎樣合理的‘養羊’，將羊的損耗與降生維持在一個良好的范圍。

既無力反抗他們的統治，又不會陷瀕危，永生永世供養著赤幽鬼界，直到王者興，天下掃的那天。

額...

有點像元朝對中原的統治方式。

區別只是，元朝控制下的中原，一直有反擊之力，因為人跟人之間的差距不大。

赤幽鬼界控制下的黃屠界，普通人本沒辦法去對抗鬼王，鬼帝，那個級別的存在，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

“從哪來的，進城要繳納糧食二斤，你有糧食嗎？”

四方城的守衛，雖然都是人類，可他們對自己的同類，比鬼對人都狠。

進出四方城，四方鬼王都沒要過城費，他們倒是有樣學樣的給整上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糧食是給四方鬼王的。

“這個認識嗎？”

張恒拿出請柬。

“鬼王大人的請柬？”

守衛們一看，便知道張恒來頭不小，嚇得面蒼白：“大人請。”

張恒也不在意，只是問道：“四方鬼王大壽，附近州縣的鬼者和鎮守四周的鬼將，應該全來了吧？”

守衛們回答：“來了好多，而且有些人不守規矩，已經被鬼王大人給吞吃了。”

說完，語氣微頓：“大人，您也小心點吧，鬼王大人最近心可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