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衍微微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帕子,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手?明明知道這樣做,會難過的。
對,就是要傷心,就是要讓看到才對。誰讓騙人,活該。
只要看到痛苦,他才滿足。不過,宋修衍自問自己是真的嫌臟嗎?
涼薄的角不由的一扯,苦笑中,其實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男人的雙目恍然,不想再去看手中的帕子,抬起手,在葉妤看得到的地方,將帕子故意甩了在地上。
就任由著錦帕在雨中被雨水沾。
葉妤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宋修衍走進了別墅的大廳后,人在眼前消失以后,視線緩緩下劃,最后又落在了地上那張錦帕之上,眼底一片通紅。
還沒過幾秒鐘,就有下人唯唯諾諾地出來,同樣也是看都沒看門口的一眼,將門給豁然關上。
代價?
代價?是什麼代價……
此時的,恍恍惚惚地,本就沒有深究宋修衍話里更加深一層的意思,反而,盯著那地上的錦帕,一時之間,竟然看的愣了神。
天空一片漆黑,時不時在夜空中閃過一道閃電,劃開了天際一般,恍如白晝,卻在一刻又恢復如墨般深不見底。
閃電在前,響雷在后。茫茫的夜之中,遙遠的天邊,發出一陣轟隆隆的作響。
拉回了思緒,人跟著收回了視線,轉而,放眼看向了漆黑的夜里。
那時,葉妤還不知道,往后的三年里,其實連這暴雨中的閃電,這一瞬間的,再也不到。
雨下個沒有停。
夜里,更是沒來由的冷。
葉妤沒有帶傘,想離開也是沒辦法了。
就一不地站在原地,一盞孤零零的壁燈照下來,更顯人背影的單薄。
不知道到底是過了多久,那大廳的門,突然從里往外的被人推開。
聽到靜,葉妤緩緩地向那邊看去。
來人不是別人,是陸管家。
葉妤的眼里閃過一不易察覺的黯然,扯微,一聲不吭的。
陸管家的手里拿著一件剛剛甩在大廳里的外衫,還有一把黑的雨傘,面沉重地走上前來。
即便剛才他家先生和眼前這個葉大小姐拉拉扯扯地出了大廳,他不知道他們在外面說了什麼,但是單單只是看他家先生進去時那個臉,陸管家也不傻,就知道這里頭,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了。
至于其中是什麼原因,陸管家到底也是為宋家做事大半輩子的人了,怎麼可能看不懂其中的緣由呢。
這里頭啊,可不簡單了。
陸管家將手里邊的外套遞了過去,淡淡地開口:“葉小姐,我家先生他請……”
“他我離開是吧?我,這就走。”
葉妤面無表,扯微,接過東西,嗯了一聲。
“謝謝。”
就在轉走時,葉妤卻又突然頓住了腳步,看了一眼陸管家,又看了一眼他后的大門。
;最后才轉,打著傘,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雨里。
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當時的葉妤也沒有想過,只覺得難過。
又是一聲的雷聲大作,有一個人,在夜里,緩緩地越走越遠。
另一邊,陸管家完了吩咐以后,就轉過,毫無聲息地進了大廳要關門,關門的最后那一剎那,自然而然地,也看見了葉妤紅了的雙眼。
陸管家的心里毫無波瀾,這葉大小姐和他家先生,今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雖然他對此半知不解,但是他深深地知道這個做葉妤的孩,往后的日子,可一定不好過咯。
還記得在很早之前,有一次,這位葉家的大小姐來這里時,他可是明里暗里地提醒過幾次了。
僅僅只是聽從他家先生的吩咐,讓他出來轉告帶話,說的是“把服丟出去給,還有,讓滾遠點,別臟了我的地方”,陸管家就知道啊,往后這人無論是什麼份,也不管是什麼大小姐,怕是要遭罪了。
陸管家頷首,面無表地關上了門。隨后,來到了宋修衍主臥的門口。
“先生,已經把您吩咐的話一字不落地給葉小姐帶到了。”
陸管家低著頭,出聲說道,他看不到站在落地窗前宋修衍的神。
此刻,宋修衍輕輕地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看著走進雨中的那道單薄的影,看著那人走的緩慢,一步一步地走遠,最后出了外邊的大門。
宋修衍的角卻揚起了一個弧度,讓人看了心里一涼。
直到聽到陸管家的話,宋修衍這才淡漠的收回落在葉妤上的視線。
每個人都為自己犯過的錯,付出代價,當然,也包括。
心里有一煩悶,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
宋修衍把這種令他十分不爽的緒,全部歸結于因為葉妤這惡毒人。
男人的俊容上,雖然卻看不出任何表,這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心其實早已風起云涌。
緩了緩神片刻,直到在雨中,真的再也沒看到那人的人影以后,宋修衍倒是平靜多了。
他斟酌片刻,緩緩地開口:“通知方寸過來,我有事要代他。”
陸管家應了聲是,隨后退離了房間。
傳來了方寸以后,陸管家就守在門口。
主臥的門并沒有關,只是站在過道里,就可以聽到從里邊清晰地傳來宋修衍的聲音:
“今晚聯系張律師,讓他起草一份起訴狀,容有關于葉妤蓄意縱火一案,明日送至法院。”
方寸再聽到這話,猛然抬頭,向宋修衍,卻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他在心中不免一驚。
是,雖然今天上午那些調查結果,是出自他手,但方寸本也沒有預料到他家宋總居然會坐下這樣的決定,不過,他一日為宋修衍效力辦事,自然也是有一說一。
方寸跟在宋修衍邊好幾年了,那位追著他家宋總滿世界轉的的葉大小姐雖然一向是張揚慣了,只不過即便是這樣,方寸也是沒能夠想到,葉小姐現在居然連縱火害人這種事……
都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