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理移開目,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剛才因為葉妤的眼神,張經理確實到不是很舒服,此刻,只好佯裝很自然的樣子,再開口對葉妤說道:
“顧客現在就在樓下餐廳101間,等了你有段時間了。”
說到這里,張經理忽然停頓了一下,卻是言又止,最后才說:“……快過去吧。”
在葉妤的耳里聽來,張經理的這一席話,就如同一盆冰水在這里從頭淋到,澆滅所有的自以為是。
張經理人一走,隔間里又只剩下一人了。
葉妤緩緩地轉過臉面向鏡子,被釉所暈染的角,漸漸泛起一抹苦笑。
苦笑什麼?
不過只是在喬伊那里得到了尊重,笑自己,太天真了。
又是不長記了。
微微地嘗到一點兒甜頭,就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做自己,自己可以為自己做主……
被打破幻想之后,一切還是妄談。
明明鏡中的人是自己,可是葉妤卻對自己到些許陌生。
有多久,沒有好好在意過自己了。
數不清的日日夜夜,不知從算是。
葉妤有片刻地失神,眉眼之間還有以前的影子,在妝容的映襯下,約約快要重現三年前的容貌。
那時,也打扮自己,逛街,買服,買化妝品。和大部分年輕人一樣,喜歡追求新鮮又刺激的事……
與現在,完全判若兩人。
不知道為什麼,葉妤的眼里看來,好多以前熱衷于做的事,現在都覺得那是多余的,那是是浪費時間的。
或許,是因為單純地覺得現在好累,而且沒有意義吧。
時長在緒上的倦怠之,有時能上也多多有一點。
明明并沒有監視啊,但是無形當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沒有實現真正自由的。
說出去恐怕都沒有人會信吧,甚至會反過來笑言,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自由呢。
這不是好端端的,能吃能走又能睡的,怎麼可能沒有自由。
葉妤也安自己……自己的境還不算很糟糕。是啊,至這里不是吃人的高墻。至,出來以后,自己還可以睡個好覺。
葉妤不知道的是,心中若沒有解開名為束縛的結,那無論何,永遠不可能得到自由。
除了離開這件事,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心思去做多余的事。
只有一個愿,很單純地就是想要離開。
直到那天到來,再為自己做打算和考慮,再為自己好好地打扮和裝飾,應該也不算遲吧?
但此時此刻,真的不想。
葉妤的視線一直聚焦在自己的薄上,此時此刻,被釉的紅所染——十分地明艷,張經理剛才為所揀選的號,大抵是正紅吧。
一眼看去,紅得極其刺眼,紅得更為張揚,像極了回到從前那個肆無忌憚的自己,那個不畏懼任何一個人的自己,也像極了那個費盡心思,總想要引起宋修衍注意的自己……
;不。
不會再那樣做了。
不要……不要再回到從前——腦海中浮現出來一幕幕的場景,那是自己無所顧忌地向宋修衍表白意。
流走,一晃已經很多年了……
現在,站在記憶的角度里出發,以一個第三視角去看待當年的自己。回憶,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跡象,像看電影一樣播放記憶片段。
好像,十九歲以前的自己是無知的……
對,就是無知。
葉妤忽而慶幸是在十九歲上半年,那是為數不多,不輕易因宋修衍影響緒的日子,反而開始重視起了事業。說起來,還是多虧了那天人節在乘電梯時,倪恩說的那些茶言茶語。
從那時起,再到鋃鐺獄。那時,對宋修衍的可以說是掩埋在心底深,繼而是一降再降了,到最后,不知跌倒了多深。
思及此,葉妤的神頓時淬上了茫然,本應該明亮的眸子瞬間暗淡了下來。下一刻,整個人都變得慌慌張張起來。
的目四流轉,環顧化妝臺上的一切品,仿佛在急著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直到,看見了一盒還未拆封的卸妝巾。
葉妤一點兒猶豫也沒有的,將其拆封,雙手并用起來,可見的急促。
微的卸妝棉一拭而過人的雙,那抹紅艷,立即就因此淡了一層。
到底是真的不喜歡紅艷的彩,所以才想要抹去,還是太過于在意從前,所以才想要借此來抹去記憶,試圖掩飾呢。
疑一旦闖思緒里,就如洪水圍困一般一發不可收拾了。
葉妤手中的作,因此就停頓下來。
手上那張純白干凈又無暇的卸妝棉上,現在早已被染紅一片。
而的上,不知是在拭時太過用力,還是拭后依然還有殘留,此刻還是泛著微紅。
拭和逃避……是同一個道理吧。
葉妤不繼續拭的作,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要逃避。
不要逃避……
要重復多次,才可以真正做到?
葉妤深深地呼吸一口,將已被不在潔凈的化妝棉丟棄至垃圾箱,此舉,仿佛是放棄做無謂的掙扎。
隨后,葉妤不再拖延,只拿上手機,其余什麼也未攜帶地往外走。
餐廳101間……
那人來找麻煩的時間,一直以來都是沒有規律可言的。
不定期地來找麻煩,就像是例行查一般,這樣才是讓人最為煎熬的。他可以很長一段不出現,有時,出現的頻率又極其多。
有好幾次,默默地從樓梯間的轉角出來,居然也能夠遇上宋修衍。更讓葉妤警惕的是,自從宋修衍多次在宿舍門口“守”著,是真的怕了,每次在下班以后,都要在宿舍樓下環視一下,看看有沒有那人的車停著……
總之,沒有一次是估計的到。
葉妤心中默念著房間號,從電梯里出來后,一步一步地往餐廳區域走去。
但愿,宋修衍不要再有什麼新鮮想法來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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