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上，江澤牧有事要理，讓司北泊帶著司煙先回司家。

    等那輛車遠去，再也看不見蹤影，司北泊才發車子，手掌控著方向盤，瞥了一眼副駕駛的司煙。

    眸暗湧，眉心鬱氣凝結，斟酌半天，開口問：“我買熱搜的事是不是你告訴影影的？”

    司北泊仔細想了半天，這事沒幾個人知道，連孟鶴行他都沒過，再說，孟鶴行就算猜到了，也不會在司麵前說這事，至於聞京銘就更不可能了，他雖然欠揍了點，但孰是孰非還是分得清的。

    那麽，就隻剩下司煙了，更何況，司接的人，也就這幾個，怎麽出來一趟就知道真相了呢？

    又想起昨晚燒烤時，司先出去，後來司煙又跟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司煙倒是沒否認，把玩著指甲，語氣毫無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並無幹係的事：“是我，怎麽了，哥心疼？”

    一切都明了，司北泊眼底著些許不讚同，瞥了一眼司煙，抬手鬆了鬆領口的扣子，沉聲道：“煙煙，這件事沒必要告訴，你為什麽非得說出來？”

    “哥在怪我？”

    “沒有。”

    司煙冷哼：“我是欺負了還是怎麽著？這難道不是事實？我告訴真相有什麽錯，你現在彌補不覺得太晚了嗎？”

    一連串的質問，得司北泊無力反駁，他斂著眉，神黯淡，了：“畢竟影影也是我們的妹妹。”

    “妹妹？”司煙側過臉看他，“就是把當妹妹我才沒有做的更過分，你把當妹妹，把你當哥哥了嗎，對關家人比對我們親多了！”

    “司煙！”

    司北泊凜聲，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臉泛紅，角勾著諷刺的笑。

    司煙捋了捋垂下來的發，別到耳後，賭氣般沒再開口，但傾向明顯不再向裏，臉也對著車窗。

    良久，司北泊才歎一口氣，瞥向副駕駛，語氣緩和，開口：“生氣了？”

    “沒有。”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司北泊語重心長，“行了，別生氣了，爸念叨你很久了，這次多在家住幾天。”

    司煙哼笑一聲。

    車子在司家大門前停下，草坪上多了兩隻拉布拉多，還是崽，跟著球跑，模樣憨態可掬。

    司煙吸引力被捕獲，站著看了好一會兒，才進屋。

    今日竟然格外齊全，司家四口人都在。

    司棟難得沒有去公司，坐在沙發上飲茶，手裏舉著張財經報紙，銀框眼鏡架在鼻梁上，兩鬢有些許斑白。

    “爸爸。”司煙忘了和司北泊的不愉快，一陣風似的奔向客廳，湊在男人麵前，笑容滿麵，“您在家啊？”

    司棟臉上也帶著笑，嗔怒道：“你啊，還知道惦記你爸，多久沒回來了？”

    司煙坐直，又湊到明斐媛麵前，道：“阿牧太忙了，我就想著等他有空了，一塊回來。”

    “你們瞧瞧，有了丈夫忘了爹媽。”

    司棟指指大兒，語氣頗有些不滿。

    說了會兒話，司煙和明斐媛出門去看那兩隻拉布拉多，客廳暫時隻剩下司家父子倆。

    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越發顯得莊重肅穆。

    司棟放下手中的報紙，端起瓷杯品了一口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大兒子，眉宇間盡是平淡。

    “和司見到麵了？”

    司北泊作微頓，抬眸：“見到了。”

    “你啊，多跟鶴行他們走走，我們家的生意還需要仰仗他。”

    司棟想到什麽，放下茶杯，“還有，你多勸勸司，讓離關錚遠些，起碼要保持距離，和鶴行好好過，最好早點懷上孩子，這樣我們司家也有了靠山……”

    “爸。”

    縱使司北泊知道司棟平日對司談不上喜，遠遠不如對自己和司煙來的親切，但此時聽見這話，還是覺得莫名難。

    一直以來，司和孟鶴行的真實相況，他們幾個兄弟知道的一清二楚，就連司煙偶爾跟著江澤牧和他們聚會，也能窺探到幾分，但是他倆誰都沒和司棟說。

    司煙是不屑，而他，則是有意想幫著司瞞著司棟。

    今天司棟的話格外刺耳，在他聽來，完全就是為了利益，能生生不顧司的想法，這一點讓司北泊覺得心寒。

    他輕擰著眉，眼裏滿是不讚同，問：“爸，司還小呢，他們要不要孩子是他倆的事，這事我摻和不了。”

    司棟冷哼一聲，許久沒說話，但臉上的神態，卻是稍許難看，不及剛才那般輕鬆愉悅。

    司北泊看著落地窗外說笑著的司煙和明斐媛，越發覺得心裏那鬱悶之氣難以宣泄，茶水飄起來的霧氣遮掩了眼眸。

    空氣中滿是窒息，像巨石的人不過氣來。

    他站起，大步流星地出了家門。

    — —

    司從公司忙完出來，天已經黯淡。

    傍晚的天際格外絢麗，橘紅的火燒雲在半天空鋪陳到極致，一路延展，卷著被染了的雲朵，靈燦爛。

    譚希勾著的肩膀，皮相，溫熱逐漸灼高，笑得：“子，你怎麽回？我送你。”

    剛踏出公司，不遠綠蔭下停著一輛沉穩的黑邁赫，玻璃車窗是單向視，從外麵看不見裏的人，但是悉的車和綠植半遮的車牌號彰顯著車主人的份。

    司想到剛才孟鶴行發來的消息，握著手機的指尖了。

    側著臉對邊人說：“要回老宅。”

    “哦——”譚希笑，眼睛閃著波流，“孟老板約了啊——”

    司用胳膊輕輕捅，無奈歎息：“正經點。”

    “我哪不正經？”

    “好好說話，是正事。”

    譚希甩了個眼過去，輕哼一聲：“行，不逗你了，快去吧。”

    說罷，微抬眼尾，揮了揮手，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朝著司看了好幾眼，才往停車的方向去。

    剛散場，樂隊的人還沒走完，更何況公司門口還站著個值班的保安，人多眼雜，怕被人看見。

    司沒有立馬，站在臺階上，等公司門口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往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