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漣舟抓著沈枝熹的雙臂，微微彎著腰，發紅的眼睛目急切又熱烈。

    他在等的回應，等一個真心的擁抱。

    酒後的失意沒失了他的分寸，反而好像讓他變得更加克製，似乎是他潛意識在告誡自己，喝多了之後會失控會不小心弄傷了，所以一定得小心再小心一些，抓著胳膊的手也是鬆了又，了再鬆，怕會跑也怕會疼。

    可他雙眼惺忪，醉態還是明顯的，不然也不會一口一個鈴蘭的喊。

    “你…你說你晚上要去赴一場私宴，你是在宴席上喝的酒？”

    沈枝熹表苦，注意到他的懷裏似藏著什麽東西，方才被他摟懷裏時就被硌到了。

    “是我部下一個副將的兒過生辰，他之前傷重險些死在戰場上，我托人快馬送了他妻的件才讓他苦撐了幾個月活著回來，所以他邀我赴宴。”

    他醉意朦朧，撐的好不容易才把話說清楚。

    “鈴蘭，我很清醒，我沒有醉。”

    他拉著沈枝熹，又將往懷裏抱了抱，再道：“你不知道在席上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我有多羨慕。我也有妻，可我的妻子不願意讓我靠近，也不想讓我認兒，我不是怪你，我就是很羨慕。”

    “我真的好羨慕他。”

    “鈴蘭，明明你就是我的妻子。”

    “我們拜過天地，過房，你喊我夫君，你答應過我們會相守一生，為什麽不算數了？”

    宋漣舟哽咽更重，也將抱的更。

    突然想到什麽，他又忽而鬆開手再輕輕捧住的臉，道：“你是不是怪我那時候沒有答應留下，你說我們一輩子隻做個山野村夫村婦，但是我沒有答應，所以你就怪我也不喜歡我了對嗎？”

    “我…我不是……”

    “可那個時候我真的答應不了，我姐姐和小外甥遭遇刺殺還不知道況如何，家中也隻有父親一人，我不能就這麽丟下他們不管，怎麽都要先回去一趟。我也不是要把你一個人留在雁州，我以為可以帶你一起回去的，可是你不開心也不告訴我，然後就……”

    就跑了。

    沈枝熹不住角，莫名想笑。

    宋漣舟這個樣子真是好可憐，宛如在同說讓可憐可憐他。

    “我答應你，等這裏的事全部都了結之後我就跟你回去，我跟你回雁州，回竹林小屋，往後我隻做你的唐舟，好不好？”

    宋漣舟捧高的臉，醉意上來腳步不穩晃了一下，將他眼裏搖搖墜的淚晃落在臉頰上。

    “鈴蘭，好不好？”

    他的語氣，幾近祈求。

    沈枝熹眉眼彎彎，笑的溫並抬手了他麵上的淚痕。

    “我究竟是哪一點值得你這麽我呀？”笑問。

    宋漣舟蹙眉再開口，怕不信似得語速也急了幾分，“你就是好，我就是要你，我就是想每日都聽你喊我夫君，我要日日都有你在邊，我說過要同你白首偕老，不管如何我都要你，你騙我我也你。你是我第一個上的人，從前是你，現在是你，往後也隻會是你。”

    “你真的……”

    “我知道你想什麽怕什麽，鈴蘭，我今夜過來就是想告訴你……”

    他後退一步並鬆了手，去懷裏將那個硌人的東西掏了出來。

    竟是一把短刀。

    他拔出刀，丟了刀鞘，再握著刀柄往前送，嚇得沈枝熹好一陣後退。

    “你要幹什麽？”

    “你別怕。”宋漣舟步子搖晃，醉態比來時更重，“這把刀削鐵如泥極其鋒利，我剛去將軍府的兵庫裏取來的，我要把它拿給你。以後，以後我若負了你，背叛傷害了你，你就用這把刀殺了我。”

    沈枝熹看著他遞來的刀，心中驚起駭浪。

    他的話，更是使人心跳。

    我若負了你，你就殺了我！

    這樣的話，怎麽能不人心？

    “你武功那麽好，我怎麽可能殺得了你？”沈枝熹玩笑道。

    “那你…”宋漣握手中刀柄，紅著眼睛再道：“那你就趁我睡著的時候殺了我，或是再用迷藥都好，我今日說的話永遠都作數，我會留下證明說清楚，我死後你不必擔負任何責任。”

    “你現在是這麽說，可若到時候你真的變心了定會防備的，說不準還要殺我呢。”

    “……”宋漣舟發了怔。

    他舉著刀刃的手緩緩垂落，神上更是苦中著委屈，像是在道他都已經承諾到這個份上了，為什麽還是不信他。

    那雙紅的灼人的眼，潤潤的看著。

    “我不是他，我不是秦沐也不是謝暮雲，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我？”

    他又再往前，站在沈枝熹跟前。

    “那你就現在殺了我，我死在你眼前的話，你能相信我嗎？”

    “……”

    沈枝熹別過眼，下心頭繁重的酸歎著他真是喝多了。

    拉起宋漣舟的手，將他手中的刀子給接了過來，然後俯退去將被丟在地上的刀鞘撿回來，刀刃鞘被握在手心，垂眸不錯眼的盯著，直至後的人再出聲喊。

    “鈴蘭，你信我好不好？”

    那聲音聽著甚是破碎。

    沈枝熹回過頭去，步步靠近他，然後手環住他的腰靠了上去。

    的很輕，但也算是抱住了他。

    別的不說，抱一抱這一個請求還是可以為他實現的。

    “鈴蘭，你終於肯接我了？”宋漣舟連眉頭都著驚喜。

    抱了一會兒，沈枝熹退開答非所問歎氣衝他道：“喝多了就不能老實一些嗎，你是怎麽進來的，走的正門還是翻牆？”

    “我…對，我要帶你去看個東西。”

    宋漣舟似突然想起什麽，拉住就往外去。

    “現在都已經是什麽時辰了，你還醉這樣，明日再看不？”

    “明日不。”宋漣舟拉著出門，走的還很急，“今夜就要去看，到時候我會送你回來。”

    沈枝熹卻有點擔心，看他腳下踉蹌，恐怕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回家的路。

    “你先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裏？”

    可話還未說完時，沈枝熹就已經腳下懸空被抱著躍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