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采玲磨牙,扭頭板臉對符登道:「阿登,你還沒找到好本事的磨鏡人麼,屋裡那面銅鏡我什麼也瞧不清。」好想看看自己現在長什麼樣,順便也讓阿梅好好照照自己。那鄉野年朝這方向看了好幾眼,這大圓石旁只有自己和符登兩個,總不會是來看符登的吧呃,應該不是吧。
符登笑道:「正旦要到了,想來遊方的手藝人都回家了。」又對自家妹妹道,「你胡說什麼,那魚兒是給公子的。」他早注意到那年一眼接一眼看自家公子了。
俞采玲無話可說,悶悶不樂的走在鄉間小道上,這貧瘠的古代,要啥啥沒有,那堪比哈哈鏡的銅鏡還有溪水,連自己的眼睛大小都看不清,只知道皮還算白皙。也不知那送魚兒的年審是否正常,萬一他審清奇呢。;
譬如那涼薄老爹,年輕時喜歡有文化有腦子的俞母,頂著分差距娶了俞母,害的積極分子大伯父晚了三年才黨;暴發後,老爹開始喜歡沒頭腦的小狐貍,如此風流數年,某次差點被生意夥伴坑破產,俞父大徹大悟,娶了一位自強不息的漢子寡婦,沒什麼文化但心眼踏實會過日子,夫妻同心繼續暴發。
俞采玲雖然討厭那位涼薄老爹,但深知自己其實傳了他的靈活腦子,自打來了這裡就沒停過為自己打算。提著魚左看右看,嘆了口氣,真希自己能生得好看些,現代子長得醜還能靠讀書工作,可古代還能有幾條路子,難道勤學武藝去當山大王麼。話又說回來,總算沒有穿奴僕賤妾什麼的,還有人服侍,也算運氣了。
皺皺眉頭,發覺自己最近愈來愈回憶上輩子的事了。話說為什麼穿個子呢,穿男子多好,進則讀書為退則商賈耕種,不介意搞基的呀,這世上必有不窮苦艱難的帥哥等待來拯救的。
臘冬的寒風吹著很清爽,回家後俞采玲將魚兒給苧,笑道:「前幾日的豚油可還有,將魚頭煎得焦焦的,拿那些新鮮菌菇熬魚湯吧,阿梅的阿父阿兄遠道而來,喝湯最滋補了。」此時並沒有足夠的工藝製作完善的鐵鍋,炒菜是不行了,油水煎一下還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符乙和符登還未開口,阿梅和阿亮先歡呼雀躍起來,阿梅拍掌道:「那魚湯最好喝了,還有魚尾,咱們跟上回一般拿姜椒和豉醬烤炙來吃罷。」
苧笑了。此時世人多以蒸煮烤及干煎來烹飪食,誰知前幾日公子跟著阿梅去看鄉民殺豚,買了一簸豚腹上的脂回來,在燒熱的鐵鍋中熬出油脂來,那油脂和油渣香氣四溢,險些連數里外的鄰人都引來了。油渣拌飯或拌涼菜,油脂則用更多,拌飯加豉醬也好,直接煎制菜蔬魚鮮,滋味俱是不可言。
問公子這法子誰想出來的,阿梅搶道:殺豚分時,恰好有一塊掉一旁的火盆沿上,鐵盆著,油脂滲出香氣四溢,公子這才想出來的實則當時正忙著與孩玩耍,並未看見掉火盆,是事後公子告訴的。
「那些早吃完了,不過昨日殺了幾隻,我以腹脂熬了些油出來,嘗著味道也甚好。」苧笑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稀奇法子,早先也有人在炙烤時,將滲滴出的油脂接住拿來煮菜拌飯也很是味,只是沒想到煎過的魚湯會這般好吃,全無腥味。這法子好歸好,就是太費柴薪和油了,若非寬裕之家也負擔不起。
想到這裡,愈發覺得公子聰慧過人,將來嫁婿掌家定是一把好手,外頭那些難聽的傳聞必是那些賤人造出來壞夫人名聲的其實苧實是個明婦人,若非忠心太過,往一廂願了想,早該瞧出俞采玲的不妥。
俞采玲聞言心中一凜,別以為古人笨,其實除了現代的見識,並不比古人強到哪裡去。熬豬油的法子才教了一次,苧立刻舉一反三學會了熬牛油油鴨油,甚至試驗著往裡頭加薑片花椒茱萸等調味,制出香油和辣油來,還便於保存。如果不是有這麼個聰明的婦人在,俞采玲早就對阿梅盤問此時的年號朝代這個的父母家祖宗八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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