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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點二十八分,徐三野和李衛國回到了躉船上。記住本站域名
見白龍港船廠的周工和從船閘管理所請來幫忙的周師傅竟坐在一層值班室里打瞌睡,001居然不見了,二人大吃一驚,急忙爬上二層指揮調度室問怎麼回事。 🎆sto🍍.com為您帶來最新章節
明天要舉行剪彩掛牌儀式,朱大姐不想讓張蘭和韓向檸一起耗在這兒,一個半小時前就讓兩個丫頭去休息了,睡不著也要睡。
一見著徐三野,連忙站起說起救援的事。
「那條運煤船沉了!」
「結合鶴翔9船長船員報告的撞擊運煤船的位置,鹹魚描述的水底掃描結果,以及大倉港監站之前掌握的航道況,我們局管中心判斷沉在江底的應該就是那條運煤船。」
徐三野追問道:「船上的人呢!」
這個很野的派出所長雖然喜歡「敲詐勒索」,但只「敲詐」有用的裝備不「敲詐」錢。;
考慮到他們所里的伙食不太好,剛來的第二天提出由港監局承擔伙食費。
他堅決不同意,說米伙食費是原則問題,絕不能白吃白喝,更不能給幹警養蹭吃蹭喝、白吃白喝的壞習慣。
他把人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打擊江上的違法犯罪和消防救援。
前幾天回局裡匯報工作,從馮局打聽到他的過去,朱大姐對他更佩服了,跟部下似的匯報導:
「種種跡象表明,那條運煤船在沉沒之前不是主機失靈了,就是舵失靈了,船上的人員應該做好了棄船的準備。」
徐三野掏出香菸,盯著問:「什麼跡象。」
「首先,航向不正常。如果鶴翔9上的船長船員沒撒謊,事實上他們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撒謊,那麼,與其說是鶴翔9撞上它的,不如說是它的船頭突然甩過來撞上鶴翔9的。」
朱大姐頓了頓,接著道:「再就是江上的風那麼大,天氣又這麼冷,如果他們是正常航行,就算霧再大,最多也只會安排一個船員在船頭瞭。可鶴翔9的船長船員報告,他們至看到兩個人落水。」;
相比鶴翔9和那條沉沒的運煤船,李衛國更關心自己的部下,急切地問:「朱主任,鹹魚和王隊長他們呢?」
「他們把大倉港監站徵調的港作拖引航到事故水域,找到左舷已經傾斜到三十度的鶴翔9,用剛安裝的水深探測儀幫著尋找到一片能讓鶴翔9坐淺,並且能夠確保港作拖不會擱淺的水域,就往吳淞口方向去了,正在搜救運煤船的落水人員。」
「電臺能聯繫上嗎?」
「太遠了,我們這個電臺聯繫不上,但管中心那邊能聯繫上。」
「朱主任,能不能請你們管中心幫我們聯繫下。」
不等朱大姐開口,徐三野就回頭道:「老李,他們正在忙,我們就不給他們添了。」
「外面風那麼大,鹹魚他們不會出事吧。」李衛國憂心忡忡。
「鹹魚不是個沒輕沒重的孩子,再說有王隊長在,他們能出什麼事。」徐三野點上煙,轉問:「朱主任,鶴翔9現在什麼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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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坐淺了,大倉港的拖已經把船拖正了,暫不會有側傾的危險。管中心說風力正在漸漸減弱,等天亮之後風沒這麼大,等霧散了,再組織其它船隻救援。」
「這就好,現在就看鹹魚和王隊長他們的了,看能不能找到運煤船的落水人員。」
運氣好的話,真能找到。
曾經有三個船員在章家港水域落水,局裡的執法艇及時展開搜救,一路搜救到吳淞口水域,功把那三個船員救上來了。
不過當時是白天,並且風沒這麼大。
現在又是最冷的時候,人一旦落水,在寒冷刺骨的江里頂多堅持十五分鐘。
一旦超過十五分鐘,就算能撈上來也很可能是一冰冷的。
總之,一旦落水,生還的可能不大。
真要是有那麼好救,八七年五月份在濱江港水域發生的撞船事故,一百多人落水,也不至於只救上來六個。
朱大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乾脆反問道:「徐所,晚上的行順不順利。」;
「很順利,二十幾個犯罪分子全部落網。」
「什麼犯罪分子?」
「盤踞在河十幾個碼頭的黑社會,他們欺行霸市,專門欺負外地的貨船甚至船隊。四廠就抓了三個,他們用暴力壟斷棉花包的裝卸。因為深其害的都是外地人,沒人報案,一直讓他們逍遙法外到今天。」
「外地送往第四紡織廠的棉花,他們也敢壟斷裝卸!」
「所以說他們很猖狂,必須嚴厲打擊。」
第四紡織廠太有名,四廠鄉就因第四紡織廠得名的。
濱江老城區有護城河,第四紡織廠有護廠河!
廠區有幾千畝那麼大,職工有好幾千人,是中國紡織工業的龍頭企業之一,紡織工業部的幾任部長都來視察過。
據說早年曾有一條通往白龍港的鐵路,有專用的小火車把棉紗、棉布拉到白龍港來裝船,再運往東海銷售。
朱大姐一直想去看看第四紡織廠的鐘樓,沒想到第四紡織廠的碼頭居然有黑社會。;
定定心神,追問道:「余局和小陳他們呢。」
「余局連夜回濱江了,他打算明天一早陪鍾局過來。小陳他們在刑偵四中隊,幫著看押剛抓的那幾個黑社會,順便學學四中隊是怎麼審訊的。」
「二十幾個犯罪分子都關在四中隊?」
「沒有,四中隊只關了五個,剩下的關在剛立的另外幾個刑偵中隊。」
聊起正在偵辦的案子,徐三野想起件事:「朱主任,我正準備請你們幫忙呢。」
朱大姐急忙道:「徐所,談不上幫忙,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我們通局的港監站在幾個主要碼頭都設了船舶簽證點,港監站有外地船隻的簽證記錄,幾個碼頭也有外地貨船的船名船號。
而我們想把正在查的案子辦鐵案,就要找到那些害者,可那些貨船今天在那兒,明天去那兒了,我們不但聯繫不上,甚至都不知道怎麼找。」
「這事給我們,我們自己會幫你們留意,同時請兄弟長江港航監督局幫著留意。只要這些船在長江幹線從事運輸,我們肯定能找到。不過這需要時間,要等他們進港簽證。」;
「行,真是太謝了。」
「徐所,你太客氣了,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句話。」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徐三野抬起胳膊看看手錶,想想又笑問道:「你剛才說王瞎子也上船了?」
朱大姐不解地問:「王瞎子是誰,徐所,我真不知道。」
「就是我們局政工室的王主任。」
「鹹魚沒讓他上船,我也勸他不要去,可他非要上船,非要跟著去。」
「就會耍頭,他一定是擔心001執行救援任務,天亮之後的列儀式搞不,到時候沒法兒跟領導代,乾脆來了個腳底抹油。」
朱大姐沒想到王主任竟有這綽號,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應該是擔心鹹魚吧。」
徐三野恨恨地說:「真是個好藉口,看來他耍頭的水平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在港監局的人面前說這些不合適。;
李衛國立馬拍拍他胳膊:「徐所,都已經快三點了,天亮之後還要搞活呢,早點休息吧。」
朱大姐看出他跟王主任的關係應該不是很好,不笑道:「徐所,王主任這會兒應該很後悔跟著去。」
「後悔,他怎麼了?」
「主航道風高浪急,金大三個小時前電臺里說王主任暈船暈的厲害,抱著錢師傅剛買的塑料桶吐了又吐,把苦膽都快吐出來了。後來老朱和小魚要去甲板上瞭搜救,實在照應不了他,就把他綁在船員艙的床上。」
「哈哈哈哈哈哈。」
「徐所,你笑什麼。」
「王瞎子,你特麼的也有今天。想上船吧,上船下好。」
徐三野越想越有意思,拿起對講機喊道:「周師傅,我徐三野,聽到說話。」
「徐所,什麼事?」
「我們不是有帆布麼,下面的庫房裡正好有鋼管,你這會兒先休息,等天亮了做個擔架。」;
「做擔架做什麼,誰負傷了?」
「沒人負傷,只是有個人暈船,暈得快不行了。」
「誰啊?」
「我們局裡的王主任,等001回來了,你們就用擔架把他抬下來。等001快回來時我再聯繫下白龍港衛生院,請衛生院安排兩個醫護人員過來,準備搶救。」
周師傅剛才睡得迷迷糊糊,以為神恍惚聽錯了,喃喃地說:「徐所,暈船是難的,可暈船又沒生命危險。」
「王主任都快吐得不行了,不能不當回事!」
「哦,好的,天一亮我就做擔架。」
徐三野放下對講機,轉看向朱大姐:「他是在我們的船上搞這樣的,我要對他負責,不然沒法兒跟局裡代,也沒法兒跟他家屬代。」
朱大姐連忙道:「我以前也暈船,暈船吐起來是真難,傷胃傷,幾天都緩不過來。等王主任回來了,是應該送他去衛生院輸點葡萄糖。」
徐三野點點頭,想想又提醒道:「老李,天亮之後開個會,給陳子坤他們下個封口令。」;
「什麼封口令?」
「王主任是要面子的人,不許他們到說,王主任抱著吐的塑料桶是老錢買來挑糞田的糞桶。更不許他們到說老錢買來還沒挑糞,就被他們幾個夜裡怕冷不願意出去撒尿的臭小子當作了尿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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