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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8章 趙王立鼎

  厲神通和玉虛是多年好友，當初玉虛通過趙長河贈酒給厲神通，那意思還有點提攜趙長河、讓厲神通指點指點鍛的味兒。厲神通還真給面子，就因為區區一壺酒，還真提點了一二，頗有高山流水之風了。

  所以玉虛那邊的事，厲神通就算不全知，起碼關鍵事項是知道一些的。

  其實那時候厲神通因為趙長河幫他遮掩搶糧之事，還說過欠趙長河一個人，可以幫他做一件事。趙長河當時以為岳紅翎在蜀被追殺，便委託他照應岳紅翎。最終因為岳紅翎人都在苗疆了，也用不著厲神通照應，這委託沒完，厲神通說以後還可以再提。

  如果以江湖道義，這次趙長河都可以直接提要求，但雙方都很默契地好像把這事給忘了，沒有人提。

  因為現在的事再非個人之事，雙方都需要對整個勢力負責，不是那點人可以換的，拿這個說事自討沒趣。

  但恰恰請厲神通個人出塞，恰得其所，默契無需多言。  s🌶️to.co💫m最新最快的章節更新;

  厲神通也沒提這個，陪著趙長河啃著饅頭，似是閒聊家常般說著：「我想你應該清楚，有一部分神魔……或者我們不稱神魔，沒意思，實際就是境強者，他們是修的氣運或者信仰之力。主要以人間教派傳播來實現，你與四象教混得這麼深，應該了解。」

  趙長河暗道不僅了解，而且自己直接益。

  現在四象教為國教，傳播的信仰之力自己接收了很多，因為自己是新夜帝。就連當初鑄劍之時臨場破三重藏，也是集合了氣脈與信仰之力才一鼓而破；而破三重藏之後至今才多久，就已經嘗試破了，這修行的積累速度和信仰之力越發壯大是有很大關係的。

  四象教這方面得益最大的人是三娘，不僅接收四象玄武信仰，還接收了海神信仰，如今海外信仰廣布，的修行之速很可能是最離譜的。

  「所以厲宗主的意思，玉虛會參與俗世之爭，為的是教派信仰爭奪方面的事？」

  「玉虛很早以前就已經是半步境，如今更是已經破，自有其驕傲。他一直很反被道尊驅使做這做那，是拒絕參與這些的。世上有很多道門，比如太乙宗歸塵等等，本來並不需要玉虛做什麼，道門自然就很興盛，道尊也不會迫玉虛過甚，倒也相安。」厲神通嘆了口氣：「但其後出了兩個問題，都與你相關。」;

  趙長河大致知道是什麼了。

  果然就聽厲神通道：「首先，玉虛此前可以不去布道，一個很大的藉口就是為了天書。當伱取走天書而玉虛甚至都沒出手攔一下，不說是否導致他與道尊的反目，至會導致他很難再找理由拒絕其他事宜。」

  趙長河默然。當初奪取天書一時爽，確實沒有過多考慮別人的事，玉虛在這裡替自己擔負了很多很多。

  因為當初瞎子出了手，對方覺得本質是瞎子奪的天書而不是他趙長河，不敢找瞎子麻煩，否則可能早都找上門了。但不找他趙長河與瞎子的麻煩不代表不找玉虛麻煩，這一兩年來玉虛和道尊的關係之僵可想而知。道尊復甦得越多，玉虛就越難，到了現在讓他做點別的什麼，還真的很不好推拒了。

  厲神通又道：「其次，原本夏龍淵滅佛、四象教又是在暗的魔教，道門在世間本就是一家獨大，還好說。如今夏龍淵已死，佛門有復甦之兆，四象教又了國教，明正大地四布道，道門的地位忽然變得岌岌可危。哪怕道尊什麼都不說，作為道門在此世的最高代表，玉虛本來就應該做些什麼。」;

  看似夏龍淵之死是他們幹的，他趙長河反倒是保夏來著。但所謂有關指的是四象教與趙長河的關係，他趙長河是四象教的夜帝。

  確確實實兩個問題都與趙長河直接相關，也等於與如今的大漢直接相關。

  也就是說，如果玉虛直接下場支持李家都是極為合合理的事，怪不了人家半分。

  怪不得厲神通以前就想打漢中，可這些日子反而歇火，需要自己來出使。那是因為以玉虛和厲神通的鐵關係，關隴與蜀本來是有可能合流的才對，而不是老印象中的厲神通一定會往上打。

  想到這裡趙長河出了一冷汗，還好自己沒懶，北地一安就直奔西南。真要被厲神通和李家合流，那麻煩就大了。關隴與蜀連一的秦漢模版，誰都知道有多可怕。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聯合，當然是因為有胡人的問題哽在那裡，厲神通聯合不下去。

  厲神通看趙長河的神就知道他明白了，便道：「玉虛和李家的接，也是卡在胡人這裡，玉虛希李家拒絕胡人，他們就可以傾力合作，而現在雙方談什麼樣了我沒法實時得知。因此這裡你頗有文章可以做，搞得好了，說不定還能與玉虛合作先打胡人。」;

  岳紅翎忍不住問：「世外教派，也在乎胡漢麼？」

  厲神通搖頭：「人都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玉虛出家之前也有家，你猜他的家是怎麼沒的？」

  原來如此……岳紅翎點點頭不再多言。

  厲神通又道：「何況胡人自信長生天，在教派之事上也是有衝突的。若說已經出家了，往日恩怨可如雲煙，可這東西就沒法調和。不過話說回來，單論這方面，他們是可以合作的，至道尊會認為可以合作，只要先把你們大漢給推了，長生天的信仰在神州不可能爭得過道門，他會有這樣的自信。」

  趙長河微微點頭：「是的，神魔之思，與人不同。玉虛前輩終究是人，道尊的視角卻未必是了……」

  厲神通道：「也就是說，一旦道尊得玉虛放下私怨，他們的合作就很容易立，現在完全是靠玉虛那口氣頂著。你若真當崑崙不涉爭霸，和北胡打得死去活來之時，道尊背後給你來一下，你就知道什麼傻眼。」

  趙長河輕輕扣著桌面沉良久，低聲道：「多謝厲宗主告知……這麼說來，我確實該先見一見玉虛前輩。」;

  厲神通忽然笑了起來：「你敢去崑崙？道尊見你踏範圍，說不定二話不說就弄死你，而除了道尊之外，你也知道崑崙混得很，其他各方勢力對你也都沒什麼好意。那裡對你而言，無異於龍潭虎。」

  「我確實不敢去崑崙……不是時候。」趙長河坦然道：「但我敢去長安。」

  厲神通怔了怔，趙長河續道：「玉虛前輩背後還有很多七八糟的事，有人在暗中針對他們……他會想知道的，這是我與他談話的基礎。厲宗主與玉虛前輩相莫逆，不妨幫忙傳個信，大家在長安相見。」

  厲神通認真起來：「有人在針對玉虛？」

  趙長河道：「未必是針對他，但一定對他是不利的。我知道在道尊的力之下，不可能單用大義來勸玉虛前輩，但既然涉及他自己的生死攸關，自是可以談的。」

  厲神通忽然笑道：「你倒是知道用大義來勸我？」

  趙長河道：「我並沒有對厲宗主陳述什麼大義，只不過厲宗主心中有義，於是對我說的很多東西不已。」;

  厲神通點點頭：「你說的東西，有沒有想過只是鏡花水月？」

  「哪方面？」

  「比如均田畝，分個田也就是繁瑣些，不是太困難的事，然而一旦有買賣，久而久之還是會形兼併。而若是止土地買賣，是不是又不合常，只於理想之中？」

  趙長河點頭：「確實。但能延緩。」

  厲神通盯著他的眼睛：「看你這態度，你心裡對這些有過想法，只是不肯說？」

  趙長河道：「不是不肯說。我心中確有很多想法，但我也需要做更多的調研，我甚至連現在的畝產多都搞不清。所見太，掌握的況太，單這麼走馬觀花的看看就說得口沫橫飛，是紙上談兵不負責任的。如今的形勢，大家都沒有這種時間和力，能先延緩就不錯了。」

  厲神通出一笑意：「很好。你沒有誇誇其談。」

  趙長河誠懇道：「這些是國計民生的要事，任何誇誇其談都可能帶來災難的後果，我只能說有些方向思考，更的東西需要很長期的研究，如果厲宗主有意可以一起琢磨。」;

  厲神通道：「那你所謂的開教育，人人有功練、有書讀，是否也只是一個所謂的方向，或者可以說只是一個期冀？我夜裡細思，其實辦不到……」

  「如果厲宗主本人願意大力支持，那麼辦不到主要是因為紙張與印刷跟不上吧……」趙長河道：「但只要知道了差在哪，就可以往這個方向琢磨不是麼……世上並不是人人在練武，我看海船的技都已經很強了，若能召集相關工匠，提出想法，早晚是可以解決的。嗯……這事我回頭從京中解決會更合適，厲宗主若有興趣，到時候第一個向蜀推廣。」

  只趙長河的第一句話就讓厲神通眼神變了。他所謂的夜裡細思辦不到，只是覺辦不到，因為什麼辦不到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趙長河一口就道破了。這深切說明趙長河真的不是隨口畫大餅，是早就有很通盤的想法。

  至於能不能做到，其實反而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沉默良久，終於長而起：「玉虛眼下就在長安樓觀臺，不需要我去信相約，你自去便是。至於本座就不與你同去了，若你死在長安，一切休提。」;

  司徒笑忍不住道：「師父……」

  厲神通瞪了他一眼，又對趙長河道：「眼下兩件事需要趙王幫忙，做完了再去。一則揪出聽雪樓劍奴，二則煩請趙王組織原鎮魔司人手，本座有用。」

  這話說得越發不客氣了，好像趙長河就該幫他做事一樣，趙長河卻反而很高興地哈哈大笑：「行，現在就辦。」

  厲神通深深凝視他一眼，轉揪起司徒笑：「走，一堆事要做，誰許你在這裡吃麵吃個沒完的？」

  目送司徒笑被扯著跌跌撞撞地離開，岳紅翎終於失笑：「司徒在宗門，和在江湖上的表現很不一樣。在江湖上頗為豪雄，在師父面前老實氣都不敢。」

  趙長河饅頭都沒啃完，繼續吭哧吭哧地吃饅頭：「就是因為在宗門被師父慘了，到江湖上才那麼浪吧。出場還念詩，比某些……文采都好。」

  瞎子：「？」

  岳紅翎點頭：「厲宗主氣勢很勝，虎目一瞪，殺機凜然，一般人都扛不住。」;

  趙長河笑道：「也沒見你慫了啊。」

  岳紅翎道：「那你最後這麼老實的願意幫他，是因為你慫了？」

  「因為他這樣的漢子，越是不跟你客氣讓你幫忙，就越是當你是朋友看待，好事兒。」趙長河道：「尤其是真讓我組織鎮魔司，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

  「組織了鎮魔司，也是他管控啊，能是什麼意思？你總不能說這是大漢鎮魔司駐蜀分衙吧？」

  「那可不一樣。」趙長河笑道：「因為那是我組織的鎮魔司，對我負責很正常。誰都沒法界定他們哪些話能向我匯報，哪些話不能，大堆邊球可打。如果讓他們什麼都不能對我說，那就不會我組織鎮魔司了，過橋板的話，那就等於和我反目，你看他像有這種想法麼。」

  岳紅翎怔了怔，臉變了。

  面上看這是與趙長河深度合作的意思，可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不是埋了點投誠的意思？

  至於嗎？就你那幾句話？

  趙長河三兩下啃完了饅頭，長而起：「我去替蜀做一趟鎮魔司的活兒，你先歇息，到了長安，怕有戰。」;

  看趙長河元氣滿滿地跑路，岳紅翎搖頭失笑，也真不跟上，自顧坐在亭臺修行。

  真的覺有點氣機盪、神魂凝聚的，趙長河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安心歇息。

  跟在他邊，確實很多事覺自己都不上手，幫不了忙，意見都提供不了，純純的護衛。但心中卻一點都不覺得這背離了自己的喜好，更不覺得枯燥。論江湖行俠，他這樣幫的人更多；論增長見聞，他邊的見聞比江湖故事新穎得多；論劍道修行，如今眼界越寬，劍道越博，岳紅翎總覺得這比自己歷練破更像一條正路。

  說不定自己破比趙長河要更早一點……畢竟有些東西在他說來平平無奇，在別人聽來石破天驚，太多。

  當然最關鍵的是，只要在他邊就安寧，看他對著一方之主、天榜前輩，侃侃而談，生生把對方說了自己人的模樣，岳紅翎覺比戰獲勝都有就。

  劍道與劍道是不一樣的。

  岳紅翎曾經得到過劍皇的部分傳承，可能還屬後期傳承這在以前大家都有共識，說不定將來需要去一趟劍皇之陵來印證這番因果。;

  而何謂劍皇？

  以往的路子，走到盡頭或許可稱劍神、或者說劍聖。但若稱劍皇……是不是萬劍俯首就劍皇？如是，他人之劍可為我用乎？

  就像趙長河如今在做的事一樣……他這是天子劍麼？

  岳紅翎修行之中，背後劍氣氤氳，漸漸彌散。

  遠客舍的守衛們忽地覺自己佩劍腰刀開始震作響，駭然手去按，那震卻越來越嚴重，本按不住。

  「鏘鏘鏘！」無數聲脆響同時傳來，周遭數里之刀劍齊齊出鞘，直衝半空。

  繼而向著客舍方向，微微抖，似是遙拜。

  萬劍朝皇。

  一柄巨大的古劍之影咻然直衝霄漢，天際紅霞漫天。寶劍之中，剛剛型沒兩天的嬰兒睜開了眼睛。

  岳紅翎卡在半步境這些已有些時日了，卻在這安寧平和的早上，突兀破。

  揪著徒弟回府還在半路上的厲神通愕然回首，師徒倆看著空中的劍影目瞪口呆。;

  這是哪來的妖怪？就這兩天談幾句話，你在旁邊旁聽，就破了？

  那司徒笑也全程在聽，怎麼連個都沒過？

  這兩口子是上蒼派下來專門打擊人的嘛？

  趙長河站在某牆角，同樣回首而，微微一笑。

  他倒對此不算驚詫岳紅翎卡在那層窗戶紙上就差一點點了，任何時間突破都不算稀奇，需求的只是一個契機。只是沒想到這兩天的談話都能為的契機……真是天才啊……世人說自己天才，水分其實不小，拋開外掛自己真沒這麼離譜。岳姐姐才是真正的天才，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變態。

  「瞎瞎。」

  「又幹嘛？」

  「你送我到趙厝，第一眼見到紅翎，是有意的麼？」

  瞎子沒好氣道：「位置是你自己的，關我屁事。」

  「我的位置卡，只是皇位相關，可能應在遲遲上。但怎麼切，解釋權在你，你無論怎麼安排我與遲遲的相遇，也不一定要出現在趙厝先見到紅翎。」;

  「喲，長腦子了。」瞎子懶懶道：「也沒什麼，但凡會點氣，也當知道便是這個時代的主角，把你往主角邊上丟沒啥稀奇的。只不過現在你的主角命更明顯，畢竟主角都被你上了。」

  趙長河不跟搭這葷話，沉默了一陣子，忽然道：「既然劍皇傳承是主角，那說明劍皇那邊還有很重要的事。」

  瞎子猝不及防慘泄天機，頓時閉不言。

  「殿下。」街角轉出一個人，悄悄對趙長河施禮：「以暗記約見我等，有何要事？」

  鎮魔司躲在都潛伏未撤的銳。這是真銳，在厲神通這種大西王眼皮子底下都敢留著不走，真正的忠勇可嘉。只不過這兩個月來也沒人組織聯繫他們，如今見到趙王殿下暗中聯繫，如同見到了主心骨。

  這是朝廷終於要收復蜀了嘛？可我們這些日子真收集不到什麼報，這裡太危險了……就剛剛昨天夜裡，被拉出去殺了不知多人，統計都沒法統計。

  結果主心骨開口第一句就把他們嚇得不行：「跟我去見厲神通。鎮魔司重新開張，第一件事負責土地監察和吏不法事。」;

  探們翹著腦袋到看，城門那邊的什麼旗來著？

  那不還是神煌宗的大鼎旗嗎？沒變啊！

  話說回來了，城門口被趙長河在那邊的大鼎，至今無人搬得，行人來來往往都會駐足圍觀一二，了城門一景，人人稱之為趙王立鼎。

  按說這很阻礙通並且理論上說也是趙王對蜀的下馬威，對厲神通面有損。厲神通若是親自出手要拔走這個鼎應該是很容易的事，可至今沒去搬……這是不是本就意味著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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