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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不見長安
瞎子其實不僅僅是在想怎麼措辭,甚至不知道這一次該不該播報。
不涉及榜單變的,一般不會被播報。恰恰道尊不在榜上,而玉虛又沒死,這次還真涉及不了榜單變。
然而這麼大的事,包括之前博額之戰、波旬之戰,再加一次道尊之戰,戰鬥級別都足以震天下,卻全都不說,那天書播報是不是已經毫無意義? 請到𝕊𝕋𝕆𝟝𝟝.ℂ𝕆𝕄查看完整章節
瞎子嘗試了一下自己什麼都不管,僅以天書被呈現的話,會很冰冷地把葉無蹤與玉虛都剔除出天榜,認為他們已經不配,取而代之的會是趙長河嶽紅翎兩口子雙雙上榜。
但人工接管AI的區別就是會有更長遠的分析。
如果葉無蹤下榜,問題倒還不大。盜聖至今沒能破,自己也失去了破的信心,只想在徒弟照料之下悠遊蒼山洱海安度人生最後的時。在這種當世強者開始普遍破的況下,葉無蹤本來就保不住第十的位置,他對自己在不在榜也沒多在乎。;
但玉虛況就不同了,玉虛自己就是境中後期的頂尖人,可沒什麼卡在境門檻上的頭疼事,逆向傳功也不等於散功,他自己還留了底子,基不失。有厲神通幫助的話,要把修行重新修回去還是可以期待的。
那現在把人家弄下榜,萬一過兩個月人家恢復了怎麼說,又安置回來,把趙長河或者岳紅翎又降回去?還是說讓人家重新挑戰一次天榜中人,證明一下自己恢復了?
這不開玩笑嘛?
讓人類思考的話,那就是不變應萬變,你啥都不乾沒人質疑,做多反而錯多。
如果以瞎子離經叛道的衝,那其實錯不錯也無所謂,天書被人質疑第一河吹已經質疑很久了,能咬我啊?怎麼排就怎麼排,誰管得著。可如果以其守規則的本心,那就夠糾結的。
所以說守規矩有什麼好嗎?都是枷鎖。
正惱火著呢,趙長河的請求傳來,瞎子猶豫了一下,發現還正好,騰下盜聖的位置,繼續吹河就行了。
清晨,世人吃著早點,長安人額外玩弄著頭陀螺,都在談論昨晚樓觀臺傳來的炸聲,據說樓觀臺都毀沒了,弟子們被神佛風送往長安護持,這會兒正在挖廢墟呢,大家的東西都被埋裡面了。;
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人們吃著早飯時不時就抬頭看天,暗道現在的天書怎麼越來越廢了,昨天博額波旬兩戰不報就算了,這樓觀臺里的瓜也不給大夥吃吃,要你何用?
正腹誹呢,天空終於閃過讓人期待已久的金,證明了天書還是老百姓想要的瓜書:
「年二八,趙長河嶽紅翎赴長安。」
「是日,天魔波旬化大雁寺主持空釋,挑戰玉虛,傷周邊群眾,嫁禍於玉虛失手,長河看穿,出手止之。」
「年二九,朱雀出使長安,風雲大聚。」
「岳紅翎刺胡人使節於鴻臚寺,中胡人之伏,朱雀行至左近,氣息出手,伏擊立破,博額匿長安事泄。趙長河引弓與紅翎朱雀共戰博額,膠著之時,空釋出手襲朱雀,博額趁勢遁逃。」
「趙長河怒戰空釋,大破其幻。朱雀紅翎出手相襲,空釋真敗,實天魔波旬也。玉虛逐波旬於郊外,為道尊所阻,趙長河箭十里,波旬重傷而匿,生死未知。」
「年三十,除夕,子時初。道尊鎮玉虛,厲神通千里馳援,撞道尊神離玉虛外,玉虛以凝之,現其真形。趙長河風之力,挪樓觀臺弟子於長安。趙長河剖判日夜,岳紅翎劍開天門,玉虛化虛還實,朱雀掌生控死,厲神通鐵壁銅牆,群雄並起,劍指魔神。」;
「是役,玉虛功力暫失,岳紅翎生死難知,然則以道為名之上古道尊,終隕於今世凡塵。」
「世榜變。」
「初,盜聖葉無蹤傷於長生天神斧,纏綿病榻至今未愈,境不破,其位難留。」
「天榜第十,修羅王趙長河。」
「長安三日,地覆天翻。」
「爾曹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趙長河抬頭看了半晌,才想起今日是除夕。
除夕……除昔日魔神於此。
這要不是瞎子在犯文青,有意撥弄了一下命運線,趙長河還真不信有這麼巧的事。
但不管瞎子有沒有撥弄,大家的戰況是實打實的,真是今世群雄圍毆道尊,以一人未死的代價讓道尊的與名徹底消失在萬古長河裡。
所謂魔神與名俱滅,世界照樣轉。
趙長河關注的是這個意味,而更多的世人是不到瞎子深意的,他們在乎的是趙長河終於上天榜了。;
你早他媽該上天榜了,什麼變態還一直留在地榜,裝什麼普通人呢?伱是不是真以為自己和王道中一個級別啊……
果然如同瞎子估計的,葉無蹤的下榜並沒有引起別人什麼質疑,尤其是取代者是趙長河的時候,那就更正常了。而玉虛不下榜意味著岳紅翎也上不了榜,岳紅翎不上榜的其中一個很大的因素是自己重傷。
「生死難知」,這四個字便是趙長河剛剛拜託的事,把紅翎重傷的況向世人公布,但春秋筆法去後續治好了。恰恰這讓瞎子免去了選擇困難,既然岳紅翎重傷不上榜,那玉虛要不要下榜就不需要糾結了,這男人現在真懂事,嗯。
在絕大多數世人眼中,世書不會報的,如果治好了、或者只要有大概率治好的機會,一般都不太可能來一句生死難知,就比如玉虛用的是「功力暫失」,而不是用的「功力已失」。一旦用了這麼重的措辭,極大可能治不好。
岳紅翎要隕落?
世人心中頗為震,然而更震的是長安,可以說長安譁然。;
岳紅翎可是本地人,關中人民的驕傲、自家的閨!明知道和趙長河不清不楚,只要沒有自己公布,關中都沒有人敢視之為敵人而驅逐監視之類的,睜一眼閉一眼讓省親。你真把岳紅翎當敵人看,恐怕一半關中百姓要把你當敵人看。
但現在居然可能要隕落了!
很正常,擊殺了境二重的上古魔神,們這一方豈能沒有任何代價?代價就是換了岳紅翎,很合理。
李伯平的旁支堂親李伯忠一早就去找韋長明,一時半會沒找到,親自策馬去了華山。一進落霞山莊的門,第一句就是:「岳掌門,之前的親事是我們沒考慮好,小抱恙,這親事就先不議了吧。」
岳峰華臉黑如鍋底。
他兒子和李家所謂的議親那當然不可能是李伯平自己的兒,給一個旁支遠親已經很不錯了,好歹不是給個丫鬟,這對岳峰華來說已經可以算是宗耀祖了。但就算連旁支,從本上也看不起他岳峰華,一旦岳紅翎不行了,連旁支都要退婚。
由始至終,別人對他的高看一眼都是因為岳紅翎。和他好就等於有一個境、至當時是藏級強者的友善度,現在有個啥?何況據小道消息,這廝還賣了徒弟……那即使岳紅翎能治好,好像也跟你不親。;
沒岳紅翎,單憑你岳峰華,我憑啥把兒嫁你家,我隨便聯姻一個韋家戴家得到的資源不比你大?
岳峰華被當面退婚,連個反對的話都沒法說,只能故作氣度地拱手:「那是你我兩家緣分未至,當不親家,還可以當朋友嘛。」
「好說,好說。」李伯忠連個場面話都懶得留,揚長而去。
李伯忠離開沒多久,韋長明就來了。
看著和自己好了多年的韋兄,岳峰華好歹鬆了口氣:「韋兄,李伯忠他這……」
「哦,其實不關岳兄的事,是他鼠目寸。」韋長明四下打量著,忽地招手:「阿雄阿雄,你們過來。」
幾個落霞山莊的高級護院武師迎了上來:「家主。」
「你們在落霞山莊有年頭了吧?要不要回去?」
「嗐,我們早想家了。」
「那就回去,哦,還有之前我借岳兄的一些好刀好劍、鍛藥材什麼的,都帶回去吧。另外還請岳兄給他們結算一下費用。」;
岳峰華:「……」
這邊還沒說完呢,就有幾個弟子瑟瑟地到了邊上:「師父……」
岳峰華沉著臉道:「何事?」
有人賠笑:「那個,我家人病了……嗯,以後恐怕很難產練功,得照顧家裡,特來向師父請辭。」
岳峰華沉著臉問別人:「你們家人也病了?」
「我、我老婆生了。」
「我媽生了……」
還在鬧哄哄,又有許多婢僕下人瑟瑟地來了:「老爺,我們家裡……」
岳峰華然大怒:「滾!都給我滾!」
韋長明站在一邊抄著手,神似笑非笑。
這裡有很小一部分人是略知岳峰華賣徒弟的況,大部分人是並不知道的。人們只是很現實,我來你這是因為岳紅翎,如果岳紅翎死了我在你這幹嘛,真以為你落霞山莊很值得留?你本人也就那點料,有好幾個跟著你學了十年的現在都才玄關三重,人家神教那種小教派的地方分舵教習都得四重才能當呢,你這是啥呀,跟你學了十年出去打雜?;
岳紅翎當年要是一直跟著你也學不什麼名堂,我們留這兒吃灰呢?
韋長明能想到這個結果,只是連韋長明都沒想到大家會現實到這個程度,世書剛播,這裡就開始了……或許只能說世書這麼多年,公信力太足了,世書含糊其辭幾句,大家直接就當真。
他更懶得搭理那麼多,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深知岳峰華這次把徒弟以及徒弟背後的修羅得罪得多狠,早劃清界限早完事。
只在頃刻之間,熱鬧繁華的落霞山莊就變得門可羅雀,偌大的莊園只剩小貓七八隻。連之前岳紅翎來的時候看見的門口貨郎都消失了,註定了沒什麼人流的地方,貨郎才不會來浪費時間。
岳峰華看著大過年的冷清清的莊子,手都在抖。
雲端之上。
趙長河與皇甫盤坐在上面吃包子,探頭看著下方的變故跟看戲一樣很是樂呵。
岳紅翎早就醒了,全活力滿滿連個小傷都看不見,哪裡有什麼「生死未知」的模樣?只是邊兩個在吃包子,一點胃口都沒有,立於雲端低頭看著,心中頗為嘆惋:「這就是你說的報復?」;
「嗯啊。」趙長河吃得吧唧吧唧:「這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他好歹養了你幾年,咱們不好直接出手,總也得讓他個教訓吧。」
「……嗯。」岳紅翎道:「問題是你怎麼辦到的,世書你寫的?」
趙長河一口包子差點哽在嚨里:「沒,沒,我吹個牛,那就是個巧合。嗯,寫世書的如果是個的,一定若天仙,如果是個男的,一定風流倜儻帥得慘絕人寰,不像我這臉上有疤的。」
瞎子:「……」
「我看你是腦子有包才對。」岳紅翎瞪了他一眼,也沒什麼心追究底,看著下方的山莊,眼裡頗有幾分惆悵。
可看著看著,的臉也慢慢變了。
並不是門可羅雀的問題,好像還有點別的……
岳峰華正在山莊發脾氣,門外影影綽綽來了無數人,都是華山上下左近的其他宗門與幫派聯合而來:「喲,岳掌門,一個人過年啊?」
岳峰華心中一個咯噔:「爾等想要如何?」;
有人惻惻笑道:「不如何……這些年你仗著韋家在背後撐腰,明搶暗奪,把華山周邊的宗派打得如此悽慘,今日可不來還岳掌門的恩義?」
另有人切齒:「岳峰華,還我師父命來!」
「岳峰華,你面上說不續弦,營造一個君子形象,實則和你的兒子擄掠,我兒從山上跳了下去你說是意外,老子司打不過你,如今問問你的手上功夫像不像司那麼!」
雲端的岳紅翎握住劍柄,起初還有點下去幫個忙的衝,可慢慢的越聽就越是怔忡,再也沒有了心思。
「走吧,不看了。」岳紅翎轉走。
趙長河問:「我覺得還有點東西可以看看的。」
岳紅翎頓了頓,低聲道:「我怕聽。」
怕聽也自然而然地聽見了……
「……岳峰華,你老婆阻止你的惡行,你竟惡向膽邊生把人給殺了,那是隨你含辛茹苦的糟糠之妻,你如何下得了手!」;
「你口噴人!」
「我口噴人?要不要看看這是誰!你老婆的丫鬟,你派人找了兩年,現在不認識了?」
談互罵之聲漸息,喊殺聲大起,刀劍擊的聲音漸至雲霄。
岳紅翎怔怔地看著師父落下風的左支右拙,心中忽然知道了,師父其實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繁榮是帶來的,依然要賣了,原因不是鼠目寸被繁華遮眼。
而是因為他怕自己。
從自己回鄉的那一刻,整個長安最驚懼的人,就是他岳峰華。
只不過那是死結了……如果岳紅翎不死,一旦某日被知道了這些點點滴滴,他岳峰華必死無疑;然而岳紅翎若死,沒有了「後臺」,他岳峰華一樣要死,就像今日場面。
無所謂後悔不後悔,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了選擇,只是他恐怕也沒有想到,反噬來得這麼快,這麼直接。
岳紅翎忽地釋然,這兩天悶悶得不說話的心都散開了,展一笑:「走吧,包子還吃不完吶?」;
趙長河看著的笑靨,小心地問:「你這……」
「我居然覺劍意更鋒銳了……」岳紅翎笑笑:「若按劍道,這怕是斬俗緣了對不對?」
「呃……」趙長河臉頰,原來這就是主角,真特麼離譜。
岳紅翎嘆氣道:「可惜我的俗緣早就落在你上,這好像斬不盡,要不要你把頭過來給我砍砍?」
趙長河道:「大頭小頭?」
「去你的。」岳紅翎一把將他拎了起來:「走吧,你答應我的,天為父,地為母,狼居胥山巔,便是我們的房。」
皇甫起了一皮疙瘩,斜著眼睛道:「不管你們說得多麼人,塞北也不能再像你倆當年那樣自己策馬獨去。都給本宮回京,做軍事安排。」
趙長河一聲呼哨,駿馬長嘶,烏騅踏雲而來。
三人也不騎馬,牽著烏騅悠然迎著這一年最後一天的暖,向東而行。
華山的慘聲傳來,悠悠,仿佛送行的曲調。;
低頭看著下方長安的重重殿閣,趙長河悠悠地哼著歌謠:「這重重樓閣浩浩殿堂,都不是我想像,我心中曾有畫卷一幅,畫著它模樣……那年轉離去,水聲遠了河岸。村落是否依然,千萬里外我悵然回看……」
兩個人側目而視,您還會唱歌呢?
唱得還可以誒……
不管這長安是否符合他的想像,然而長安三日,博額遁走、神佛俱散,空虛的關隴再也無力給他們的北伐添。
明日新春,萬復甦,胡人鐵蹄不日將臨。
塞北決戰之日,已在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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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雖然不算很多字,還是可以算個大章,今天木有了,稍事休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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