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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8章 夜家姐妹的賭局

  「你居然真會親自出手，參與人世爭霸。」夜空之中，九幽笑瞇瞇地問瞎子：「這裡是不是有點什麼問題？」

  瞎子淡淡道：「不如問你現在一天到晚這種笑瞇瞇的表，是不是有點什麼問題？」

  九幽笑得更歡了：「因為對象是你。」

  「崔元央不是我，更早之前趙長河也不是我，伱笑得還不是比誰都歡，像怡紅院裡的小桃紅一樣。」

  九幽反倒被這話說得呆了一下，似是覺得瞎子說這種話很是讓人不可思議，旋即又笑了起來：「你都會說這種話了，我為什麼不會笑。」  閱讀最新小說容，請訪問sto🌌.co🍓m

  「但你的笑屬於皮笑不笑，或者索說屬於怡紅院裡的笑，看著又假又蠢。」瞎子一本正經地告訴：「別的也沒什麼，你笑不笑，只不過讓我覺得很丟臉，好歹你是我妹妹。」

  九幽真被說得笑不出來了，面無表。;

  這笑容一收斂，很快就到一種荒蕪的死寂。無怪乎瞎子會說那是皮笑不笑，事實上從頭到尾、從長安相見開始，再怎麼笑，那眼裡都是淡漠，只能讓人到這種笑容虛假並且實際並不適合，反倒越是平淡的樣子越適合，任誰都會產生一種「就該這樣啊」的。

  而越是平淡，這兩人就越像了。

  一個夜般靜謐平淡，一個幽垠般死寂荒蕪，這種氣質用眼很難區分，反正在趙長河眼裡都是相同的形容詞：大號星河。

  瞎子淡淡道：「莫非你是強行為了與我區分，才擱那傻笑的？」

  「倒也不是。」九幽忽然又笑了一下：「我的姐姐，也許你忘了……我在多數時候代表了你的負面，這負面並不僅僅是規則與混、生命與死亡……你難道沒有想過，你慣常一本正經，就意味著我其實可以很放的。」

  瞎子：「？」

  「當然了，以前我們腦瓜子都沒往這方面想過，大家都顯不出來……畢竟這方面對於我們來說是次要中的次要，幾乎不會去想，甚至以為不存在。」九幽嫣然道：「但你居然比我先找了男人，這真是令人吃驚，看來你比我還放。」;

  瞎子抄著手臂：「那是他的，不是我的，什麼我找了男人？相反，倒是你公開表示要人家後院呢……我之前還在想你怎麼會把這話當面說，原來是因為放啊，是不是說的時候自己都在流水呢？」

  「嘖……」九幽道：「想不到這會是你我的話題。」

  偏了偏頭，有些好笑地道：「要是當年被人們知道我們在吵這個，你說他們是什麼表？」

  瞎子冷笑：「你現在也可以讓人知道，我倒想看看你能放到什麼程度，把這話跟別人說出口。」

  九幽道：「那你為什麼肯跟我說出口？」

  瞎子不答。

  九幽嘆了口氣：「你說這不是你找了男人，那麼你為什麼會參與人世爭霸？不要以為轉移了話題就可以把這帶過去。」

  瞎子道：「你既然出手，那就是萬里寂滅，我當然必須阻你，有什麼稀奇？」

  「但我只是在捉崔元央。」九幽促狹地眨著眼睛：「所謂戰爭，我並不負責出手，而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要保崔元央？是為了救下一個重要戰力，以便幫你男人贏下這一戰？還是為了……擔心的覺醒？」;

  瞎子顧左右而言他：「你心中並無規矩可言，誰能信你戰爭不會出手？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時候你另有分在塞北，不是為了在戰爭之中搞事，難道是去自薦枕席？」

  九幽同樣不跟的話題，繼續說自己的：「我的姐姐，難道你不是最想弄死崔元央的人？這麼多年看著活蹦跳地長大，你怎麼想的？是因為之前沒有發現是飄渺？確實，長得不算很一致，傳父母的還多。但你現在不可能沒有發現，為什麼不手？」

  瞎子淡淡道：「飄渺不滅，與你我相同，殺不殺毫無意義。事實上已經迴過很多世了，四劍家族都轉過，只是都沒有發覺醒。這一世也不會有太大區別……量的前世靈很正常，要全面復甦前世記憶缺乏重大引子，單靠崔元央自己是辦不到的……」

  「所以你阻止我？怕我可以喚醒。」

  「恕我直言。」瞎子角泛起冷笑：「你不是這一路的，本做不到，我來做還差不多。」

  九幽也冷笑：「所以你肯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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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不答，轉而道：「你號稱不參與戰爭，所以現在就打算和我聊天聊到地老天荒？」

  對瞎子而言，拖住九幽就可以了，別的事是趙長河的事。

  但對九幽而言，關隴大軍被阻於函谷之外，那什麼都別幹了，就是來幫大軍打破這個口子的。瞎子對的了解才是真實，一個以混為基的魔神，說什麼不參與人世戰爭，騙鬼去。

  然而兩個人都並不想出手，們的火併會造很難說的後果。

  早期魔神們為什麼都不敢出來？因為互相之間惡意滿滿，就比如黯滅陷重傷，邊恰好有雪梟的時候，它的結局就很是難看；波旬重傷，對於九幽來說也是好事一樁，能搶它的真幻之鏡。大家都這樣。

  瞎子和九幽如果真正火併，會打什麼模樣很難預計，萬一兩敗俱傷，在這風雲起的時代就很容易失去掌控，甚至被人摘了桃子。

  所以兩人寧可聊天，不去出手。只不過瞎子悠然能聊到天荒地老，九幽能麼？

  九幽也能……無非是都在看其他戰局，誰家先崩。;

  下方火把通明，喊殺聲漸漸飄傳於天。

  當清河劍暫時失效，有荒殃制崔文璟等人，關隴軍第一次試探進攻的號角終於吹響。好在這會兒荒殃半殘廢，否則再來一次百里枯萎，漢軍本頂不住，但短期他已用不出來，徹底進了常規的戰爭邏輯。

  火炮製造很慢，量產很，這裡十萬量級的軍隊鋒，幾門炮沒大用，暫且沒有布置。喊殺聲遠遠傳來，九幽低頭下，看關城上下膠著的攻守，出一嘲諷的笑：「姐姐，你說，等荒殃略微恢復，會是怎樣？」

  瞎子沒回答，好像在想什麼事。

  九幽奇道：「你在幹嘛？」

  天空閃過金：「正月末，皇甫永先率眾出塞，雁門空虛。魔神風率晉南之兵北上，突襲雁門。漢相唐晚妝孤馳援，十合之力退風，盡收其眾，雁門之危遂解。」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九幽張了張，又閉上了。

  你和我扯了這麼久，敢一邊在寫書？還在那想詩呢……你說的玉龍，是我想的那個玉龍嗎？;

  其實趙長河之前沒搞明白九幽為什麼看不見萬里之外，除了恢復不足等等因素之外，真正最重要的因素是這一項被瞎子借天書法則覆蓋，基本壟斷沒辦法做到和瞎子一樣的事。

  雁門之戰結束得這麼快，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九幽更沒想到的是瞎子又在耍賴皮。

  此前皇甫永先的軍隊有人飛馳「報信」，就是為了搖軍心，雖然皇甫永先看穿了，果斷殺人解決，但其實稍微聰明點的將士們恐怕心中都有數。雁門會被襲是可以預見的，只是打什麼樣了沒人知道，難免憂心。

  瞎子直接作弊，不按照往常整個戰役結束了才做統一歸納，而是先把雁門這戰舉世播報，唯一的用意就是幫助趙長河穩定軍心。

  你還說那不是你男人，這屁已經歪什麼樣了？這就是你的不參與俗世之爭？

  迎著九幽古怪的目，瞎子如風拂面，直接當不知道，反倒笑地問：「啊，不好意思，你剛才在問我什麼？荒殃還是啥的？」

  九幽面無表。;

  瞎子笑道：「其實俗世之爭，我參與的。朕的系之下，人世帝王本就是朕的青龍，而今也是。」

  九幽失笑：「好久沒聽你這句朕了，聽著莫名諷刺。現在的你就是一本書，其中有一頁被我天天屁，就像在你臉上一樣。」

  本以為這句話會讓瞎子暴跳如雷，結果瞎子很是麻木，連個表都沒變過，依然笑地問：「荒殃恢復會怎樣，我不知道。倒是晉北戰局已經結束了，大家都知道。對了，風此刻南逃，已經快從附近穿過去了，看上去好像沒有前來見你的意思？」

  「他本不敢回來見我。」九幽微微一笑：「他自會設法將功折罪。」

  瞎子笑道：「那你我是不是就在這裡看著，他們的結局？」

  九幽道：「有何不可？」

  「那我們杵在這裡有點無聊，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嗯？這場戰役的勝負，老實說我不是特別在乎，為什麼要和你打這個賭？」

  瞎子悠悠道：「我知道你關注的不是戰役勝負，你要的不過天下腹心……哦，說不定在長生天神殿你有點別的需求。我要和你打賭，當然不是賭什麼戰役勝負，我賭的是你之所求，全部落空……無論是你看似遍布天下的搞事，還是神殿之役，你都要不蝕把米，你信麼？」;

  九幽冷笑道：「當然不信。就算大部分地方如晉北一般失敗，總還是會有一些功之的。」

  「不信就有得賭了嘛。」瞎子笑道：「如果你所有謀劃都失敗，怎麼說？」

  九幽淡漠的眼眸終於有了點波流轉，輕笑道：「如果是那樣，我把真幻之鏡給你，我知道你也很想要。但如果有功的地方呢？你能給我什麼？你男人嗎？」

  瞎子本不搭理這個，只是淡淡道：「你要的生命之書，何如？」

  九幽認真地看著，眼裡有些微漪：「如果我要的是全部天書呢？」

  瞎子眼皮微，似是差點要睜開眼睛。

  又很快按捺下去，低聲道：「你一直以來想要取代我……卻不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

  九幽定定地盯著。

  瞎子嘆了口氣：「你非要這麼賭的話，也可以，只是你別後悔。」

  九幽呵呵一聲，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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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道：「如果有人賭輸了卻毀約呢？」

  九幽手指蒼穹：「因果既開，自有承負，你用這種話套我，又何嘗不是在套你自己。」

  「那好。」瞎子不置可否，只是道：「晉北之事，算第一起。你我繼續看著便是。」

  …………

  「砰！」風一頭撞在金燦燦的壁障上，撞得七葷八素差點苦膽都吐了出來。

  他知道九幽在哪，本不敢去見這個恐怖的人——雖然和瞎子流之中真看不出有多麼恐怖，甚至在和趙長河的流中簡直有點賣萌，但那都是因為瞎子。但在其他任何人心中，九幽都是一個極度恐怖的魔君。

  只能證明瞎子的段位更高……高到九幽連想都沒想過此世再見夜無名，會是這樣的對白。

  總之風確如九幽所料，想要去別的地方將功補個過，往南一繞就先到了襄。

  風心中微，覺得這也算是個重鎮，只要攪了，至也滿足了九幽尊主的需求，於是化作清風直衝而去。;

  結果都還沒俯衝到地面，就撞上了金燦燦的壁障。

  風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被唐晚妝劍氣貫穿的口，震驚地抬頭看去，圓澄帶著一尊金燦燦的佛陀懸浮虛空，老和尚手拿一碩大的禪杖，劈頭蓋腦地敲了過來：「你們是真當此世佛門不存在嗎！」

  單這個老和尚還好說，風察覺到了那尊金剛佛陀的境氣息，駭得膽戰心驚，繞道就跑。

  這佛陀不是說被搞廢了嗎？怎麼看似復甦得快，那眼睛已經靈起來了……

  此刻傷得一塌糊塗的風哪裡敢和境糾纏，仗著速度快，繼續倉惶逃竄。老和尚圓澄杖狂追，風一路連停都不敢停，直奔西南而去。

  湘西南其實是九幽有所布置的地方……不知道對方能不能事，自己去協助一把，至也可以到一個相對安穩的地方療傷？老和尚真追過來，這裡也有人能幫忙扛一下。

  瞎子笑嘻嘻地豎起兩隻青蔥白玉般的手指：「第二。」

  說西南「有人」，不太算，因為都不是人。;

  荒野之上，風呼號。

  茫茫正在向西推進，舉目去，不知其廣。

  領頭的是個人，肩頭有一道極為明顯的箭傷，至今還發著幽幽的金，似在不斷地侵蝕這軀，怎麼都無法抹去。

  那是龍魂弓所的痕跡……曾經死於趙長河箭下的馗。

  他自己都變了傀，再也沒有了曾經的靈智，只是尚有許靈被死亡之神九幽強行留存下來。如今作為領袖，捲土重來，從自己原先藏匿的湘西之地進發，再臨苗疆。

  大理王向思檬一統苗疆沒有多久……苗疆很大，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把手探到這東部邊陲之地，也沒什麼必要何況據說還在兵蜀。

  一旦大軍突然東來，苗疆必。屆時生擒向思檬，占據靈族祖地，大家還有很多事要在那裡完。

  馗眼中閃爍著磷火，心中還有最後的死亡執念，報仇……一定要撕碎靈族那些混帳東西……

  他已經可以到向思檬乍然見到這麼大群的軍團，那嚇得花容變的慘白面龐。;

  「桀桀……」馗無意識地在笑。

  「嘩啦啦！」周邊林宿鳥驚飛。

  「嗖嗖嗖！」無數箭矢從林之中飛而出，箭頭不知道淬了些什麼，散發著幽藍的。

  馗如今腦子不太靈，還沒反應過來，側的大軍紛紛中箭，發出了低沉的吼，栽倒在地。

  本來傀化之後堅如鐵的軀似乎沒有半點效果，比凡人還脆弱。

  馗駭然轉頭，左右林之中麻麻的人影，依稀還有野的低吼，四面八方，地而來。

  認真看去，什麼豺狼虎豹萬齊發，天上鷹隼盤旋長鳴巨大的鰲踏在地面，地山搖。

  苗疆銳傾巢而出，盡在此地！

  他腦補中花容慘白的向思檬，短赤足，安靜地站在鰲背上，冷冷地看著自己。手中一柄骨質匕首，在月里閃著幽藍的。

  見馗轉頭，思思嫣然一笑：「我不知道此時和你對話，是你聽見呢，還是九幽……不管是誰，不要，我只說一句。」;

  「我家老爺堪生死玄關，早就已經給我們定下了對克制的方案。此時此刻的你們在我們眼裡，不過一盤魚腩。」

  單押得不錯，可遠在萬里之外的九幽臉變了。

  瞎子笑嘻嘻地出三隻手指：「第三。」

  在瞎子此刻的眼中，山河萬里，儘是虛線，層層纏，仿佛一張碩大的棋盤。

  這面棋盤裡，落子的人並不是夜無名……所有的線條都有一個終點，全部指向此時的蒙古草原，一支輕騎正在策馬長驅。

  那是趙長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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