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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1章 飲馬瀚海

  「喲，開會吶？」趙長河笑瞇瞇地湊到皇甫邊看地圖：「是找到禿鷲獵牙的主力，正在商量怎麼打嗎？」

  帳中眾將都偏過了腦袋，倒是那些枯坐的神殿薩滿很快匍匐於地，都在叩首。

  那拎著天神的腦袋走向祭壇的影，給他們心理影太大了。  想知道後續發展，請訪問₴₮Ø.₵Ø₥

  皇甫看他們那模樣，牙磨得更厲害了，聲音仿佛從牙裡出來一樣：「這天寒地凍的，趙王新婚燕爾，怎麼不在被窩裡多躺三天呢？」

  其實說天寒地凍也還好，雖然現在頗有倒春寒的意思，只要不下雨，習武的漢子們都屬於連冷意都覺不到的，皇甫堂堂境還是修火的，就更行了。只不過這話里加上了新婚燕爾和被窩，那酸味兒就快把帥帳都要腐蝕了似的，太酸了。

  大家的腦袋偏得更歪了，皇甫紹宗甚至很想笑。

  從小都沒想過那風風火火的姐姐還有這樣的時刻。單從這一點來說，皇甫紹宗很想去見見神已久的吳侯唐不，大家流一下從小被揍到大的心得，憶苦思甜嘛。;

  趙長河腆著臉道：「老夫掐指一算，這邊即將開戰，特來幫大帥……」

  「老夫，你是什麼老夫？」皇甫語氣涼涼：「是和別人老妻相對的那種老夫嗎！老得都要掉牙了還結婚，從未見過如此厚……」

  「我們也結婚。」趙長河只用了五個字就把大帥擊沉了。

  「……厚倒也知恥。」大帥眼睛無意識地到飄，一眼瞟到了正在笑的弟弟，跳腳大怒：「你們出主意，百無一用！喝茶磕起瓜子來，比京師老頭還練！都給本帥出去，本帥要和趙王議軍！」

  大帥臉皮子掛不住了，眾將一鬨而散。

  還說別人老掉牙了還結婚，你不老？一聽結婚那臉上的彩就像溢出來一樣，白裡紅的，嘖。

  軍帳之中瞬間空空如也，一地瓜皮。

  皇甫梗著脖子，目不斜視地看著一搖一晃的帳幕：「什麼時候結？」

  趙長河道：「隨時啊……話說老將軍在的，我們怎麼也得讓老將軍主持吧。」;

  那倒是的……皇甫臉紅潤，依然目不斜視：「這太后的份……」

  「你用朱雀份，反正都是要蓋個蓋頭的……能待過去不就行了，誰敢到宣傳朱雀就是太后的，揍他。」

  「有人私記野史筆記怎麼辦？」

  「那種野史誰管啊，滿天下的XX史，各朝各代都有，誰當回事啦……」

  其實現在如果去京中搜索說不定已經都有趙王史流傳，說穢宮闈、太后皇帝共侍啥的……所以說各朝各代的XX史太多了，導致這裡的真事也沒人當真了是嗎？現在的世人或許還有可能腦補當真，畢竟大家是真知道……越是往後流傳就越沒人當真了。

  真是謝謝歷代小作文寫手了。

  皇甫那臉上仿佛要掐出水來：「我要在唐晚妝之前。」

  趙長河不說話了。

  皇甫倒也沒有強迫他回答這句，反正這太后份確實不合適回京結，就在軍中結的話勉強可以意思意思，那就打完仗就行，唐晚妝還想搶前面？;

  哼哼。

  那臭徒弟就更是慢慢等著去吧。老娘幫你做皇帝的打江山，先用用你男人怎麼了？

  皇甫心一下就好了起來，面上依然繃著道：「說正事兒，你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我覺你的傷並沒有好利索，不再休養休養？」

  趙長河見站在帥案邊看地圖的樣子，披風甲，實在帥得炸，看得心中的。

  見左右無人，便從後面抱住了大帥的腰肢，下掛在肩膀上，一起看桌上的地圖：「都說我掐指一算知道伱遇上麻煩了，當然要來幫幫。」

  「沒有麻煩，那麼艱難的大戰都打贏了，現在不過掃點尾，哪來的麻煩？真當本帥離了你不能打仗？」皇甫掙了一下，梗著脖子道：「放手，軍帳之中，像什麼話？」

  其實掙得有氣無力，皇甫心中可喜歡他這樣擁著一起看圖的樣子了，特別親溫馨。尤其是他真能在自己最頭疼的時候出現在軍帳，那心可好了，恨不得和他膩在一起。

  趕走眾將，哪裡是因為臉上掛不住，分明是想和郎獨而已。反正商議的事那些廢也幫不上忙，杵那兒幹嘛？;

  趙長河哪能不到那點小傲，便笑：「那我放手啦。」

  「你敢？那麼多人面前抱岳紅翎都敢抱，抱我一下怎麼了？」

  趙長河差點笑出聲來：「遇上什麼況了？」

  皇甫噘著，低頭繼續看圖：「找不到禿鷲獵牙……我的神識知也遠得很，沒知到應該就是不在範圍。但漠北這麼大，就算張開神識去掃描，也得挑一個方向掃過去，我召集眾將就是和大家研究一下哪個方向最有可能，結果全是廢，半點意見都沒有，覺一個個都想回聖山開慶功宴的樣子。」

  趙長河笑道：「也正常，本來都以為結束了，誰知道又要打，連個好覺都沒睡……我們要做的還是速戰速決，再拖下去大家更不想打。」

  皇甫道：「所以我才著急啊！話說回來了，忽然覺得你來不來也沒什麼用，論起神識知的範圍，你還不如我呢。」

  趙長河道：「確實，好像我來這也沒什麼用？戰爭上的判斷，我更不如大帥。」

  皇甫哼哼道：「還行，小河子來了，好歹可以給本帥提供緒價值……誒誒，手別！」;

  大帥的甲再那也是甲，都是的。小河子本來在小腹，著著就往下去了。

  皇甫氣道：「你是來提供緒價值的，不是讓你給我搗的！我在考慮軍呢，別礙事。」

  趙長河道：「那如果小河子能給大帥提供軍參考，大帥怎麼獎勵？」

  皇甫眼波流轉，咬著下：「你要真知道，想怎麼荒唐我也認了，什麼荒唐的事沒陪你玩過……誒等等，」

  趙長河悄悄解開戰甲下擺，起披風，抱著腰肢往後一拉，大帥就下意識伏在桌上，氣得回首：「你還沒說呢……」

  「可是大帥這副英姿實在太人了……你知道嘛，這一路行軍我天天都在咽口水。」

  皇甫哭笑不得：「那你前些日子還能裝啊。」

  「因為前些日子軍張，誰敢來……」

  「那現在呢？難道沒有軍？」

  「因為他們在距離我們五六百里的位置……由於我們的七日通牒，此時極為張地在戒備。我們大可慢慢去，在第七日的時候，他們認為我們大家都在聖山開會，是最懈怠之時，那時候我們突然出現，一戰可定。」;

  皇甫愣了愣：「道理是這樣，可你怎麼對他們的向把握得這麼清楚？」

  「我是你相公啊。」

  「誒誒……該死的，這是中軍帥帳，你真！嘶……」

  大帥趴在帥案之上，縴手還握著拳，戰甲未，披風如火。下方卻被悄悄褪到彎，敵軍進丘陵。

  皇甫張地看著帳門，總覺這廝讓自己做主帥是不是早就盤算著這麼一個場景，實在太過恥。但大魔心中卻又有點刺激之意，循規蹈矩的男人真沒那麼喜歡……

  「你就真不怕……被人闖進來看了……」大帥眼如地迎著衝擊，咬著自己的手指頭，哼唧唧地抱怨。

  「放心好了，別的不會，凝固隔絕周遭之氣，讓帳篷誰都無法靠近，這還是辦得到的……而且你我的聲音其實不會傳出去。」

  軍帳之中終於響起了抑著的，帳外果然沒人聽得見。

  皇甫紹宗等人聚在營地中央吃飯，都在低聲議論到底怎麼尋找禿鷲部的事，時不時轉頭看向帥帳的方向，都在尋思這事難的，恐怕大帥和趙王的議也議不出什麼名堂吧，你看都這麼久了，飯也不吃……;

  本就沒有人敢想，那麼威嚴肅殺的朱雀尊者竟然肯在軍帳做這種事兒……

  半個時辰之後，大帥甲冑齊整、英姿颯爽地踏出帳外：「都吃完了沒？準備出征。」

  皇甫紹宗傻了：「大帥，您吃了嘛？」

  「趙王帶了乾糧，吃夠了。」皇甫一本正經：「禿鷲部所在，經我與趙王多方推演，已經有了定論，整軍出發便是。」

  「哪裡？」

  「北部，瀚海。」

  …………

  瀚海，和苗疆洱海一樣，說是海，其實是大湖。更早被稱為北海，現世貝加爾湖，是足夠部落繁衍的超大淡水湖。

  只不過氣候嚴寒，真能在這裡常駐的部落極，周遭地廣人稀，幾乎沒有人煙。

  此刻的瀚海南部，禿鷲部正在一湖灣駐紮，凜冽的湖風颳來，部落許多老弱婦孺瑟瑟發抖地躲在風的帳中烤火。

  別說老弱了，許多壯年銳都有些頂不住。;

  他們不同於補給完備的漢軍行伍，戰場之中臨時跑路、臨時回部落組織大撤退，許多東西攜帶不了。就像是當初被鐵木爾趕走的圖，在荒漠裡要不是得到三娘聯繫上嬴五支援，差點全死。他們比圖好點，好歹是主撤離的，但好得有限，起碼是來不及攜帶牛羊，資源很是缺乏。

  但大家倒也知道，漢軍不會在這裡太久的，肯定要班師回朝。一旦走了，其他部族又在這一戰中死傷慘重，這偌大的草原便是他們早有準備的禿鷲部的天下。

  屆時席捲南下，建立起全新的禿鷲王庭是完全可以預見的事。

  這便是食腐的禿鷲啄食著金帳王庭的崛起。

  其實禿鷲部躲藏的位置還有幾個可選，之所以選擇瀚海，是因為禿鷲獵牙可以確定鐵木爾會躲在瀚海。

  海底應該有一個境，是鐵木爾早年崛起的地方，他必須在鐵木爾傷愈之前先找出來殺了，否則鐵木爾傷愈的話，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可惜茫茫瀚海這麼大，一個境確實很難找。禿鷲部又要防備漢軍，又要搜尋境，短時間沒找出來。;

  禿鷲獵牙倒也不急，眾所周知到了這種層面上的傷是真沒那麼容易好的，君不見長生天神在海外了重傷直到現在幾個月了都沒好乾淨；博額在太廟一戰傷，後續都了半個邊緣人。這也是漢軍決定北伐的主因。鐵木爾這一次的傷絕對不比他們輕，沒幾個月是好不了的。

  那就慢慢找，等漢軍回去就好做事了……

  趙長河那廝放話說七日之讓所有部族去聖山朝拜……且不說遠部族來不來得及、這命令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反正征服者就是有資格說出強人所難的話。對禿鷲獵牙來說這時間意味著一個節點——這次朝拜之後，漢軍主力必撤，不可能全員在漠北長久吃沙的。

  留下來的最多一支數千人輕騎，扶持圖這類投效者建立一個或多個附庸國，讓他們弄死「膽敢不來朝拜的」部族，讓草原各族自己再征伐消耗一，從此百年回不了元氣，就是中土王朝能做到最大的戰略意義了。

  所以最危險的其實就是朝拜前這幾天，熬過去之後面對的對手就只剩圖那些人了……

  禿鷲獵牙放出自己部族的禿鷲，也不敢靠近聖山方向，只在自己數百里領空巡邏，六七天過去了，沒什麼靜。;

  漠北這麼大，又不像聖山和王庭有那麼明確的目標，對方想找自己也確實不知道怎麼找，禿鷲獵牙代想想也覺得沒什麼辦法。

  到了第七天，連帶著禿鷲獵牙本人在，原本張兮兮的巡邏兵馬都鬆了口氣。這時間趙長河皇甫那幫人只可能在聖山上主持他們的覲見大典呢，怎麼可能突然到這鳥不拉屎的瀚海。

  巡邏斥候們都全回來烤火了，太冷了誰得了啊。

  「早就說了，趙長河也不是神，他們真實實力其實是比不過長生天的……這次讓他們僥倖功，實是長生天傷的結果，他們不過撿了，非英雄也！」

  「就是……其實這時候他們自己也傷著呢吧，有本事真來，看爺爺不把他們全給剁了。」

  「怎麼可能，前幾天老子就說了，都沒必要張兮兮的戒備，換了你我打破聖山，早就犒勞三軍分錢分人，是玩聖山上那些侍奉天神的虔誠薩滿，都足夠玩個七天七夜的，誰還出來喝風？」

  「你這話可對長生天太不敬了……」;

  「死都死了，還敬個屁。那些薩滿皮糙，沒什麼意思，等我們再統草原，打破關，中原的娘們兒細皮的才得勁兒……大汗你說是吧！」

  禿鷲獵牙喝著酒，雖然沒參與部屬們的吹噓，臉上倒也掛著笑意。

  他也是這麼想的。

  只要找到鐵木爾，從他上得到他的金狼功法，自己也能沖一衝境，也能試一試取代長生天。

  而趙長河與朱雀玄武這些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可能長期在俗世浮沉，他們早晚會去做一個神靈該做的事，比如天界。那時人間如何？

  正喧鬧間，外面跌跌撞撞跑來一個斥候：「大汗，大汗！敵襲，敵……」

  「嗖！」一支長箭不知從哪裡飛來，將報信的斥候釘在了帳篷之前。

  全員變，禿鷲獵牙豁然起，就聽見如雷的馬蹄聲瞬間接近，外面已經傳來了己方人馬的慘聲，火映紅了天際。

  「這是怎麼回事！」禿鷲獵牙持矛沖了出去，就見皇甫馬踏營帳，率眾沖陣而來。;

  「鐺！」禿鷲獵牙持矛架了一下，被恐怖的衝擊力沖得倒退了十幾步，撞在後的下屬上才勉強站穩。

  眼前就出現了趙長河的大臉：「禿鷲可汗，好久不見。」

  看著這個曾經在陣中連接自己一矛都吃力的年輕人，禿鷲獵牙不可置信。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又是怎麼在他自己定的七日覲見之期莫名其妙出現在這的，禿鷲獵牙想破了腦袋都沒想明白。

  最想不明白的還是這個：「你大軍怎麼可能突然出現的……我的禿鷲本沒有報信。」

  「真幻之，長生天神可以用，我趙長河不能用？」趙長河笑瞇瞇地一刀劈了過去：「雖然我還無法應用在大軍上，但騙騙禿鷲這種低智禽類還是問題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