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至極,又不敢胡,生怕著什麼不該的地方。
一時竟維持著這姿勢,與賀潯僵持住了。
與黎莘的為難相比,賀潯卻仿佛安然了許多,他並未注意到不對,神如常的扶著的腰,一使力將托了起來。
借力站穩,他也起了。
“日後可不能隨意鬧你了,”
賀潯將頭上的草梗摘下來,輕笑道,
“誰知你這般怕。”
黎莘心底暗暗松一口氣,自然而然把方才的尷尬拋在腦後,撅了撅道:
“我都同你說了,你還不繞過我。”
賀潯一刮的鼻尖,雙眸彎彎:
“了,總歸是把你逗笑了,你就不要與我計較了。”
黎莘哼一聲,衝他做了個鬼臉:
“才沒這般氣量小呢。”
兩人說說笑笑的,也就把之前的尷尬給忘卻了,手挽著手往屋子裡走過去。
他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帶黎莘出去。
因近日來總悶悶不樂的,繡繡就為他出主意,讓他帶著黎莘去酆都上逛逛,興許就逗的開懷了。
說起來,自黎莘來北酆,一直是單獨留在賀潯這的,旁的人左不過那幾個。
然而北酆裡鬼魂不計其數,無法回的,等待回的,抑或是些孤魂野鬼,俱都留存在酆都裡。
繡繡更喜說是鎮上,瞧著和凡間無甚差距。
黎莘早憋壞了,聽賀潯這麼一說,忙不迭的應下來。
賀潯就同約了時辰,與說好,待子夜前便出發。
去之前,他和黎莘細細待了。
雖說在地府百年,見的亡魂不計其數,可酆都這不同,那些鬼魂並不一定都是如常模樣。
說不得缺胳膊的,或是面目猙獰的,讓瞧了定要穩住,若是害怕了,他就帶回來。
黎莘面上應下,心中卻不以為然。
見過的這玩意兒還麼?
待夜幕深沉,黎莘就隨賀潯一道,來到了院門之外。
他今日披了條玄黑的鬥篷,尾擺逶迤了赤紅勾邊,走間袍翩躚,平白添了矜貴之意。
見黎莘出來,他將臂上的一件裳抖開,披在上。
低頭一瞧,發覺鬥篷與賀潯的相同,隻略小了些,繡紋了花枝的樣式。
賀潯正為系帶,一雙手放在下頜的位置,時不時蹭到,溫溫涼涼的。
黎莘好奇道:
“阿潯哥哥,外頭很冷麼?”
賀潯搖了搖頭,系完帶,又將鬥篷的帽簷搭上,只出一張瑩白秀麗的小臉:
“那蛇龍混雜,並不只良善的,你穿上它,他們便知你是我的人,不敢你。”
他說的雲淡風輕,黎莘聽在耳中,耳際不覺微微發熱。
他的人什麼的……
嗷嗚,心。
低眉順眼的掩去神,等面上熱度冷卻了,方才抬眸言——
“呀!”
面前不知何時浮著一抬兩人乘的轎子,四個角都懸了空,在夜風中搖搖晃晃的。
先是嚇了一跳,既而卻睜大了雙眼,瞳中興味盎然。
還是頭一次見鬼轎呢。
賀潯上前一步,掀開轎簾,回朝遞出手:
“來。”
他笑著,雙眸若點漆,綴滿湛湛星輝,秀逸絕倫。
黎莘忍不住探出手,搭在他掌心。
某亙:今天傍晚補覺啦,所以現在才更新,不過四更還是有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