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破城（為‘揍迪拉爵士的雨姐’加更2）

  中軍。

  此次北疆出兵八萬，銳大半在中軍。

  斥候和信使不斷往來，為此，行進中的大軍專門在中間讓開了幾條道。

  這些道有斥候信使專用的，有中軍專用的，互相不得干擾。

  戰時的大軍中，規矩比任何時候都嚴苛。

  毫不！

  “中丞，右虞侯軍稟告，敵軍遊騎在觀。”

  黃春輝頷首，“我大軍出擊，當面敵軍實力不足。剛開始敵軍想震懾我軍，這是輕蔑之意，以為自家能以勝多。可被右虞侯軍一頓打，知曉了我軍並非柿子，於是便退了。”

  廖勁說道；“敵軍退守是必然，右虞侯軍打得好。”

  “也慘烈。”有人說道。

  “兩國相爭，如何不慘烈？”江存中反駁，“這便是你死我活的廝殺。”

  看到麾下爭執，黃春輝並未干涉，而是思忖著。

  “赫連峰此刻應當得了消息，他會如何應對？起大軍，還是……”廖勁也在思索。

  “不著急。”黃春輝說道。

  斥候來了。

  “中丞，右虞侯軍驅逐敵軍遊騎，斬殺百余！”

  “好！”

  黃春輝讚道：“告知全軍，耀武！”

  消息傳達。

  全軍振！

  “左虞侯軍在作甚？”有人不滿的道：“劉擎帶著人只是驅散了一敵軍遊騎，隨後便再無寸功。他這是想保存實力嗎？”

  張度不滿的道：“要立功也得有機會。”

  判吳林堆笑，“是啊！”

  這廝上次捧張楚茂的臭腳，結果張楚茂事敗，他後悔不迭，私下去向黃春輝表忠心無數次，可黃春輝一次都沒搭理。

  “前方便是洪城，劉擎該令人來請示了。”

  數騎疾馳而來。

  “中丞，左虞侯軍到洪城，劉使君令人攻城。”

  “哦！”黃春輝有些意外，“他倒是主，可見士氣不低。”

  廖勁笑道：“劉擎也是宿將了，不過此戰乃是大軍第一次攻堅……不，北疆數年未曾攻打北遼城池，此戰為第一，不可有失！”

  黃春輝默然點頭。

  長安那邊的聲音很嘈雜，一家四姓謀劃北疆節度使事敗後，蟄伏了一陣子，隨即再度卷土重來。

  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他們不惜把北疆作為棋子，頻繁製造力。一旦他下臺了，上來的會是誰？

  一家四姓會和皇帝來一次換，還是皇帝直接出手打？

  黃春輝希皇帝能一掌把那些貪婪的權貴下去。

  “長安那邊的消息要及時稟告。”

  廖勁點頭，他知曉黃春輝的擔憂，“此戰的目的長安非常清楚，陛下也清楚。那麽，此戰要如何打，長安也該給個看法。”

  若是穩扎穩打，那麽就說明一家四姓被皇帝製住了。

  若是……

  廖勁的眸中多了一抹釋然。

  他看了黃春輝一眼，越俎代庖，“告訴劉擎，這是數年來北疆第一次攻打北遼的城池，哪怕是人死了，他的骸也得站在城頭上報捷！”

  “領命！”

  斥候趕到左虞侯軍時。楊玄帶領麾下已經準備好了。

  小土城無需長梯子，短梯一個人就能扛著跑。

  五百步卒，這是楊玄準備的第一波進攻。在後面還有五百人，第一波他就準備上全軍。

  斥候大聲喊道：“中軍有令，此乃北疆數年來第一次攻打北遼城池，就算是左虞侯軍死了，劉使君的骸也得站在城頭向中軍報捷！”

  劉擎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領命！”

  楊玄也聽到了。

  北疆數年來的第一戰！

  他要想在北疆穎而出，就必須展現出自己和太平軍的價值。只有讓北疆大佬們看到了這些價值，後續他才有可能高升。

  執掌更大的權利，掌握更多的軍隊。

  一切，都為了討逆！

  但此刻楊玄把腦海裡的雜念拋開。

  為了討逆。

  也為了這個大唐。

  為此，必須：

  戰必勝！

  攻必克！

  楊玄舉刀：“我太平軍！”

  “萬勝！”

  他力喊道：“我太平軍！”

  全軍高呼。

  “萬勝！”

  歡呼聲中，全軍出擊。

  “小崽子！”劉擎握了刀柄，腦海裡全是對此戰的分析。

  守將耶律羽站在城頭冷笑，“我軍六百人，他一千人便想攻城，這是送死來了。”

  邊的副將面沉鬱，“詳穩，信使已經出發了五日，援軍依舊沒有消息。寧興在等什麽？”

  耶律羽深吸一口氣，下了心中的煩躁，“陛下定然調了大軍……大軍此刻定然在路上。”

  “那也該先派信使來告知咱們，以鼓舞士氣。”副將越想越悲觀，“敵軍的主力要來了，洪城定然難保，咱們死了不打，可那些兄弟卻被蒙在鼓裡。”

  嗆啷！

  耶律羽拔刀，副將不退後一步。

  “來了！”

  耶律羽卻不是要殺他，而是唐軍來了。

  五百人在狂奔。

  後續的五百人跟著。

  “弓箭手！”

  耶律羽喊道。

  吱呀！

  三百余張長弓在拉開。

  五百人的後續，趙有才厲喝，“準備……”

  三百弩弓對準城頭。

  趙有才獰笑道：“看看是你的長弓厲害，還是太平軍的弩箭厲害。放箭！”

  砰砰砰砰砰砰！

  集的聲音中，一波黑雲飛向城頭。

  “他們有弩弓！”

  城頭被弩箭一次覆蓋，弓箭手死傷慘重。

  耶律羽面鐵青，“放箭！”

  箭矢飛舞。

  “盾牌！”

  正在奔跑的太平軍舉起盾牌。

  咄咄咄！

  慘聲不可避免的傳來。

  但也只是一波。

  小城就在眼前。

  短梯嘭的一聲架上去，太平軍開始攻城。

  城頭長槍拚命的往下捅刺。

  不時有人慘著跌落城頭，但也不時有人衝上去。

  隨即城頭一陣慘烈的廝殺。

  “敵軍很堅韌。”

  楊玄就在城下抵近指揮。

  他看到了遼軍的兇殘……一個遼軍都沒了手，依舊合把一個唐軍撞下城來，落地後，一邊噴一邊笑。

  特娘的！

  難怪北遼能為大唐的頭號大敵多年。

  南賀說道：“郎君，我令人上吧。”

  楊玄點頭，“好，不過攻擊最忌單調，得給他們找些樂子，從另一邊突襲必不可。誰去？”

  老賊昂首。

  王老二也是如此，而且的比他高。

  這浮誇了些。

  楊玄目轉。

  甄斯文心中一，但也跟著。

  “斯文。”

  楊玄一直覺得甄斯文是個好漢子，遇險不慌，事從容。假以時日定然能為自己的得力助手。

  “在！”甄斯文臉紅脖子的喊道。

  “這是興。”楊玄拍拍他的肩膀讚道：“斯文渾都是膽，晚些你帶著五十兄弟從北門方向突襲城頭，牽製敵軍。”

  “領命！”

  甄斯文站在那裡一不。

  “好！”

  楊玄回看著城頭攻防。

  甄斯文的小在輕輕抖。

  這是攻城啊！

  看看城頭……

  長槍居高臨下拚命捅刺，弓箭手不時探頭往下放箭，還有特麽的石塊，順著往下砸。

  我的神啊！

  甄斯文手，用力著臉，輕聲道：“斯文，你行的！你一定行！”

  南賀上了。

  他裡咬著橫刀，左手舉盾，右手扶著梯子，飛速往上衝去。

  “敵將來了！”

  副將高喊，帶著人過來封堵。

  “放箭！”

  十余箭手集火南賀。

  南賀的在盾牌後幾乎一團。

  咄咄咄！

  盾牌變了刺蝟。

  南賀展，抬頭出來，見一柄長槍就在眼前。

  他用盾牌傾斜格擋。

  嗤嗤嗤！

  長槍著盾牌猛地過，敵軍使出渾力氣刺出一槍卻落了空，猛的往下栽去。

  南賀虎吼一聲，生生用盾牌把他擋了下去。

  吱呀！

  梯子猛地了一下。

  接著他就竄上了城頭。

  刀槍集的衝著他而來。

  “是敵將！”

  副將在後面喊道：“絞殺了他！誰殺了他，重賞！”

  耶律羽冷漠的看著這一幕，知曉這是個蠢主意。

  今日洪城是保不住了，大家不是戰死就是被俘，在這等時候說什麽重賞，有何意義？

  而且副將站在後面，只知道喊，那些軍士明顯士氣不振。

  南賀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地面上的漸漸匯集了窪，有些打。

  以他為橋頭堡，後續唐軍在瘋狂湧上城頭。

  一旦被他們站穩腳跟，洪城就完了。

  耶律羽吩咐道：“弓箭手。”

  邊的人說道：“咱們的人和他們絞殺在了一起。”

  “弓箭手！”耶律羽把長刀架在了麾下的脖頸上，雙目赤紅。

  數十弓箭手舉弓。

  “放箭！”

  “放箭！”

  箭雨不分敵我覆蓋過去。

  “敵軍瘋了！”

  敵軍倒下不，唐軍也倒下了不。

  太平軍十余兄弟死傷，南賀的眼中多了怒火，喊道：“向前！”

  此刻但凡退，下一次再想攻上城頭就難了。

  副將沒想到南賀這般驍勇，在這等況下兀自不退。他喊道：“多來些人！”

  百余敵軍聞令而來。

  “長槍列陣！”

  長槍列陣捅刺，這是守軍最喜歡的方式。

  “北門敵軍來了！”

  這時北門有人高喊，副將和耶律羽齊齊回看去。

  洪城是一座小土城，從此看去，北門那邊一清二楚。

  幾個唐軍軍士已經攻上了城頭，正在砍殺。

  那邊不過三十余軍士，馬上集結起來，準備把唐軍趕下去。

  就在此時，一個文吏模樣的唐軍衝上了城頭，舉刀高喊，“城破了！”

  甄斯文喊完就差點挨了一刀。

  他一脖頸，渾僵。

  “殺！”

  後衝來一個軍士，一刀斬殺了他前之敵，隨後回頭，關切的道：“斯文，可是傷了？”

  “沒，我只是在想如何攻打。”

  甄斯文渾發冷，鼓起勇氣喊道：“跟著我來！”

  他舉起橫刀衝在前方，只知道砍殺。

  可敵軍此只剩下三十余人，此刻被唐軍突襲，軍心混。

  於是竟然被他帶著人一波砍殺砍的節節敗退。

  楊玄聽到北城的好消息，不讚道：“斯文果然不負眾！”

  另一側，南賀一人突前，出現在了副將前。

  副將轉就想跑。

  那些軍士見了不目瞪口呆。

  這是我們的副將？

  “該死！”

  耶律羽咬牙切齒的道：“跟著我來。”

  他本想把最後數十軍士派去北門增援，可此刻卻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先把南賀趕下去。

  副將惶然奔跑過來，“詳穩，我……”

  噗！

  長刀捅進了他的小腹中，副將愕然靠在了耶律羽的上，聲道：“為何？”

  “我軍心，該殺！”

  “援軍不至，我們……我們被拋棄了。”耶律羽拔出長刀，副將跌跌撞撞的後退，他慘笑道：“我們被拋棄了，詳穩，我們……”

  長刀揮舞，副將的喊聲戛然而止。

  耶律羽帶著人衝了過去。

  南賀力大增。

  劉擎看到了這一幕，說道：“關鍵時刻要來了，張立春。”

  “在！”

  張立春面微紅，戰前的興讓他的微微栗。

  他一去，將會是致命一擊。

  劉擎剛想下令，就聽有人喊道：“楊明府上了。”

  劉擎抬頭，見楊玄口中咬著橫刀，舉著盾牌衝向短梯，不說道：“要謹慎！”

  楊玄只是踩了兩級短梯，人就像大鳥般的飛掠上了城頭。

  後，老賊和王老二如影隨形。

  “明府上了！”

  太平軍將士高呼，士氣高昂。

  敵軍中兩人持槍齊齊捅刺，眼中多了異彩。

  殺死敵軍主將，就算是戰死也值得。

  橫刀揮舞，槍桿子從矛頭後面一些被斬斷，接著刀一閃而逝。

  兩個敵軍倒地。

  老賊帶著人從側面衝過。

  敵將正在抵南賀的進攻，被老賊一刀斷臂。

  王老二從他的另一側掠過，再斷一臂。

  南賀的橫刀從他的小腹劃過。

  敵將跌跌撞撞的走向城頭。

  無人再多看他一眼。

  他靠在城頭上，努力想張開雙臂，擋住那些蜂擁而至的唐軍。

  可他張開的只有禿禿的兩隻斷臂。

  小腹，髒不斷湧出來，落在腳下。

  他的腦海中想著副將先前的話。

  ——我們被拋棄了！

  “敵軍逃了。”

  “城破了！”

  唐軍在歡呼！

  有人高喊，“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有兵落地的聲音傳來。

  “他們降了。”

  楊字旗上了城頭，隨即衝著劉擎的大旗方向力揮舞。

  “破城了！”

  唐軍在歡呼。

  “敵軍請降！”

  “北遼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

  耶律羽張開，喊道：“大遼詳穩耶律羽在此，耶律羽……不降！”

  一個唐軍軍士攀上城頭，見到耶律羽在喊，就順手一刀。

  人頭飛起，茫然看著後。

  殘余遼軍丟棄兵，跪在地上，垂首喪氣。

  那些唐軍將士在振臂歡呼。

  城門打開，前方的唐軍大旗一，朝著城中開進。

  人頭落地。

  雙目看著城頭。

  一面楊字旗正迎風飄揚。

  楊玄站在大旗下，邊，南賀狂熱的道：“郎君，首功到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