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為大唐賀

  “可惜了。”

  在發現是秦王親至後，魏明跑的比兔子還快。

  兩萬人馬被切下來八百余騎，其他的帶著滾滾煙塵遠去。

  “叛軍怎地有些慶幸的意思？”

  所有人都到了叛軍那歡天喜地的勁頭，仿佛遭遇了秦王是一件值得大肆慶賀的事兒。

  “抓到了俘虜。”

  十余俘虜被一番拷打後，秦王得知了魏明這陣子的況。

  “魏明一直在觀。”

  這是個很重要的發現。

  “叛軍部暗流湧啊！”赫連榮說道：“這位魏副使，定然與石逆有些齟齬。”

  “從道州之戰開始，石逆便在節節敗退。退到清河後，他不說積極進取，反而用沿途城池來消磨我軍實力。此等手段看似不錯，可卻也寒了不人的心。”

  裴儉說道：“魏明乃是他麾下第一大將，這陣子可沒見有什麽靜。可見石逆部矛盾重重。”

  所有人都在看著南方。

  “這一戰，乃是氣勢之戰。”秦王說道：“快速清掃松州之後，叛軍部必然會人心惶惶。石忠唐若是想困守，部便會分化。弄不好，用不著咱們出手，叛軍就會四分五裂。”

  “現在就要看尚州的了。”

  秦王率軍回歸，剛到松州城下，就接到了捷報。

  “尚州城破。”

  “好！”

  秦王多年征戰，見慣了大場面，可依舊歡喜不已。

  江存中和裴儉說道：“殿下對楊公……”

  剩下的話他沒說，但裴儉知曉。

  不過是尚州罷了，殿下這般歡喜，可見對楊略的看重。

  若是楊略正式進北疆軍系，原先的權力架構必然會被打散重構。

  在此之前，秦王在重點栽培裴儉，所有人都知曉，若是一切不變的話，裴儉將會為北疆軍中僅次於秦王的大將。

  但現在卻多了個楊略。

  裴儉淡淡的道：“一切聽從殿下安排。”

  隨後，楊略率軍趕到，和主力會和。

  秦王大喜，令人設宴，為此戰慶賀。

  席間，秦王頻頻與楊略邀飲，偶爾也會提起當年在元州的舊事，言語間頗為唏噓。

  是日，秦王大醉。

  楊略依舊是那個模樣，可見酒量頗好。

  “老楊。”

  林飛豹找到了他，“一起走走。”

  “好。”

  二人原先是一個系統，兩個分支。楊略帶著普通侍衛，林飛豹統領著虯龍衛。

  “當年在東宮時，你帶的那些侍衛不服氣我虯龍衛，隔三差五便要來找茬，若非老夫著麾下，怕是早已大打出手了。”

  松州一破，城中百姓歡欣鼓舞，有長者帶著人來勞軍，秦王安了一番，又令人發放了糧食給城中百姓，引得一片歡呼。

  故而雖說才將破城，但秩序恢復的很快，兩側的商鋪大多開業了。

  二人本就是好手，也沒帶著侍衛，就這麽沿街而行。

  “今日殿下頻頻提起元州舊事，其中說到了鏡臺的人在元州尋到了你的蹤跡，老夫覺著此事有些蹊蹺。”

  林飛豹負手緩行，“你想想，若是換了你，一旦發現了對手的蹤跡，定然會順勢盤查左近……”

  “這也是老夫當年不解之。”

  楊略瞇著眼，回想著當年的事兒，“鏡臺的人發現老夫的蹤跡後，幾大好手聯手追殺，老夫迫不得已，只能遠遁南周。”

  那幾年，他備煎熬。

  “鏡臺的人來的很急，老夫剛做了飯，門就被人一腳踹飛，接著四面合圍。老夫被六創突圍，本想去小河村帶走殿下，可那些人卻隨不舍。老夫若是去了小河村，必然會被再度合圍……”

  楊略想到了那一刻，鏡臺的幾大好手追不舍，一路追殺。

  “老夫只能往南方逃，一邊逃，一邊祈禱陛下在天之靈護佑殿下。”楊略歎道：“到了南周後，老夫那幾年一直在惴惴不安，多次想回來，可卻發現鏡臺的人一直在蹲守。”

  “五年啊！”楊略苦笑，“當老夫再度到了小河村時，竟不敢進去。就擔心看到一個破敗的楊家。當看到殿下的那一刻，老夫……”

  “老夫隻想跪下，謝漫天神佛。”楊略搖搖頭，“那五年老夫算過了各種可能，可王守猾，定然會大索發現老夫之地，殿下如何能逃過一劫？”

  “可有發現？”林飛豹問道。

  “並無。”楊略說道：“老夫都懷疑過王守是否是陛下的人。”

  這個推測荒謬之極，二人都是莞爾一笑。

  “偽帝能事，王守功不可沒。事後清洗陛下一系的員時，鏡臺出力最多。王守，不可能是陛下的人。”

  楊略點頭，“老夫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這一切歸於……”，他指指天上。“定然是陛下在天之靈護佑。”

  “老夫卻覺得可能是別的。”

  “什麽？”

  “天命！”

  “興許吧！”楊略笑道：“隨後鏡臺的人就來了，老夫不敢再冒險，便讓殿下去長安，好歹曹穎他們在，也能有個幫襯。沒想到啊！這一去，便帶來了這番變化。”

  林飛豹指指邊上的一家酒肆，“可還能喝？”

  “老夫那五年擔憂殿下，唯有飲酒方能眠。可越到後面就越難以喝醉。”楊略率先進去。

  二人要了酒菜，掌櫃見他們帶著兵，且材雄壯，氣勢不凡，就乖覺的出去吆喝，招攬生意。

  林飛豹舉杯喝了一口，“今日殿下提及元州之事，老夫看來，這是想讓你融北疆軍中。你如何想？”

  “老夫知曉殿下之意，可老夫志不在此。”楊略說道：“當下北疆軍中，除去殿下之外，便是裴儉吧？”

  林飛豹點頭，“裴儉不結黨，穩重，加之乃是裴九之子，兵法出眾，故而深得殿下看重。”

  “殿下重，老夫若是摻和進去，多半會有不人站在老夫後，與裴儉相對。何苦？”

  “那你……”

  “老夫就做個散人。”

  “只是殿下怕是不肯。”

  “老夫大把年紀了，他不許老夫去恭陵，總得要讓老夫多歇息吧？”楊略難得狡黠一笑，“飲酒。”

  二人喝完酒，走出酒肆，就見幾個孩子在街上奔跑。

  “新年啦！”

  林飛豹一怔，“新年了？”

  “明日。”楊略含笑看著那些孩子，“許久未曾這些煙火氣了。”

  大乾十五年的最後一天，楊略站在松州城中，虔誠的祈禱，“陛下，臣，歸來了。請陛下護佑殿下一切順遂，平天下！”

  ……

  新年到，大清早李玄就看到薑鶴兒穿著新裳進進出出的，王老二也是如此，和老賊炫耀這裳是自家娘子親手做的……

  赫連雲裳會做裳？

  連秦王都不信。

  不過，有這份心就好。

  赫連榮來了，“殿下，新年好歹要聚一聚吧？”

  “聚一聚……”

  “對。”赫連榮頭，“長安每年新年第一日可不正是要聚一聚？”

  “也好。”

  於是稍晚，文武員濟濟一堂。

  “各地刺史不得擅離，故而今年便是軍中文武聚會。”

  如今秦王拿下了大半個大唐，僅剩南疆、西疆、蜀地尚未一統。若是把掌控之地的刺史們都召集而來……

  嘖嘖！

  那可不就是新年大朝會？

  只是了那些權貴罷了。

  不過按照秦王的尿，多半也不喜見到那些貪婪的食者。

  “石逆作，天下作一團。偽帝不顧江山，狼狽遁逃，以至於長安蒙塵。”

  這是基調：石逆罪不可赦，偽帝丟盡了李氏的臉面。

  “就在天下震時，孤在北疆誓師南下平叛。這一路，多虧了諸將士勇廝殺，多虧了你等的輔佐，這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

  “殿下英明。”

  眾人行禮。

  秦王微笑，此刻看著竟像是個溫潤君子，“如今大局初定，石逆在清河茍延殘，但部惶惶，故而他必然會選擇出擊。開春後，孤當率軍與他一戰。結束這場叛。”

  “有人勸孤派遣使者去西疆，勸降邢國公趙嵩，可孤不屑為之。”

  秦王一雙眸子幽深，好似帶著譏誚之意，“趙嵩與楊松等人乃是一，他若是幡然醒悟，便該主遣使歸順。還等著孤的使者，他好大的架子！”

  石忠唐謀反的消息按理早已傳遍了天下，而秦王率軍南下平叛的消息也當到了。

  但西疆那邊卻沒有毫反應。

  等秦王大敗石逆的消息傳到趙嵩耳中時，不知這位楊松的死黨會是什麽反應。

  看秦王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拿他開刀。

  “偽帝在蜀地茍延殘，說是想反攻關中，可在孤看來，他這是厲荏，想用反攻關中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惶然。”

  秦王換了個話題，“還是那句話，大勢如，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孤率王師大破叛軍，重整山河，但凡心中還有江山社稷之人，便該主匯這大之中。”

  他看著群臣，目犀利，“逆流而者，必將在大之下，碎骨！”

  這番話氣勢發，群臣見秦王威嚴，不心悅臣服，行禮道：

  “我等願隨殿下掃不臣，平定天下！”

  秦王微笑道，“來人。”

  烏達出來，“殿下！”

  “宴席可好了？”

  “好了。”

  秦王起，“新年新氣象，咱們今日便舉杯痛飲，共賀大唐即將迎來新生！”

  酒宴就設在州廨中，參加過長安大朝會的臣子自然覺得地方有些仄，但氣氛卻截然不同。

  長安大朝會秩序井然，每個人都像是人偶，按照程序亦步亦趨。連吃席都是如此。

  天氣冷，那些菜肴上桌時，裡面的油脂都凝固了，怎麽下筷子？

  眾人跟著護衛們到了地方，就見每張案幾上架著一個小泥爐。

  小泥爐上面是一個小陶罐。

  熱氣騰騰啊！

  冷菜沒有。

  就是一罐子大雜燴。

  羊為主，輔以菜乾，以及等。

  雖然看著沒有那等富麗堂皇的氣象，但卻格外令人到溫暖。

  秦王舉杯，“來！”

  群臣舉杯，“為殿下賀！”

  眾人一飲而盡。

  秦王率先筷子，而且和偽帝不同，他吃的很是實在，群臣見了心中一松，把那等規矩也丟在一旁。

  這裡吃的熱火朝天，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

  “這是何故？”韓紀蹙眉問道。

  有護衛去打探，稍後回來，稟告道：“殿下，外面有松州父老求見。”

  “哦！”

  秦王說道：“請了來。”

  幾個老人被請了進來，一人端著盤子，盤子裡有酒壺，有酒杯。

  老人們行禮，秦王說道：“不可，扶著。”

  老人們被護衛扶住了，一個老人倒了一杯酒水，說道：“黃州屠城的消息傳來時，我等惶然不安。隨後松州失陷，那些異族人在城中四作孽，不時有人被殺，更有子被辱……我等天，可卻聽聞皇帝逃了。我等呼地，卻不見回應。直至聽到殿下起兵平叛……”

  “我等翹首以盼，終於等到了這一日。今日我等城中百姓相托，特來謝殿下。為殿下賀！”

  秦王走了下來，接過酒杯。

  他舉杯看著群臣，“為大唐賀！”

  眾人舉杯。

  “為大唐賀！”

  聲音傳到了外面，頓時引來了歡呼。

  “為大唐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