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2章 互

  工善其事必先利其。

  從執掌太平縣開始，李玄就一直持續不斷的在改進軍中的兵。

  號稱罪惡之城的太平城中，可以說是黑惡勢力的據地。那些流放人犯肆無忌憚的在城中相互砍殺，兵來驅趕，人了弄不好就會被反殺。

  流放犯中人才太多，能搞到比兵更為鋒利的兵。

  李玄集結了一批工匠，給他們指出了方向，隨後便是漫長的等待。

  這個等待期很長，隨著項目增多，每年都需要投大量的錢財和人力。

  為此麾下不員不解，覺得這樣的投毫無意義。

  甚至有人說道：“數百年來大唐都是用著這些兵，難道明府想用這些工匠，數年便能超越大唐無數工匠數百年來的努力？”

  這是自不量力啊！

  李玄默然，也不反駁呵斥，只是利用自己的威信，源源不斷的投錢糧。

  他知曉，要想取得突破，必須先打好基礎。

  而關鍵就是提高金屬的堅韌度，這需要無數次試驗。

  這是最考驗人耐心的一項事業。

  工匠們反覆測試，反覆失敗。取得一點績後歡欣鼓舞，但更多時候是一無所獲，耗費無數錢糧。

  工匠們都愧難當，可李玄卻安之若素，並明確表態：錢糧投的還不夠，對工匠的支持還不夠！

  這番話震了整個北疆，長安工部對此卻嗤之以鼻。

  當第一柄陌刀問世後，所有的一切都值當了。

  接著是小巧的弩弓。

  騎兵用這等弩弓便能輕松的給對手一波遠程傷害。

  與此同時，利用材料的進步，李玄令工匠們改良製式弩弓。

  效果如何……當時李玄帶著文武員們一起去校場觀看測試。

  原先的弩弓和改進後的弩弓一起發。

  結果令軍方將領狂喜。

  但要更換弩弓需要大量錢財以及材料，劉擎等人咬牙從別的地方挪用了一批錢財，至於鐵礦……剛俘獲的一批北遼俘虜沒去修路，而是去了礦山。

  就這樣拆了東牆補西牆，在大軍南下之前，總算是把軍中的弩弓給換的差不多了。

  此刻一開張……

  臥槽！

  滿堂彩啊！

  叛軍的弩陣正在待命，等著與對手來個弩弓火並，看看誰更持久。

  當看到弩箭落在己方的頭頂上時，弩手們傻眼了。

  他們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弩弓，再看看指揮的將領。

  而將領也傻眼了。

  難道老夫測錯了距離？

  叛軍測距靠的是經驗，將領再度估算了一下。

  “沒錯啊！”

  他眼睛，“老夫怕是昏頭了，放箭！”

  叛軍的弩陣慌中齊了一波。

  然後……

  中軍石忠唐等人也在看著這波箭雨。

  箭雨飛過去，一頭扎在了空地上。

  不，已經衝出陣列，跑的最快的十余敢死營軍士被了刺蝟。

  而他們的後，更遠的地方才是北疆軍。

  也就是說，比拚程，叛軍不夠看！

  春育面鐵青，“大王，北疆軍的弩弓不對！”

  “是長安！”有人罵道：“定然是長安工部搞的鬼把上好的弩弓給了他們。”

  大唐不許私人，乃至於不許邊疆自行打造弩弓。

  被發現了當做謀反論。

  一群將領義憤填膺，把長安工部罵了個狗淋頭。

  “工部早幾年就沒給過北疆兵了。”

  賀尊幽幽的道。

  呃！

  眾人這才想起北疆和長安最近幾年鬧翻的事兒。

  從那時起，長安就斷了給北疆的各項補給。

  錢糧。

  兵！

  也就是說，這些都是北疆自力更生弄出來的利。

  而始作俑者，不消說，便是那位秦王！

  但現在卻有個大問題。

  魏明說道：“北疆軍以弱主攻，這便是倚仗弩弓犀利，若是我軍被挨打……”

  “又來了！”

  有人罵道。

  一波箭雨剛到，第二波又來了。

  三段再度發威。

  魏明看著石忠唐，“再這般下去，咱們的士氣……撐不住！”

  北疆軍的弩陣甚至可以前移，不斷延打擊范圍。

  叛軍以靜製的想法瞬間破滅。

  石忠唐擺擺手，“反擊！”

  號角聲中，叛軍發了反撲。

  兩邊步卒相對狂奔，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頃刻間，敢死營就往前突破了。

  “果然是悍不畏死。”賀尊歎道。

  “秦王與北遼廝殺了多年，敢死營功不可沒。”

  石忠唐沒說的是，北遼了秦王的磨刀石，把北疆軍磨礪了一支令人生畏的勁旅。

  叛軍在反撲，後續的步卒源源不斷的湧上去。

  口子被堵住了，隨即反擊。

  “殺過去！”

  索雲一瘸一拐的到了前方，一刀砍殺一人喊道：“為了殿下！”

  叛軍的反撲太猛了，敢死營的攻勢就像是遭遇了礁石，被反彈回來。

  這一下，令不人變。

  在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些叛軍終於發出了骨子裡的兇氣。

  要死！

  那便一起死！

  “錢財，命！”石忠唐很滿意當下的局面，“一個人活著最喜歡什麽？最懼怕什麽？最喜錢財，最怕喪命。用錢財來他們，用喪命來威脅他們。那麽，他們自然會瘋狂。”

  他想了一下，“宛若，瘋狗！”

  這番話把人描述的淋漓盡致。

  賀尊一直不滿石忠唐鼓舞士氣的手法，覺得像是馬賊。

  可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石忠唐饒有深意的看著他，“這些部族勇士的眼中並無忠義，從出生開始他們便要與這個天地爭鬥，在天災人禍中求存。為了活下去，他們可以賣掉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魂魄。在他們的魂魄中，只有兩個字：利益！”

  “本王何嘗不想用忠義來鼓舞他們？可那只是對牛彈琴。唯有利益，方能驅使他們。”

  賀尊本想問大王為何不早說，可轉念一想，不歎息。

  早說了有何用？

  反而會令麾下不安。

  “大王不易！”

  石忠唐微笑道：“這一戰，本王準備了許久。多年積蓄的錢財都在那裡，只等大勝之後分給他們。接著便是許諾……此次若是能再度攻關中，本王將放開軍紀。”

  “大王的意思？”賀尊心中一凜。

  “關中那些食者不好收拾。本王並無大義名分……”石忠唐突然譏誚的道：“你不知曉，上次有人悄然來求見本王，說了一番話。若是本王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便支持本王定鼎天下。”

  “什麽條件？”

  賀尊約知曉那人的來歷。

  “其一，放開土地兼並。第二，他們的生意可不納稅。其三，他們的田地不納稅。其四，他們的子弟可不經科舉為。”

  “這……若是如此，這江山算是誰的？”賀尊變。

  “是啊！若是本王答應了，這江山算是誰的？”

  石忠唐突然詭異一笑，“本王當時答應了。”

  賀尊一震。

  “彼時本王大軍剛進關中不久，本王心想，先拿下江山要，至於其它的，以後再說。”

  可後續他卻狼狽南逃。

  “此次若是能再度進關中，本王不會再與那些食者和談。本王將用刀子來教他們做人。”

  “大王想殺了他們？”

  石忠唐獰笑道：“大唐有兩個帝王，一個做皇帝，一個做世家大族。天無二日，本王若是做了帝王，定然要滅了他們。”

  殺世家大族！

  “那會……那會大！”賀尊聲道：“弄不好便會天下大。”

  世家大族的底蘊太深厚了，就說叛軍之中，天知道有沒有世家大族的人。

  “天下大，與本王何乾？”

  石忠唐冷冷的道。

  前方，慘聲突然發，石忠唐抬眸看去，就見北疆軍敢死營再度突破了己方的陣列。

  索雲的口號已經變了。

  “為了你等的妻兒！”

  勇廝殺，立下軍功，恢復自己。據北疆的規矩，恢復自由的那些將士將會獲得田地和宅子，甚至連耕牛和農都是現的。

  拎包住就是了。

  在這番鼓舞之下，敢死營的將士發了。

  戰死不打，死了你一個，幸福全家人。

  對於戰死者，不但魂魄能進忠烈祠北疆軍民，特別是秦王殿下的供奉，妻兒還能諸多優惠。

  每月有錢糧，直至孩子年滿十八歲。

  戰死者的孩子優先進學堂就讀，讀出來後，各級府優先錄用……

  這是整個大唐。

  不。

  是整個當世都沒有的優渥條件。

  故而在北疆，人人都以從軍為榮。

  伱去！

  後面的事兒給秦王！

  “下去！”石忠唐冷冷的道。

  一波波叛軍前赴後繼的衝向敢死營。

  “他們出了疲態。”魏明說道。

  他第一個發下了這個態勢，石忠唐看了他一眼，讚許的點點頭。

  可魏明卻看到了一抹冷意。

  “大王，臣願去前方指揮。”魏明主請纓。

  “再等等。”

  石忠唐卻隨口拒絕了他。

  魏明保持著微笑，可右手卻握的的。

  李玄也看到了敢死營的疲態。

  “殿下，叛軍開始反攻了。”

  叛軍陣中湧出來一步卒，他們手中拿著鐵子，一子下去，什麽橫刀，什麽長槍都是擺設。

  這是一力降十會啊！

  “殿下，這是叛軍的力士營。”赫連燕說道：“石忠唐在軍中挑選力大者兩千人，人人用鐵練，在軍中號稱力士。”

  “殿下，敢死營在後撤。”韓紀提醒道。

  李玄看到了。

  力士營的鐵子在前方幾乎是所向無敵。

  讓李玄想到了卷軸裡看到的坦克。

  “他們突破了。”

  戰局變化的很快，沒等李玄做出反應，力士營就在中路打穿了敢死營的陣列。

  前方頓時一陣混。

  “機會！”魏明眼前一亮。

  石忠唐毫不猶豫的道：“上去，無需顧忌什麽，隻管擴大口子，後續……騎兵準備！虎豹騎！石明！”

  “在！”

  “準備！”

  石忠唐面微紅。

  這是開戰以來最好的機會。

  一旦擴大口子，後續騎兵突，就算是天神來了，石忠唐也敢把它拉下凡塵。

  對面，秦王神依舊從容，“步人甲！陌刀手在後。”

  隨著他的命令，一隊隊披著重甲的步卒，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上去。

  “令敢死營撤離！”

  敢死營接令後，順著中間通道後撤。

  索雲面漲紅，“老夫去請罪。”

  藍堅說道：“兄長，你看……”

  索雲回頭，就看到前方的步卒迎上了叛軍的力士營。

  “殺！”

  長槍集捅刺，看著就像是一個刺蝟在憤怒的噴出自己的刺。

  慘嚎聲中，力士營那些悍卒紛紛倒下。

  但接著第二排力士營上前，鐵揮舞間，北疆軍這邊同樣倒下了不。

  這是，互！

  比拚的是意志。

  “要果斷！”

  石忠唐盯著前方。

  “大王，北疆軍的陌刀手在後面。”有人稟告道。

  “狗賊！”

  石忠唐打造力士營便是要對付北疆軍的陌刀隊。

  陌刀犀利，但遇到鐵也無計可施。

  可沒想到的是，秦王竟然用披厚重甲的步卒來和他的力士營互。

  而陌刀手就藏在後面一旦力士營出疲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