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0章 眾正盈朝

  松城。

  敢死營在攻打，看著陷了僵持。

  “韓壁率軍七萬過了穎水，七萬，決戰差些意思。”韓紀對那位本家的遭遇有些同，“若是決戰，說得十萬大軍，否則他哪敢直面咱們。”

  “可此戰的主權在咱們手中，他若是集結十萬大軍，不說汴京倉促之間能否調集那麽多人馬，糧草怎麽辦？人吃馬嚼可不是小數目。”赫連榮說道。

  “南周不差這些。”韓紀有些羨慕對手，“若是願意，南周那邊能調集二十萬大軍。”

  “沒有練過的所謂大軍，除去添之外，別無用。”赫連榮說道。

  “好歹也能嚇唬人啊！”韓紀笑道。

  秦王在觀看著攻城戰，聽到二人辯駁此事，便說道：“倉促之間，你讓年胥上哪調集二十萬大軍去？”

  “此刻還來得及。”楊略久在南周，更為了解這邊的況，“南周不乏人力，且百姓相對大唐百姓更為溫和聽話，只需征召便能募集大軍。如今隻缺練了。”

  這話是在暗示，此戰要速戰速決。

  “無需擔心這個。”秦王說道：“並非孤小覷年胥，只需擊敗了韓壁，南周在孤的眼中便是囊中之！”

  韓紀說道：“韓壁一去，南周再無統軍帥才。”

  “孫石如何？”赫連榮問道。

  “此人強，但對統軍卻一竅不通。”赫連燕介紹著孫石的況，“不過軍中對孫石卻頗為同。”

  “孫石的新政中便有強軍這一條，強軍必然要善待將士。南周武人被製數百年，形同豬狗，孫石此舉，讓他們激零涕。”

  韓紀謀論出籠：“老夫覺著，孫石最終下臺弄不好與此事有關。”

  “你是說，孫石因新政在軍中威大增，年胥忌憚了？”赫連榮說道。

  “南周一邊製武人，提防武人，一邊還得提防有人在軍中威太高。當初南周名將陳迪便是如此。”韓紀冷笑道。

  二十余年前，南周的西南有山民作，地方無能，以至於被叛軍席卷了多地。汴京調集軍隊，令文臣領軍前去鎮，結果慘敗。

  汴京君臣不信邪，再度派出文臣領軍前往。

  再度慘敗。

  這一次慘不忍睹……不但大軍慘敗，還被叛軍攻破城池，屠城。

  這一下引發了轟，南周君臣再不敢第三次派文出征，答答的，半遮半掩的令武將陳迪率軍前去鎮叛。

  三個月！

  陳迪隻用了三個月，就把叛軍打了狗。

  不但城池盡數被收復，而且還攻叛軍老巢，犁庭掃。

  “汴京為之瞠目結舌。”

  韓紀不屑的道：“當初那兩位文臣大敗，汴京為他們尋了借口，說是什麽……軍隊糜爛。可陳迪出馬，三月滅了叛軍。這下那些人沒臉為他們洗白。”

  “按照南周以文製武的祖製，那陳迪大概要倒霉了。”

  屠裳想到了自己的先祖。

  當初也是被猜忌，隨後杯酒釋兵權中回家養老。

  “歸來後，陳迪升了，為樞副使。此後不斷有人彈劾他圖謀反。剛開始陳迪還怒不可遏，與那些人辯駁。可皇帝卻不置可否……”

  韓紀嗤笑道：“文們一見便知曉皇帝這是默許了，於是便群起而攻之。最後竟然的陳迪閉門不出。可即便如此，那些文依舊不依不饒……最後陳迪被流放，半道被當地文辱，在驛站自縊而死。”

  一員為南周立下大功的名將，可以說是力挽狂瀾的名將，就這麽被南周君臣聯手弄死了。

  眾人默然。

  秦王問阿梁，“阿梁覺著如何？”

  阿梁說道：“南周不滅沒道理。”

  “正是如此。”

  秦王微笑道：“把此事告知全軍。”

  陳迪的遭遇傳遍了北疆軍中，頓時引發嘩然。

  “原來南周君臣這般無恥？”

  “在南周從軍也太慘了些！”

  隨之而來的是士氣高昂。

  “殿下！”

  斥候帶來了韓壁的消息。

  “韓壁率大軍向金州而來。”

  “這是增援？”韓紀須，“老夫看，韓壁必然不敢與我軍決戰，如此，這是牽製。”

  秦王吩咐道：“盯著韓紀，另外，屠裳領軍五千警戒。”

  屠裳率軍出發了。

  半道，他就到了韓壁的斥候。

  雙方互相追逐著，屠裳並未關注這邊，而是看著遠方。

  五千騎繼續前行。

  直至下午，當看到遠方煙塵大作時，屠裳說道：“韓壁來了。”

  ……

  “韓相，前面有五千北疆騎兵。”

  韓壁在中軍得知了消息，問道：“領軍的是誰？”

  “屠裳！”

  韓壁默然。

  幕僚歎道：“大周不乏人才，只是……人才不得其用。”

  雙方遙遙相對。

  屠裳看了一眼大軍，“走！”

  五千騎自然不可能擋住韓壁的大軍，屠裳率軍就在大軍周圍遊弋監控。

  當夜，一支騎兵突襲了屠裳的大營。

  幸而外圍暗哨及時示警，五千騎及時撤出了大營。

  南周軍一把火燒掉了對手的大營，隨即回去。

  這次突襲的目的不在於擊敗屠裳……

  第二日下午，丟掉帳篷和輜重的屠裳就不得不率軍回歸。

  “韓壁此舉倒是有趣。”

  秦王並未怪責屠裳，面對這等強大的對手，屠裳能帶著五千騎安全回歸，就算是了得了。

  隨後，韓壁的大軍漸漸向金州靠攏。

  “轟隆！”

  在投石機的轟擊之下，松城的城頭垮塌了一段。

  隨即，敢死營蜂擁而上。

  “降了！”

  守將棄刀跪地，但依舊被殺紅眼的敢死營軍士一刀斬殺。

  “殿下有令，不得殺俘！”

  秦王的軍令及時趕到，止住了一場失控的殺戮。

  但秦王還是發現了些苗頭。

  “從起兵討逆以來，敢死營每戰必然在前，死傷慘重。每日都直面死亡的威脅，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秦王說道：“讓敢死營歇息。”

  如此，金州便由純正的北疆軍來攻打。

  “可有信心？”秦王問道。

  裴儉說道：“殿下放心！”

  “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和朝中的臣子拉幫結派一樣，軍中也分為幾勢力。

  比如說純正的北疆軍就和敢死營那些北遼人尿不到一個壺裡。

  命令下達，趙永對麾下說道：“此戰定然要讓殿下看到我北疆軍並非只有敢死營悍不畏死。”

  ……

  “韓相，松城失陷。”

  這個消息並未出乎韓壁的預料。

  “松城守不住。”韓壁說道：“要的是金州。常興大氣，想來能與黃彰聯手敵，老夫此刻最擔心的是……”

  韓壁看著汴京方向。

  他離開汴京後，朝堂上變了保守派的天下。彭靖等人可會借此清算新政殘余？

  應該不會吧！

  韓壁安著自己，畢竟這是國戰，再蠢的人也該收斂些。

  ……

  “這十余人明日就彈劾！”

  值房裡，彭靖指著案幾上的名冊說道。

  方崇坐在邊上，冷笑道：“孫石退後，我等本想把新政盡數連拔起，可韓壁卻會撒潑，以至於還殘留幾等害民之策。此次，定然要斬草除！”

  第二日上午，有史當朝彈劾十余員……

  年胥靜靜的看著彭靖二人。

  二人垂眸看著手中的笏板。

  君臣之間。

  默然！

  所有人都靜靜的等待著皇帝的抉擇。

  是選擇依靠保守派，把新政徹底連拔起，還是選擇站在韓壁這邊。

  這是個問題。

  能決定南周後續走勢的大問題。

  年胥的眸複雜到了極致，開口。

  “一切，等大戰後再說！”

  下！

  這是帝王的智慧。

  他若是選擇反對，在了韓壁的況下，臣子的力量第一次能徹底製帝王。

  所以，他選擇了拖延。

  隨後各自散去。

  回到值房後，方崇一腳踹開地上的席子，說道：“陛下這是何意？後悔了？可當初我等驅逐孫石時他可是默許了。此刻卻又裝作不舍的模樣，這要給誰看？”

  “好了！”

  彭靖蹙眉道：“那是陛下！”

  “可若是任由新政余黨在朝中，這天下何時才能太平？”方崇坐下，一拍案幾，“老夫看，陛下這是想牽製咱們。”

  “帝王心罷了。”彭靖說道：“大唐那邊，李泌玩這個得心應手。陛下，還了些！”

  “韓壁出外，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方崇前驅，“老彭，一旦等韓壁歸來，再想手就晚了！”

  “不晚！”

  彭靖看看幾個小吏，隨即他們告退。

  等小吏們走後，彭靖才說道：“你覺著韓壁可是秦王的對手？”

  方崇很認真的想了想，“老夫覺著，難。”

  “那麽，此戰最多的一種可能便是韓壁不敵秦王，引軍過穎水，以穎水為防線敵。這，可是形同於戰敗。”

  “老彭你的意思……到時候再彈劾這條老狗，順勢把他的黨羽盡數卷進來。嘶！”方崇倒吸一口涼氣，“如此，不但能把新政余黨一網打盡，還能把與韓壁好的員們盡數掃進來。如此，朝堂之上，誰還能與咱們爭鋒？老彭，好手段！”

  “一切，只是為了大周！”彭靖正道。

  “是啊！”方崇微笑道：“新政把天下弄的糟糟的，若非我輩君子出馬，大周早已崩了。”

  彭靖淡淡的道：“這一切，只是為了……”

  “眾正盈朝！”

  “對，眾正盈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