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9章 祖宗震怒

  韓壁帶著文武員在大營外等候。

  清晨的風也不涼爽，帶著泥腥味和熱浪，讓人覺得蒸籠之中，渾難。

  這便是一年三的代價。

  一刻鍾後，一隊騎兵趕到，帶來了援軍抵達的消息。

  一隊隊騎兵趕到，接著是步卒。

  帶隊將領趕到，下馬見禮。

  一個侍笑的過來，“韓相。”

  韓壁頷首。

  “陛下說了，就等著韓相的捷報。”侍輕聲道。

  “老夫知曉。”

  韓壁點頭，“老夫已有安排，只等這四萬人馬到來便出擊。”

  “哦！不知咱可能聽聞這等謀劃？”

  侍一臉期冀之。

  “這四萬人馬無需停留，馬上趕赴金州城。”

  韓壁說道：“其余人馬跟隨老夫出擊，準備攔截北疆軍。”

  侍一怔，接著拊掌笑道：“金州當下乃是北疆軍的基，輜重大多在那。四萬大軍圍攻，秦王慌不慌？一旦他回援，韓相率軍攔截，信州守軍出擊……嘖！韓相好手段，好手段！”

  這侍竟然也知兵？

  韓壁有些驚訝，“侍姓名可否告知。”

  侍笑道：“陳貫。”

  隨即，援軍馬不停蹄的轉向去金州。

  韓壁令大軍拔營出發。

  陳貫奉命來監軍，也跟隨大軍一起行。韓壁見他知兵，倒也知曉皇帝的意思，不外乎便是派個懂行的來盯著。這也是祖宗規矩，免得大軍落私人之手。

  若是派個狗屁不懂的侍來，就像是個孩般的東問西問，韓壁能鬱悶而死。

  陳貫還好，不但知兵，而且知趣。

  二人說著些當下局勢，倒也算是一種消遣。

  “汴京那邊彭靖等人迫甚急，陛下震怒……令咱來，也是無奈之舉，韓相還請見諒。”

  “彭靖等人又作妖了嗎？”

  “他們在收集、羅列新政一系吏的把柄，甚至連武將也在其中。”

  “黨同伐異！”韓壁神平靜。

  “韓相不怒？”陳貫問道。

  “此戰獲勝，一切迎刃而解。”

  “若是此戰敗了……”

  “大周滅亡。”

  大周都滅了，爭這些還有意義嗎？

  “咱來之前打聽過，信州守將黃馳乃是悍將，且不乏謀略，此戰，大有可為！”陳貫顯然不是個紙上談兵的。

  韓壁問道：“你去過軍中？”

  “這些年各地不民，咱隨軍出征多次。”陳貫笑的有些討好之意。

  韓壁知曉，這是陳貫在哀求自己為他說說好話，以後能繼續在軍中效力。

  一個侍，不想著在宮中努力往上爬，反而想往軍中鑽，倒也是奇葩。

  韓壁覺得不是壞事兒。

  晚些，陳貫去了前面，幕僚這才說道：“相公，祖宗規矩，侍不得乾政！”

  “當下彭靖等人勢大，陛下也不能製。”

  “上次陛下不是製住了嗎？”

  “你以為是陛下一句：要不帝王讓你等來做住的？”韓壁冷笑道：“是老夫領大軍在外的緣故。”

  “他們擔心相公率軍回去，洗汴京？”

  “對。不過，陛下也擔心老夫順勢謀反，故而派了個知兵的侍來。這個令人無奈的大周啊！”韓壁黯然。

  隨即，他臉，“彭靖等人勢大，陛下與之抗衡的唯一法子便是扶起另一勢力。”

  “那便是新政！”

  “不。”韓壁搖頭，“侍！”

  “帝王被文臣製，被迫扶持侍結黨與之抗衡。侍坐大，最終反噬帝王……這等把戲在數千年中上演過無數次。沒想到陛下也要拿起這柄雙刃劍嗎？”幕僚倒吸一口涼氣，

  “對於帝王而言，保不住權力生不如死。既然如此，何不如扶持侍。至於反噬……那是多年後之事。他死之後，哪管其它！”

  二人默然。

  幕僚打起神，“若是能擊敗秦王，隨即大軍北上，一路攻城拔寨。只需打南疆，相公的威將如日中天，到了那時，相公自然能引來許多人依附，壯大實力，與彭靖等人抗衡。”

  韓壁點頭，“老夫也不想如此可彭靖等人勢大……罷了！”

  十余騎從道側面疾馳而來。

  “韓相何在？”為首的喊道。

  “在後面！”

  十余騎順著道往前，很快找到了中軍。

  “韓相，是斥候！”

  斥候進了中軍，稟告道：“韓相，信州……陷落了。”

  韓壁一怔，接著喝道：“按照腳程，北疆軍也不過趕到信州一兩日罷了，黃馳再無能，難道還不能守住三五日？”

  “黃馳……降了秦王！”

  ……

  噗！

  韓壁低頭，一口噴在了馬脖子上。

  戰馬不安的甩了甩碩大的腦袋。

  “相公！”

  眾人震驚。

  韓壁手，用手背抹去角的鮮，看了一眼後，強笑道：“急怒攻心，無礙！無需擔心！”

  陳貫來了，聞訊面急變，“如此，僅存下永州作為屏障，我軍再不能在外圍遊弋……這是……”

  韓壁深吸一口氣，下嗓子眼裡往外的湧，“準備……決戰！”

  ……

  信州的丟失，讓韓壁再無回旋余地，一切手段盡皆作廢。

  他若是在外圍遊弋，一旦北疆軍攻破永州，便能兵臨穎水，眺汴京。

  故而，韓壁唯一的選擇便是，決戰！

  陳貫不敢怠慢，令人快馬去汴京傳信，自己留在軍中，和韓壁商議下一步戰事。

  “依托永州一戰！”

  所有的謀劃，最終都歸於地圖上的那個點。

  ……

  信州州廨。

  秦王高坐在上，下面兩排文武員。

  黃馳被帶了進來，行禮，低著頭，看著有些糾結。

  “伱能陣前歸降孤很是欣。”

  這是馬骨，秦王溫言。

  “下……慚愧！”黃馳抬頭，“馬群辱下過甚，下……”

  這人還算是實誠，秦王問道：“可曾有仇？”

  黃馳搖頭，“下只是在他辱時不肯服帖，便惹惱了他。”

  “這是什麽”秦王看著群臣。

  韓紀微笑道：“主仆！”

  文是主武將是仆。

  “沒有武人保家衛國，那麽靠什麽來抵強敵？靠文人的皮子？還是文人的筆桿子！”秦王近乎於尖刻的道：“你等當以此為戒。”

  “是！”

  黃馳看著這一幕，心中豔羨之極。

  若是文武能和睦，大周局勢何至於此。

  秦王說道：“信州一下，我大軍隨時可撲向永州，威汴京。韓壁當下能做的不多，只有一條路，與我大軍決戰。”

  “殿下，韓壁麾下十萬大軍，若是背靠永州，此戰想取勝並非易事。”裴儉說道：“且南周軍有背水一戰的悲壯，士氣高昂。”

  當下北疆軍的局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在這等況下還有憂患意識的，便是大將之才。

  秦王很是欣，“這話說的沒錯。”

  他先肯定了裴儉的憂患意識，接著為麾下打氣，“一旦擊破韓壁大軍，汴京便是我軍的囊中之。馬踏汴京，當以此來激勵全軍將士。”

  “是！”

  秦王看著神采飛揚，“休整數日，大軍南下永州！”

  “領命！”

  ……

  “敗了？”

  年胥接到戰報後，苦笑道：“大軍雲集穎水之北，韓壁乃是朝中最後的帥才，可依舊不敵秦王……祖宗，這便是天意嗎？”

  信使說道：“韓相說，當在永州與秦王決戰。”

  “韓壁可有信心？”年胥抬頭問道。

  這一刻，帝王眼中流出了期冀之，仿佛是個孩子。

  信使覺得悲哀，低下頭，“韓相說，將士們後便是汴京，士氣高漲，定然能大敗北疆軍。”

  “好！”

  年胥起，“朕這便去祭祀祖宗，求祖宗護佑大周！”

  謝引弓提醒道：“陛下，當召集群臣商議。”

  “商議什麽？”年胥冷冷的都：“商議如何宮嗎？”

  但消息是必須要傳過去的。

  “韓壁敗了。”

  彭靖在值房裡冷笑，“還是不戰而降，果然，那些賊配軍都心懷叵測。”

  他令人去把方崇請來。

  “韓壁要在永州與秦王決戰，這一戰要盯著，若是韓壁獲勝，咱們的人立即彈劾，製住他！”

  “就怕陛下……”有人說道：“若是宮，終究不好。”

  方崇斜睨著那人，“若非陛下行什麽新政，天下豈會如此？若是韓壁再度崛起，這個大周會什麽樣，你等難道不知？”

  有錢人會被割！

  “陛下並未召集咱們議事。”彭靖看著方崇。

  “他擔心咱們宮！”方崇莞爾，“帝王如此，有趣。”

  皇帝竟然被臣子迫的不敢見面，傳出去……

  彭靖看看眾人，盡皆歡笑。

  這便是他們追求的目標，做：眾正盈朝。

  ……

  “陛下為何沒來？”

  午膳時，皇帝沒來，皇后就令人去問。

  “陛下在祭祀祖宗！”

  皇后笑道：“這無事祭祀什麽祖宗，打擾了祖宗。”

  年子悅問道：“可問問緣由。”

  “說是信州丟了。”打聽消息的侍很是機靈。

  “啊！”年子悅一怔。

  皇后問道：“可是不妥？”

  “信州一丟，汴京之前僅存永州了。”年子悅也算是走南闖北過，知曉此事的嚴重。

  “那……那該如何？”皇后一聽也慌了神，隨即令人去請皇帝！

  皇帝晚些來了，紅滿面。

  “朕剛去祭祀祖宗，有牌位無故晃，顯然是祖宗知曉了，這是在告知朕，大周無恙！”

  一家三口用飯，年子悅隻吃了一些。

  飯後，站在窗前，張菁過來問道：“公主可是不適？”

  年子悅搖頭，“並無。”

  “那公主為何鬱鬱寡歡？”張菁和年子悅多年相伴，說是主仆，實則更像是友人。

  “你說，父親祭祀時牌位無故而是為何？”年子悅問道。

  張菁低頭，“不知。”

  “父親說是祖宗聽到之後的回應，可我卻覺著是另一個意思。”

  “什麽意思？”

  “祖宗震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