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留下不人馬戍守金州，又派了屠裳去盯著永州，此刻麾下不過六萬余人馬。

  “韓相，進攻吧！”有人說道。

  韓壁搖頭，“老夫背靠穎水，補給便宜。急什麽？”

  他坐擁十萬大軍，幾乎是對手的一倍，慌什麽？

  陳貫讚道；“韓相從容。”

  “北疆軍善守！”韓壁說道：“一旦組陣列，幾乎是無法擊破。我軍將士中見過的不多，若是久攻不下，必然心浮氣躁。秦王用兵老辣，順勢反撲，大敗就不遠了。”

  眾人心中一震。

  韓壁微笑道：“秦王的補給需從關中，乃至於北疆運送，這一路耗費驚人，且路途遙遠，輸送不易。老夫不急，他自然會急！”

  “韓相，汴京使者來了。”

  韓壁微微蹙眉。

  陳貫歎息。

  都什麽時候了，使者來幹啥？

  使者依舊是侍。

  “陛下賞賜韓相宅子兩座，良田三千畝！”

  “臣謝陛下！”

  韓壁深吸一口氣，他知曉皇帝要什麽，“還請回稟陛下，大戰將啟……，”他看著汴京方向，“臣，當竭盡全力！”

  “那咱……”使者看了一眼對面的軍陣。

  晨照在了那片由玄組的軍陣上，甲反，看著恍若天兵。

  使者打個寒，“咱這就去了。”

  “使者好走！”

  韓壁恭送使者。

  對面看到了這邊的靜。

  “大概是汴京的使者，想來年胥是坐立不安了吧！”

  秦王微笑道：“韓壁統領著傾國之軍，年胥大概是有些不放心。另外，他對此戰也頗為忐忑……左右為難，真是難為他了。”

  話音剛落，秦王指著對面，“韓壁坐擁十萬大軍卻不敢出擊，可見膽怯。既然如此，孤，便教他如何廝殺。傳令，出擊！”

  “殿下令，出擊！”

  大旗搖，前方步卒開始出擊。

  弩陣跟隨，騎兵跟隨……

  中軍大旗跟著向前移。

  “韓相，北疆軍出擊了。”

  哪怕是經歷過許多戰陣，可陳貫依舊渾輕。

  那龐大的軍陣過來，令他想到了自己見過的敵人……那些民的陣列看著糟糟的，兵也五花八門，每個人都在東張西，竭力在藏著自己的不安和恐懼。

  而對面那些北疆軍卻神堅毅，或是默然，握著兵的手堅定無比。

  兩軍相比……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對面的弩陣開始準備。

  “防箭！”

  淒厲的喊聲中，前方的南周軍把盾牌舉了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聲音中，一片黑雲了過來。

  咄咄咄咄！

  弩箭撞在盾牌上的聲音宛若大雨傾盆，接著便是那些倒霉蛋的慘聲。

  “敵軍接近……放箭！”

  南周軍這邊用一波波箭雨洗劫著開始小跑的北疆軍步卒。

  雙方都在頂著對方的箭雨，瞪著眼睛，舉起兵……

  “殺！”

  一支長槍刺了對手的膛，接著旋轉收槍，那名南周軍軍士剛想歡呼，就被一槍刺中脖子，慘著倒地。

  噗！

  後的同袍端著長槍踩著他的上前，補住了這個缺口。

  “殺！”

  戰線上，長槍了最犀利的兵，雙方互相捅刺，無數人在這一瞬倒在這條線上，接著後的同袍跟上，再度刺殺……

  甫一接，北疆軍就給了對手一個教訓。

  “出現一個缺口。”韓壁微微搖頭，他不擔心形突破，但卻對麾下有些不滿意。

  這是陳貫第一次見識這等大規模廝殺，看的目瞪口呆，覺自己以往的沙場經驗在這裡就用不上。

  看看……

  從左邊看去，一無際的戰線在廝殺；有右邊看去也是如此。

  無數人在絞殺，每一瞬都有人倒下，每一瞬都有生命被投送進去。

  “天神吶！”陳貫被震住了。

  ……

  “南疆軍不過如此。”韓紀微笑道：“剛開戰咱們就佔據了上風。”

  “莫要輕敵。”赫連榮說道：“許多時候，一個小小的錯謬就會造大敗。”

  “左翼敵軍在反擊。”裴儉指著左邊說道。

  北疆軍左翼，千余南周軍步卒在突擊。

  他們以百余重甲步卒為先導，順利打開了一個口子，隨即就想衝進去。

  “萬勝！”那些南周軍在歡呼。

  隨即，北疆軍這邊以數百預備隊為主發了反撲，雙方絞殺在一起。北疆軍的反撲格外兇狠，哪怕那些南周軍拚了老命，可依舊被衝的節節後退。

  “反擊！”南周將領在咆哮。

  沒人期待在這個時候就能徹底打開對手的防，但這是士氣之爭。

  開戰便要令對手心中一凜，此消彼長，後續才好廝殺。

  “把他們趕出去！”

  北疆軍這邊的將領罵道：“可要耶耶親自上？”

  “用不著！”

  帶隊的將領親自率隊衝殺，大呼酣戰。

  這個缺口被迅速填平，甚至還發了反擊，突對手陣列之中。

  “擋住他們！”

  這次突擊造了對手的一些混，在對手預備隊的反撲下，雙方再度恢復了均勢。

  這樣的突擊和反突擊在整條戰線上比比皆是，這等時候考驗的是雙方將士的毅力，以及將領的指揮能力。

  “韓相，咱們……要差些意思。”陳貫看出來了，“每次咱們投的兵力都比對手更多，方能維系住均勢。”

  這說明南周軍總不如北疆軍。

  “可老夫人多！”韓壁淡淡的道。

  “是啊！咱們人多！”

  陳貫覺得自信重新回歸。

  大戰一直在繼續，北疆軍整向前推進了三十余步。

  “北疆軍的攻勢有些凝滯了。”一個老將說道。

  韓壁點頭，“莫要輕敵，這不過是一張一弛罷了。”

  對面，秦王說道：“孤一直在等著韓壁的殺手鐧，可他卻一直不，耐心十足啊！如此，屠裳。”

  “臣在！”

  南地槍王行禮。

  “你率五千騎出擊。”

  “領命！”

  五千騎順著通道直撲敵軍陣列。

  槍影舞，瞬間就打開了突破口。

  “韓相，是屠裳！”

  有人說道：“此人乃是我大周開國大將後裔，後來投了秦王！”

  “老夫知曉。”韓壁老早就收集了北疆軍的不報，他甚至還令人去屠裳的家鄉查探過，想看看能否把屠裳發展為線。

  但很憾，打探消息的人回來稟告道：“一家子都被燒死了，地方無能，不能安……相公，換了小人，定然也不會回頭。”

  韓壁這才死心。

  此刻看著大周名將後裔帶著北疆軍衝陣，所向無敵，韓壁眸複雜，“此戰後，老夫當建言善待武人，否則，再無人為大周效命了！”

  他擺擺手，有悍將領軍去擋住了屠裳。

  兩個好手夾在中間，一把橫刀，一柄長劍，外加悍將，三人堪堪擋住了屠裳的攻勢。

  屠裳咆哮著，長槍舞的更為急切。

  他眼珠子發紅，長槍突然發力，猛的把對手的長劍挑飛，一槍刺對手的咽，與此同時，刀閃過，哪怕屠裳竭力扭曲閃避，依舊中了一刀。

  中，屠裳發力，長槍一挑，對手就飛了起來。

  眾人驚呼中，屠裳躍馬衝了過去。

  他擋住一刀，可悍將的長矛橫掃卻沒避開。

  噗！

  屠裳張吐了一口，卻借機把使長刀的對手一槍挑飛。

  剩下的悍將驚懼的看著他。

  “殺！”

  第三個人飛起。

  屠裳須發賁張，“狗，屠氏屠裳在此！”

  隨即，敵騎蜂擁而至。

  這邊的廝殺格外慘烈，永州城上看的一清二楚。

  這一戰，便是在永州城的右側進行。

  趙申站在城頭上，看著犬牙錯的戰局，張的握拳捶打著城垛。

  “韓相依舊不！”邊的副將急不可耐的道：“該反擊了，否則長此以往，下擔心會崩潰。”

  “是啊！”趙申也很擔心，“對面是百戰悍卒，而咱們這邊卻多是沒廝殺過的新卒，不持久啊！”

  副將指著城下，“要不試探一番？”

  趙申看了一眼，“韓相吩咐，不得擅自出擊。除非那些北疆軍加戰團。”

  老賊在城下很是悠閑，了一把干細嚼慢咽。

  屠裳的突擊持續了半個時辰，最終浴而歸。

  “乾得好！”

  秦王目睹了屠裳的持續突擊，很是讚賞。

  這次突擊令對手有些慌，秦王吩咐道：“步人甲。”

  一排排披重甲的步卒上來了。

  “韓相，這是北疆軍的重甲步卒！”

  陳貫看著那些渾籠罩在重甲中的部族，有些驚懼的道。

  “難道大周沒有嗎？”

  隨著韓壁的命令，一排排同樣披重甲的步卒頂了上去。

  這等重甲步卒要想乾掉他，要麽撞倒，要麽，就只能用長槍捅殺。

  雙方瘋狂絞殺在一起，有的重甲步卒被撞倒後，幾番努力，卻無法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看著，就像是被翻過來的烏般的狼狽。

  隨即，長槍用力往下刺殺，從眼睛那裡鑽了進去。

  南周軍的將領在咆哮著，催促著麾下往前。

  “前行！”

  開戰到現在差不多兩個時辰，北疆軍不斷在推進，對手的空間。

  中軍不能，否則軍心會。故而整個南周軍的陣型看著有些扁。

  “下去！”

  秦王冷冷的道：“孤，想看看韓壁還有什麽牛黃馬寶還沒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