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6章 那個瘋子又回來了

  衛王走了。

  走的時候僅有李晗相送。

  人說這便是落水狗，卻不知皇帝在最後時刻還是去送了他一程。

  “人心吶！”

  李晗回到梁王府，想到祖父還在蜀地，就不有些難過。

  梁王不在，他那個畜生父親又開始折騰了，每日在房間裡罵，說什麽子囚父，大逆不道，回頭就去尋大宗正告狀雲雲。

  “郎君！”

  管事飛也似的衝進書房。“大王回來了。”

  “什麽？”

  李晗不敢置信的站起來。

  “怎地，老夫不能回來？”

  被曬黑了不的梁王大步進來。

  “阿翁！”

  李晗歡喜的道：“您是如何逃出來的？”

  “花錢買通了那些人。”梁王坐下，“人心散，不。老夫便把攜帶的錢財都給了沿途的關卡，一路回了關中。”

  “回來就好。”

  李晗心中一松。

  “逆子！”

  祖孫正在說話，外面傳來了罵聲。

  梁王冷笑，“誰在罵？”

  “阿耶？”

  “正是老夫！”

  “快，把老夫架回去！”

  梁王的歸來不但令梁王府重歸正軌，也給了許多人希。

  “梁王回來了，不知這位宗室長者可會認同那個孽種。”

  淳於山來尋楊新相喝酒。

  屋裡燒著炭火，卻一點煙火氣都聞不到。

  楊新相說道：“梁王是宣德帝的弟，算下來是那個孽種的叔祖。當年梁王和孝敬也沒什麽……”

  “梁王那個孫兒與那個孽種好。”

  “好是好，你我難道會因為兒孫與誰好便認同了誰？”楊新相淡淡的道：“梁王靠裝瘋賣傻，靠跋扈存活。否則，當年李泌便能弄死他。”

  “李泌登基，那些兄弟倒霉的倒霉，落魄的落魄，也就梁王無事。”淳於山笑道：“這人倒也有趣，看著兄弟們倒霉，不說低頭求饒，反而是在家中罵李泌父子……李泌竟然不敢他。”

  “了他，便是給人口實。”楊新相說道：“這是豁出去了，反而得了生機。如今是那個孽種在位，老夫倒要看看梁王會如何罵。”

  梁王的人設在宗室中算是奇葩一朵，靠罵為生。

  他回來了，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表演。

  “都在等著靠老夫發飆呢！”

  大清早，梁王起來，就令人送酒水。

  “阿翁，早上也喝酒？”李晗覺得喝了一整天暈乎。

  “喝了膽子大！”

  李晗愕然，“您……還真準備繼續罵？”

  “不罵不行，不痛快！”

  喝了幾斤酒，吃了一張胡餅，梁王起，“老夫進宮了。”

  “您要進宮罵？”

  “是啊！”

  李晗不敢勸，怕被，就令人去報信。

  “梁王要來？”

  皇帝有些樂了，“他這是想罵朕嗎？”

  韓紀冷笑，“這是倚老賣老呢！當初偽帝在時，他便是靠著這個才維系了梁王府不倒。今日還想故技重施……陛下，臣請讓慈悲出戰！”

  赫連榮：“……”

  “慈悲的噴力……罵的修為如何？”皇帝問道。

  赫連通說道：“陛下，韓紀曾與人辯駁三日，不帶重複的。”

  長輩倚老賣老，皇帝自然不能和他一般見識，但耳邊聒噪啊！

  “要不，群毆吧！”皇帝出了個主意。

  二對一，別把梁王給噴死了。

  “陛下，梁王求見。”

  “多人在等著看熱鬧！”皇帝淡淡的道。

  ……

  “去打聽消息！”楊新相令人去皇城外蹲守。

  ……

  梁王走在皇城中，看著氣勢不凡。

  老家夥的戰鬥力太強，噴力不夠的會被他氣死。噴力夠的輩分沒他高，天然便會被碾。

  “大王，請跟奴婢來。”

  連帶路的侍都謹言慎行，不敢招惹這位。

  皇帝坐在殿，左邊韓紀，右邊慈悲。

  若非子不好出面，他準備在宮中找幾個噴力已臻化境的老宮來應戰。

  梁王進來了。

  “見過陛下！”

  “梁王這一路辛苦了。”皇帝頷首。

  開始倚老賣老吧！

  梁王在打量著皇帝。

  很是肆無忌憚的那種。

  韓紀深吸一口氣。

  慈悲和尚頭……

  殿氣氛驟然一。

  梁王開口。

  “好一個李氏兒郎！”

  “好一個雄偉帝王！”

  “臣李忠，見過陛下！”

  ……

  “當年孝敬對宗室頗為不滿，總是說宗室人太多，每年要吃掉大唐許多賦稅。可那些是他的親人啊！就這麽著，他倒霉的時候，宗室無人手。”

  淳於山喝的臉頰微紅。

  “那個孽種子承父業，依舊是對宗室那等態度。梁王此次進宮，定然會讓他好看。”

  楊新相笑道。

  “阿郎！”

  一個隨從進來。

  “如何？”楊新相問道。

  “梁王進宮半個時辰後出來……”

  “梁王罵街的本事越發出了。”淳於山讚道。

  “梁王出了皇宮，在皇城中見人就誇皇帝英明神武，一看便是李氏百年，不，千年才出一個的帝王……”

  淳於山：“……”

  老夫怕不是聽岔了吧……楊新相愕然。

  “梁王痛罵了太上皇與……蜀地那位陛下，滔滔不絕罵了半個時辰，這才意猶未盡的回去，”

  ……

  梁王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在宮中半個時辰，可不只是誇讚皇帝，也提及了當年的一些事兒。

  “……當年大郎和阿耶很是親，甚至晚上一起談論政事到了深夜，便在一張床榻之上睡了……”

  “武後也頗為疼大郎，時常令人去囑咐他莫要太晚睡，甚至令人送了吃食，盯著他吃。”

  “那時候……后宮中很是和諧。”

  “那麽，是什麽時候開始不和諧的？”皇帝問道。

  梁王想了想，“從大郎開始參政時……”

  ……

  孝敬皇帝當年參政頗早，年有為，英氣發，令帝後頗為歡喜。

  可很快，這位太子便讓他們頭痛不已。

  “大唐人不該為奴，這是陛下當年念念不忘之事。”怡娘送了點心過來，順帶提及了此事。

  “這是挖食者的。”韓紀覺得那位真是猛。

  “上次查到襄王這裡就斷掉了。”赫連榮說道：“除非襄王從蜀地歸來，否則此事暫時得擱置。”

  “梁王都回來了，襄王不遠！”韓紀惻惻的道；“陛下都登基了，偽帝再留著那些宗室在蜀地作甚？一群老祖宗，供著難，每年耗費無數錢糧。不如丟回來，讓陛下難。”

  “當初孝敬皇帝的對頭，不放回來，留著過年？”赫連榮點頭，“可令錦衛去追查襄王。”

  兩個謀士一番商議，就把偽帝的心思琢磨了個徹。

  “另外，錦衛要加快查探蜀地地形，為攻打蜀地做準備。”秦王起，“孤等這一日，太久了。”

  ……

  兩個裝作是商販的錦衛看著道上延綿不斷的車隊發呆。

  “這是……”

  “這不就是那些貴人嗎？”

  “他們這是要去哪？”

  “回長安！”

  “不得了，趕稟告長安！”

  襄王就在這支隊伍中，看著前方城池，慨的道：“關中，老夫回來了！”

  ……

  大乾十六年的年底最後一天。

  “阿娘，我出去一趟！”

  阿梁也放假了，皇帝特許他今日出宮玩耍。

  “早些回來。”年底了周寧事兒也多，顧不上兩個娃。

  “知道了。”

  阿梁帶著一包吃食，一溜煙跑了，後面跟著幾個便侍衛。

  出宮後，他卻到了同樣是便的老賊和王老二。

  “殿下這是……”老賊問道。

  “我去轉轉，你們這是……”

  “有差事。”

  兩邊各自散去。

  阿梁門路的去了點心鋪。

  “琴兒，看我帶來的干！”

  ……

  “襄王回來了，就在州。”

  老賊上馬，“那老東西的阿耶當年和孝敬皇帝有些過節，咱們此去，便是找到他的把柄……”

  “割掉？”王老二問道。

  “割什麽？”

  “把柄啊！”

  “老二你學壞了。”

  “是娘子說的。”

  “你娘子說什麽？”

  “說若是我在外鬼混，便割掉我的把柄。老賊你娘子不吭氣”

  “敢？”

  “我看是你的腰子不好使。”

  “放屁！”

  二人一邊鬥，一邊出了長安城。

  宮中，赫連燕正在稟告。

  “偽帝說不忍讓那些人跟著自己在蜀地遭罪，便放了他們歸來。不過卻依舊扣著周氏，以及黃春輝等人。”

  “那些人啊！”皇帝負手搖頭，“都是當年阿耶的對頭，偽帝把他們放回來，這是想迫朕。若是朕忍了，便是走他的老路，用不了五十年，大唐便會再度衰亡。若是朕不肯，那便是……刀劍影。”

  “外面人都在說，許多帝王為太子時雄心壯志，等登基後，卻只能亦步亦趨，不敢越雷池一步。”赫連燕說道。

  “那話說的是社會毒打！”皇帝莞爾，“為太子時，難事都被皇帝擔著，太子隻知曉觀政。登基後，所有的麻煩一擁而至，什麽雄心壯志，盡數化為夢幻泡影。”

  “是啊！”赫連燕知曉皇帝最近承的力不小，“那些人家在囂，說那十余萬奴仆都是在籍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平白無故奪了去。”

  “可他們卻忘記了一件事。”

  皇帝冷冷的道：“朕起於微末，從一開始，所有的難題，都是朕一力承擔。”

  隨即，宮中傳出皇帝的話。

  “大唐人，不該為奴！”

  轟隆！

  這番話傳出去，讓年底的長安城中，許多人都懵了。

  “那個瘋子，他又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