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7章 盛世的基礎

  章州民不到一刻鍾就被鎮了。

  首犯們被抓住，按照皇帝的尿，這些人多半是要去某個地方修一輩子的路。

  可趙永卻把這些首犯在鬧市中斬首示眾。

  隨即傳首章州各。

  “誰敢謀反？”

  這句話傳出了章州。

  中州那些蠢蠢的大族豪強們偃旗息鼓了。

  “兩千人馬，只是一刻鍾便擊潰了丁凡等人的兩萬大軍。”

  “天神在上，那可是兩萬人吶！就算是殺兩萬頭豕也不容易吧！”

  “那是北疆悍卒！”

  中州的大族豪強們在議，一個老人說道：“那些悍卒從北疆殺到了北遼，從北遼殺到了舍古，從舍古殺到了南方，再從南方殺到了南周……諸位，這些都是殺人魔王。皇帝敢於在此刻衝著咱們手，倚仗的便是這些人馬啊！”

  眾人默然，老人問道：“老夫是不敢了，回家便把名冊遞上去。你等如何”

  “我不甘心！”一個豪強痛苦道：“沒了奴隸，我等還有什麽？”

  “沒了奴隸，我等和那些百姓有何區別？就是有些錢的土財主罷了。”

  雖說是春天，大堂依舊有些冷，眾人卻滿頭大汗。

  “要奴隸便丟命。”老人冷冷的道：“章州那邊可是當街殺人了，你我的頭顱還在脖頸上。是命要，還是那些奴隸要？”

  一番討論後，眾人各自回去。

  大部分大族豪強不如山。

  可吏們隨即登門清查。

  幾番扭，最終大部分人家出了名冊……你可以不，府查出來的都是罪責。

  有人順從，就有人反抗。

  五家大族豪強拒不配合，隨即軍隊臨門，抄家！

  五家家主被帶到了鬧市，那些軍士特地沒堵住他們的，一路五人嚎哭著求饒，說自己是鬼迷心竅雲雲。

  但軍令如山。

  “斬！”

  五顆人頭滾落在鬧市中，周圍雀無聲。

  “傳首各！”

  統軍將領獰笑道：“耶耶許久未曾殺人了，再來幾個！”

  這話傳出去，那些大族豪強為之震怖，慶幸自己選擇了配合，而不是反抗。

  大唐各地都在殺戮。

  “反抗最激烈的是雲州，那些大族組軍攻破了兩座城池，隨後我軍圍剿，剿滅了這軍。”

  “雲州為何被破城？”皇帝問道。

  捷隆說道：“雲州府中，六人和那些人家勾結，裡應外合。軍中也是如此。”

  “世家大族，果真是國之大患。”阿梁在邊上慨的道。

  你的外祖家便是世家大族……皇帝看了兒子一眼，心想這些麻煩還是朕來解決吧！

  隨著旨意的延，各地都有不同的。

  皇帝坐鎮長安，麾下大將們各領一路，鎮四方。

  但關中和長安，卻沒。

  皇帝冷眼看著關中大族們頻繁議，對心腹們說道：“若是開始就關中大族們，必然會牽扯朕的力量，讓各地大族豪強有了準備。故而朕擱著他們，看看他們可敢跳梁。”

  曹穎執掌戶部，急匆匆來求見皇帝。

  “老曹你這滿面春風的，可是遇到了好事？”

  皇帝打趣道。

  “陛下！”曹穎揚揚手中的冊子，“各地抄家得了大量田地錢財，還有許多糧食，戶部發了呀！”

  “是啊！大族跌倒，戶部吃飽！”

  皇帝饒有深意的道。

  天下財富大多集中在了大族豪強的手中，而這些握著天下財富的人，偏偏心中沒有天下家國的概念。

  “大唐的財富掌握在一群眼中只有自家榮華富貴的人手中，這是一件危險的事。”

  皇帝教導太子，太子問道：“那，可否讓財富掌握在知曉家國天下人的手中呢？”

  “難！”皇帝搖頭，“一個農人，一個工匠，一個讀書人，他們在微末時想的是什麽？”

  “發財。”

  “有了錢之後，他們會想什麽？”

  “保暖思那個……”

  “當那個也無法令他們歡喜時，他們會追逐什麽？”

  “權力！”

  “當他們通往權力之路被隔斷時，他們會幹什麽？”

  “嗯……”阿梁這次想了許久，“要麽謀反，要麽……就……”

  “他們不敢謀反，但他們會用錢和吏勾結，通過培植代理人來曲線掌控權力。其次，他們會追逐攫取更多的錢財，用錢財來獲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到了這個時候，在他們的眼中，唯有自己！”

  皇帝指指口，“他們覺著自己已經超了凡人的境界，變了神靈。而家國天下，偏生是以百姓為基。這些神靈不會在意凡人的生死。”

  “那……那該怎麽辦？”阿梁從未深刻的接過這個層次的問題，有些焦慮。

  “其一，斬斷他們曲線攫取權力的那隻手；其二，要通過各等手段來平衡天下財富。”

  太子似懂非懂的道：“就是……要讓這個天下更……更……”

  “讓這個天下更公平一些！”

  皇帝說道：“這個天下是口鍋，帝王的責任便是在這口鍋中做出更多的食，讓所有人都能吃飽。而有些人卻吃的太多，佔的太多。這時候，帝王便要出手……”

  “公平！”皇帝對太子說道：“這便是帝王的責任。當這個天下不再公平時，帝王便坐在了柴火堆上。”

  這一堂課上了許久，以至於太子回去有些神不守舍的，皇后擔心，就在夜裡問了皇帝。

  “阿梁一直覺著這個世間很，朕只是把這個大唐，把這個世間的真實一面揭開，讓他看到了好下面的醜惡。他需要慢慢消化朕說的那些。”

  “阿梁會不會太小了？”

  “朕在他那麽大時，就得上山和那些野搏殺了。雖說如此對阿梁不公平，可誰讓他是太子呢？”

  皇帝攬著皇后，輕聲道：“阿梁這個年紀正是格的鑄造期，朕把他帶在邊，便是要潛移默化影響他。”

  “那些先生呢？”

  “一群腐儒，教授學問還，如何做帝王，他們一竅不通。”

  “那你是如何學會的帝王心？”

  皇帝想了想，面古怪的道：

  “是社會毒打。”

  ……

  各消息不斷傳來。

  “幾乎就沒有能平穩過度的州縣。”

  韓紀慨的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這子風很快蔓延到了北遼故地。

  隨即傳到了長陵的耳中。

  “那位皇帝大概是瘋了，竟然和天下大族豪強為敵，如今大唐烽煙，大長公主，這是咱們的機會啊！”

  有臣子兩眼放的道：“此刻咱們起兵，定然能恢復大遼江山。”

  長陵沒說話，可臣子卻發現蕭華等人默然。

  “這……”

  “蕭卿，給他們說說吧！”大長公主吩咐道。

  “是！”

  蕭華說道：“就在消息傳到咱們這之前，斥候們就發現周邊出現了北疆軍的斥候，甄斯文說最近天氣不錯，請了老夫去飲酒。”

  提及甄斯文，這些臣子都面不大好看。

  甄斯文率軍就在周邊活，基本上沒事兒不越境。可一旦有事兒……比如說上次有人作，甄斯文就毫不客氣的率軍衝進來，堵住了叛軍的道，出手滅了他們。

  這事兒令眾人有些心悸，心想有這麽一支軍隊在旁，若是哪日長安那位皇帝決心要手，咱們可能抵？

  眾人一番盤算，都覺得怕是只能躺平等死。

  大夥兒這才知曉，原來咱們都靠著大長公主和大郎君活著，沒有這兩人，長安那位會毫不猶豫的掃滅了咱們。

  於是，眾人對長陵和孩子都多了幾分恭謹，忠心值飆升到了頂點。

  “席間，甄斯文提及了一件事，說當初那位皇帝每攻破一大遼城池，必然會遷徙當地大族豪強去別。那些大族豪強在遷徙時，奴隸人口盡皆被留下。到了陌生的地方，再無原先的威勢。”

  “大遼滅國，大族豪強也隨之湮滅無聞。故而，清理各地人口的旨意到了大遼故地後，毫無用。”

  蕭華最後說道：“在大遼故地，不存在奴隸！”

  他回班，殿一片死寂。

  大長公主開口，“那人行事滴水不，所以，你等的那點小心思都自家收好，莫要為自己惹禍。”

  眾人心中一凜，再度想到了甄斯文。

  有人試探道：“那北疆呢？那些大族豪強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奴仆出籍？”

  長陵說道：“旨意到了北疆，那些大族豪強都在讚……陛下英明！”

  蕭華補充道：“北疆是那人的龍興之地，民心都向著他。且駐軍不。宋震磨刀霍霍，就等著誰跳出來……那些人唯恐慢了半分，給宋震手的機會。所謂大族豪強，在橫刀之前，那點勇氣連惡都不如。”

  艸！

  一群想復國的臣子低頭，絕的氣息在彌漫。

  “一旦各地人口被清查一空，那些大族豪強便是沒了爪牙的老虎。地方將為之安穩，大唐也將為之安穩。這……”

  長陵起，“所謂盛世，首在地方。地方之患在於大族豪強。把他們的爪牙折斷，地方便有了大治的基礎。隨即，盛世便不遠了。”

  蕭華歎道：“那人的手段，果真是如他用兵般的神出鬼沒，看似不智的舉，卻暗藏玄機。”

  隨即各自散去。

  長陵回去，把此事告知了孩子。

  四歲的孩子哪裡懂這些，長陵也只是習慣的告知。

  “阿娘。”

  赫連抓著母親的長袖問道：“那個厲害的人是誰？”

  “你的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