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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 第1506章 祖上積德

第1506章 祖上積德

  永德元年的盛夏,戶部門外來了數百軍士。

  這些軍士把戶部能進出的門都看守的水泄不通。

  但總有顧不上的地方。

  戶部的茅廁建在靠牆的地方,一個小吏艱難的在爬牆……

  他爬啊爬,終於爬到了牆頂,心中一喜,就翻了下去。

  噗通!

  “哎喲!”

  小吏,剛站起來,突然覺得後不對勁。

  他緩緩回頭。

  十余軍士正在不遠看著他。

  “姿勢有些醜,和咱們練的不同!”

  “他的腰腹無力,故而只能手腳發力,於是落地站不穩!”

  小吏指著牆頭,“我是上茅廁!”

  “是嗎?”

  “是啊!”

  “拿下!”

  ……

  “戶部原先是楊松的地方,朕進了長安後清洗了一遍,沒想到依舊有不眼線。”

  短短兩日,戶部被抓十余人。

  “結果出來了嗎?”皇帝問道。

  曹穎點頭,“出來了。”

  “那些貴人欠了朕多債務?”

  “多的……陛下,雖說只是追索二十年的賦稅,可大多人家一直以來都是一不拔,若是追索,他們怕是會心疼的嚎啕大哭。”

  “一路哭,不如一家哭!”

  皇帝淡淡的道:“戶部準備人手跟著軍隊出發。”

  “陛下,此次帶隊的是……”曹穎問道。

  “讓老二去!”

  天神!

  讓王老二那個混不吝的去,這就代表著屠刀。

  別人殺人興許會顧忌些什麽,王老二殺人,天經地義!

  不!

  殺人對於王老二而言,是買賣!

  是生意!

  二哥的生意,又要開張了!

  ……

  早上,王老二起床後先去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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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之前他代還在睡覺的赫連雲裳,早飯必須有鹹菜和胡餅。

  “怎地想著吃鹹菜了?”赫連雲裳說道:“這時節新鮮菜蔬多的是。”

  “鹹菜就炊餅啊!好吃。”

  王老二想到了自己當年乞討時,“那年我了兩日,終於乞到了兩個炊餅,那好心人還給了點鹹菜。那時候,我覺著鹹菜就炊餅是世間最好吃的食。”

  “那胡餅呢?”

  “胡餅……更好吃!”

  當時他蹲在市場外,等著好心人給錢或是吃的,一般來說,頂多一文錢。至於吃食,也多是些簡陋的。

  那一次,他吃到了胡餅。

  “阿娘說,誰對你大方,你就跟著誰。”吃早飯時,王老二拿著胡餅,認真的道:“那是我乞討許久第一次有人給我胡餅。”

  “那人是誰?”

  赫連雲裳問道。

  “陛下!”

  ……

  吃完飯,王老二拿了一袋子干,說道:“此次我出門,大概要半月左右,家中有事你去宮中尋皇后。”

  “找別人不行?”赫連雲裳開朗,很快就在長安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閨

  “我是千牛衛大將軍呢!老賊說,千牛衛是除去虯龍衛之外,陛下最親近的侍衛。你的那些關系好是好,可就怕有人居心不良。”

  王老二見妻子神不善,就說道:“人心隔肚皮呢!當初我做乞丐時,都有人鬥。若是有人從你這打探千牛衛的消息……弄死!罷了,給皇后說一聲就是了。”

  王老二嘟囔著出門,“不能殺人的人啊!怎麽做我的娘子?”

  赫連雲裳為之氣結。

  王老二前腳才走,宮中後腳來人,“娘娘請娘子進宮說話。”

  “馬上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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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時常會邀請些貴婦進宮說話,其中進宮次數最多的便是赫連雲裳。

  這是風向標,說明王老二最被皇帝看重。

  “怎地還沒有孕?”

  一見面皇后見肚皮平坦,就把眉頭皺的很深。

  “二哥他……”赫連雲裳委屈的道;“二哥他不好那個。”

  ……

  對於王老二而言,這個世間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臭烘烘的。

  赫連雲裳也是如此,只是的味道還在王老二的接范圍之

  但即便如此,對那方面的事兒王老二依舊不怎麽熱衷。

  ……

  鹹馬家。

  馬溪在長安讀書,馬宏忠在家看守家業。

  “阿郎,大郎君說了,別聽那些人瞎鼓搗,咱們家該雇佃農就雇佃農,擱置了莊稼,這便是想兌陛下呢!”

  馬宏忠聽著仆從顛三倒四的話,罵道:“那個逆子懂什麽?如今關中到都是如此,馬家若是雇傭了佃農,那些人家會善罷甘休?以後尋機便會針對咱們家。”

  “那……”管事看著馬宏忠,等著他的決斷。

  “逆子!”馬宏忠跺腳,“罷了,去,雇傭佃農!”

  馬家率先妥協。

  外界不人在嘲笑馬宏忠,甚至有人惡毒的說馬宏忠的家業遲早會被皇帝吞了。

  如今關中都在流傳著皇帝貪婪的謠言。

  ——皇帝搶奪關中大族豪強的奴仆。

  ——皇帝搶奪關中大族豪強的錢糧。

  皇帝就是個饕餮,貪婪無比。

  馬宏忠在家生悶氣,可兒子馬溪來信說了,皇帝一看便是個雄才大略的,當初在北疆時,但凡守規矩的大族豪強,哪怕背地裡嘀咕他,依舊安然無恙。

  “哎!”

  馬宏忠在家喝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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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就聽到縣裡來了幾個吏,以及……

  “來了好些騎兵呢!看著殺氣騰騰的!”

  仆役帶來了消息,馬宏忠惶然,“這是真要衝著咱們手?”

  他膽怯了,令人架起梯子,自己艱難爬上牆頭,看著道。

  順著這條道過來,都是大族豪強的家和田地。

  “廖家倒霉了。”馬宏忠看到左前方的廖家衝進去了百余騎兵,等他們走時,廖家一家子在大門外嚎哭。

  “阿郎,廖家哭的如喪考妣啊!”去打探消息的仆從說道:“他家老太爺去的時候,一家子都沒哭的這般傷心過。”

  “看來,皇帝是真下了死手。馬家……他們來了。”馬宏忠看到那些騎兵順著道下來了,不心中一

  那些騎兵在道上勒馬看著馬家,指指點點的。

  隨行的兩個小吏拿出文書。

  馬宏忠心跳仿佛停頓了。

  馬家,休矣!

  “馬家上次主獻出名冊,乃是良善人家。此次馬家更是主雇傭了佃農來照看莊稼,這等人家……放過!既往不咎!”

  “走!”

  騎兵們去了下一家。

  開門,小吏冷冷道:“鄭氏二十年來稅……數額巨大,陛下仁慈,說了不用滯納金,但,該補稅多,一文錢不能,一粒糧食也不能減免。”

  二十年的賦稅,加起來是個天文數字。

  “天神吶!”

  鄭氏家主跪在大門外嚎哭。

  一家子聞訊出來,得知消息後,一邊罵,一邊嚎哭。

  那些的賦稅,早已被他們當做是自己的收益,該花銷的花銷,該存的存著。

  而現在,皇帝要讓他們盡數吐出來。

  馬宏忠一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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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打探消息!”

  仆役這次膽子大了些,趁著鄭家兵荒馬的時候,就混進去問了一個相的仆役。

  “阿郎,那些是戶部的吏,皇帝令各地大族豪強補繳過去二十年的賦稅。”

  “天神在上,二十年,那得多?”馬宏忠無需計算,就知曉能讓自己吐,“難怪廖家和鄭家如喪考妣。老夫也得哭……”

  馬宏忠嚎哭了幾嗓子,可接下來卻沒有來馬家。

  “這怎回事?”馬宏忠不解,自家不敢去縣裡打探消息,就令管事去縣裡找馬家的關系。

  管事去了,求見相的小吏,可小吏卻沒在,說是下鄉了。

  他在城中等了兩日,小吏回來了,曬的黝黑,見到他就說道:“累慘了。”

  管事笑道,“那就尋個地方喝酒,消消乏。”

  二人去了酒肆,小吏喝了一杯酒,歎道:“此次長安下來的是戶部的吏,統軍的大將是誰你可知曉?”

  管事搖頭。

  “千牛衛大將軍,王老二。”

  “那個殺人魔王啊!”

  “是啊!”小吏歎道:“陛下令各大族豪強補稅,有人不肯,當即被抄家,一家子被拿去長安,說是要流放。”

  “這是何苦?”管事苦笑,“我家阿郎都準備好了,就等人上門補稅,不行自己送來縣裡也。”

  “你家……”小吏目古怪的看著管事,“說實話,馬公可是在朝中有關系?譬如說認識什麽……重臣,或是陛下邊的近臣。”

  管事一怔,然後說道:“若是有,阿郎何須慌作一團?”

  他都自曝家醜了,小吏點頭,“看來確實是沒有。那便是祖上積德啊!”

  “這是何意?”管事舉杯敬酒。

  小吏滋的一聲,仰頭就乾,放下酒杯說道:“上次本來是要馬家的,可你家阿郎卻主把奴仆名冊送到了縣廨,於是逃過一劫。

  此次上面說馬氏算是良善之家,補稅

  說實話,我是想通風報信來著,可那些軍士盯著啊!上面放話了,誰敢通風報信,一家子流放。一邊是看得,一邊是流放,你說我敢嗎?”

  “自然是不敢。”

  “我心中焦急啊!隨後就跟著長安戶部的人下去了。前日才聽到消息,咱們鹹大族豪強都補了賦稅,就一家沒補,不需要補。我便問了是哪家……”

  小吏看著管事,似笑非笑的道:“那人說,是馬家。”

  管事心中一松,小吏說道:“此行做主的員說了,馬家主雇傭佃農照顧莊稼,這便是識大局。知道嗎?從此後,馬家便是我鹹大族的典范了。那些賦稅,上面說了,豁免了!”

  管事心中激,晚些回家,馬宏忠正翹首以盼。

  “阿郎,上面說馬氏不用補稅!”

  管事喝的二麻二麻的。

  “神佛保佑,祖宗保佑!”馬宏忠歡喜的跪地謝。

  “是大郎君!”

  “啥?”馬宏忠回頭,“那個逆子?”

  “上面說,馬氏主雇傭了佃農,識大局,於是便豁免了馬氏賦稅。整個鹹,就咱們家豁免啊!阿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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