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斷義絕
李泌喜歡睡到自然醒,連帶著貴妃也跟著改變了自己的作息時間。
可現在卻在嘗試早睡早起。
早上睜開眼睛,生鍾在提醒該再睡一會兒。
貴妃睜開眼睛,看著依舊有些陌生的房間,楞了許久。
這不是宮中啊!
起床了。
門外有侍聽到靜,“娘子,郎君昨夜喝多了,說是早飯就不一起吃了。”
“知道了,那便送來。”
“是!”
來到兄長家住下後,兄妹二人幾乎每頓飯都在一起,連帶著和嫂子的接也多了起來。
剛開始嫂子還很是客氣,漸漸的就多了試探。
說什麽……當初陛下救過你。
皇帝重,在救出梁氏兄妹後,這個名頭越發響亮了。
嫂子在暗示,既然皇帝重,能否……你懂的。
這話是讓去和皇帝套,為梁靖牽線。
可一個子如何與一個男人套?
唯有賣弄風,用姿去吸引男人。
長安有許多圈子,其中一些圈子便以這等手段來謀取利益。
長安多貴人,貴人最喜開趴,也就是各種聚會。
聚會上,自然不得子。
而那些人便在這等聚會中遊走於各種男子之間,一顰一笑,一勾一搭,有人深陷進去,有人卻深諳此道,不但能的男人們心難耐,還能保持著清白。
貴妃對此只是冷漠以待。
經歷了兩個男人,在那兩個男人中煎熬著,直至落坡後,終於解了。
甚至對男人生出了懼意,覺得男人便是洪水猛,隻知曉的。
梁氏雖然沒落了,但錢財卻不缺。故而家中條件不錯。
吃喝不愁,可貴妃卻倍茫然。
不知曉自己活著為何,每日好像就是在熬。時仿佛停滯了,每一瞬都慢的讓想到了步履蹣跚的老嫗。
看著銅鏡中那張依舊嫵的臉,貴妃自嘲道:“多年後,依舊會變老嫗。”
“娘子,吃早飯了。”
早飯送了進來,很是盛。
嫂子哪怕對排斥,卻不敢在生活上懈怠,否則梁靖察覺後,弄不好真會休妻。
我如今一無所有,可,好歹還有個兄長!
貴妃笑著吃了早飯。
有侍來了,“郎君起來了,說昨夜和人飲酒,得知陛下怕是要準備出兵攻打蜀地,便令奴來問你娘子,偽帝的子究竟如何?”
這話一聽,貴妃就知曉兄長是想向皇帝獻策。
偽帝畢竟年歲大了,若是子不好,那麽便是一個可供利用的弱點。
而核心,必然是想讓說出偽帝的心思……也就是思維方式。這等機唯有多年枕邊人才知曉。
一旦知曉了偽帝的思考方式,在攻打蜀地時,便能提早預判偽帝的應對。
這便是兵法中的廟算。
果然,皇帝這個當世名帥並非浪得虛名。
貴妃拿著筷子,呆呆的看著菜肴,“我……不知。”
突然把筷子放下,“我吃飽了。”
貴妃起出去,在小院子裡踱步。
腦海中,那些年的歲月飛快閃現。
青春年華為宗室婦,在蜀地引發了轟,都說楊氏有福氣。
那時,那個男人還只是皇孫,的男人是皇孫之子。
二人之間無憂無慮,把日子過的如裡調油。
甜的令多年後依舊會不時夢到。
武皇垂暮,的公公率人發宮變,李元登基,李泌為太子。
父子二人一朝翻,便在家中大肆慶賀。
席間,貴妃頗為歡喜的給公公敬酒。
李泌喝了酒,然後,竟然給了一個眼。
多年後,貴妃依舊記著那個眼。
是挑逗,是暗示。
當時卻覺得自己想多了。
沒有一年,李泌再度發宮變,搖一變,變了太子妃。
日子越發的好了。
貴妃覺得這個世界都在對自己微笑。
李泌做了皇帝,對太子卻越發好了,不時賞賜些人。太子背地裡對說道:“自古帝王對太子從未有過這等慈。”
貴妃多了些競爭對手,但卻只是心中微酸,畢竟太子是未來的帝王,人只是個玩罷了。
日子波瀾不驚的流逝著……
直至一次家宴上,李泌突然問了太子:“聽聞,東宮人頗多?年輕人,要戒之在。”
太子惶然請罪。
李泌須看了貴妃一眼,“你如此,可對得住梁氏?”
那一刻,貴妃宛若聽到了驚雷。
那個眼再度浮上心頭。
太子後院的事兒,除非是鬧得不像話……即便是鬧的不像話,也不該帝王出手管束,而是該皇后來干涉。
皇帝越俎代庖……
貴妃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默然,但眼中一抹譏誚之意卻被貴妃看在眼中。
太子請罪,皇帝卻看著梁氏,淡淡的道:“可惜了。”
轟隆!
那一夜,貴妃的腦海中一直在轟然作響。
和太子相對惶然。
太子安,興許阿耶只是在怪責孤。
可第二日,皇帝又送了幾個人到了東宮。
這幾乎是明晃晃的在告訴太子:這些人換梁氏,夠不夠?
貴妃徹底慌了。
太子也是如此。
隨即,太子去請見李泌。
貴妃在寢宮中寫了絕筆書,案幾上還擺放著一匹白綾。
發誓寧死不從。
太子回來了。
跪在的前。
“你若是不從,孤必然難逃一死!”
那一刻,貴妃覺得天塌了。
想死。
可太子卻苦笑道:“阿耶下手狠辣,須知,你還有親人。”
貴妃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子。
這個眼中的良人,竟然用自己親人的生死來脅迫自己去從了李泌。
太子低著頭。
貴妃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心死了。
麻木的去了后宮之中。
那一夜,笑的很是嫵,令李泌歡喜不已。
從此,就了貴妃。
但,從此,世間男人在的眼中,便是畜生!
不!
是畜生不如!
貴妃越走越快。
“阿妹!”
宿醉剛醒的梁靖來了,看著頗為憔悴。
“我剛進宮求見了陛下!”
“哦!”貴妃心想,你這是想把我獻給皇帝嗎?
“我當初好歹也和偽帝相了一陣子,便把自己所知的告之了陛下。陛下頗為欣。還問了你的境況。我說……你最近子不好,想出遠門去散心!”
梁靖難的腹部,“為兄如今沒了權力,不能為你做些什麽。不過,卻能為你遮蔽風雨。去吧!出門轉轉,一兩年後再回來。等你歸來時,是人非,大家都忘記了當年事。”
“阿兄……”
貴妃回,眼中有些淚水。
“哭什麽呢!”梁靖最怕人哭。
貴妃說道:“阿兄,你帶我宮!”
“去作甚?”
“我知曉老狗許多心思……”
……
再度相見,一個是帝王,一個是普通子。
“見過陛下。”
“坐。”
皇帝在偏殿見的貴妃。
秦澤也在。
“聽聞,你知曉些偽帝的心思?”皇帝問道。
“是!”
“一個人遇到事會如何想,唯有多年的枕邊人才知曉的最清楚,朕想過問你,可仔細想來,卻覺著不妥。”
皇帝接過秦澤遞來的茶水,說道:“讓一個人親口說出自己男人的私,不地道。故而朕並未令人去問你。沒想到你卻主來了。還是那句話,你可選擇不說。”
貴妃心中一震,“陛下,奴……”
皇帝微笑道:“就算是沒有這些,朕依舊能率軍破了蜀地,拿獲偽帝父子。”
貴妃到了和李泌截然不同的氣息。
自信,還有些霸道。
最後,覺得更像是睥睨。
還有些輕蔑之意。
“奴願意說。”
貴妃開口,“老狗……李泌看似威嚴,實則最是怯弱,早些年行事果決,可漸漸的,變得優寡斷起來……”
邊上有人在記錄。
皇帝瞇眼聽著,屈指輕輕叩擊著案幾。
叩叩叩!
這聲音伴隨著貴妃的聲音,竟然格外悅耳。
“……他厭惡武人,常說武人跋扈,若非可以,他定然要效仿南周帝王,以文製武。”
“他躲在梨園中,不只是在樂,更是……他不喜被人窺探,哪怕是臣子。可宮中不了各家的眼線。於是他便打造了梨園。梨園中服侍的人都被仔細甄別過,家清白……”
皇帝打斷了的話,“人活到了這等境地,就算是做了帝王,有意思嗎?”
貴妃抬頭,紅輕啟,“奴覺著,能讓李泌覺著自己在活著的,唯有權力。”
“朕知曉了。”
皇帝看著貴妃。眼前的人說起來也是可憐,一周轉於偽帝父子之間,還眼睜睜的看著偽帝弄死了自己的前夫……那種滋味,大概唯有自己能會。
“陛下!”貴妃突然問道:“陛下可是要準備出兵蜀地嗎?”
皇帝並未遮掩自己的意圖,最近幾日開始頻頻召見大將們。
“時機差不多了。”皇帝點頭,“早些拿下蜀地,天下一統,如此,許多事才好施為。”
貴妃起,“奴有個不之請。”
“說!”皇帝瞇著眼,有些不悅。
“若是能拿獲偽帝,能否請陛下令人帶去奴的一句話?”
貴妃咬著紅,見皇帝看向自己的眼中並無,心中不慨,這世間,終究是有偉男子。
“可以,要帶什麽話?”
“老狗,看到你不得好死,我很是歡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