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壯指著丁香笑道,“孫老爺,錢二當家,這是我的小孫香香。”
又對丁香道,“來給兩位老爺磕頭。”
孫老爺年三十幾歲,個子很高,氣宇斬昂,儒雅中著威武。錢二當家四十左右,高大黑壯,濃眉大眼,左臂袖子略長,看不見左手。
丁香跪下給他們磕頭,說道,“香香見過孫老爺,見過錢大伯。”
如今丁香對于下跪磕頭之類的事已經習以為常,沒有任何抗拒。
孫老爺稍稍一怔,笑道,“小姑娘雪玉可,丁老掌柜有福。”
丁壯干笑兩聲。自從子鋪的那一出,丁壯再也不敢夸獎丁香,特別是當著不悉的人。
孫老爺又道,“好孩子,我孫大伯即可。”
丁香又改口喊道,“孫大伯。”
孫老爺笑道,“來的急,沒有適合給小娃的見面禮,下次補上。”
剛才他給了丁立春一個玉掛件當見面禮。
丁壯和丁釗忙道,“孫老爺客氣了,不敢。”
丁立春領著丁四富倒茶,丁香看出他們有要事要談,退了出去。
鐵鋪院子又臟又嘈雜,招待完貴客的丁立春把丁香牽去丁勤家的鋪子。
路上,丁香問丁立春,“大哥,那兩個年輕公子是誰?”
“黑皮的是錢二哥,就是我師父的二兒子錢飛。皮白凈的是孫老爺家的公子,孫與皓。”
丁勤的鋪子離鐵鋪不遠,不到一百米距離。丁立春把丁香給丁勤,又急吼吼跑了回去。
鋪子非常小,前后兩間房。后面一間是倉房,前面是鋪面。柜子和柜臺占了一大半,中間只夠站一個人。
丁勤在柜臺旁邊的空地上放了一個小凳子,拿了一包果脯讓丁香坐著吃。
笑著囑咐道,“這里有拍花子,香香不能出鋪子門,也不要同陌生人說話。”
自己的閨兒子滿鎮子跑他都不怕,卻怕這個寶貝蛋出點什麼事。
丁香乖巧地答應,“好。”
鋪子外人來人往,幾乎每個人的目都會在丁香上停留一下下。
白胖的小娃漂亮極了,圓溜溜的眼睛,嘟嘟的小,帶窩窩的小胖指頭拿著果鋪往里送,小腮幫子吃得鼓鼓的。
還真有人過來打招呼,“哎喲,這漂亮小娃是誰家的?”
丁勤笑道,“是我二伯的小孫。”
人家一聽是丁壯的孫,趕離遠一些。丁紅鼻子為了這個孫敢自剁三手指,若自己不注意到這孩子,還不得被丁紅鼻子剁醬啊。
不多時,放學的丁立仁去鐵鋪路過這里。
他看到丁香,大喜道,“呀,妹妹怎麼在這里?”
丁香糯糯道,“來看爺爺,鐵鋪來了客人,讓我來這里等。”
丁立仁陪妹妹一起等。
申時末,幾個頗有氣勢的人騎馬路過這里,引得鄉人駐足去。
正是孫老爺幾人。
丁香起,沖他們甜甜一笑,“孫大伯慢走,錢大伯慢走。”
;孫錢二人沖點頭微笑。
孫老爺眼神突然一滯,怪不得剛才覺得這小娃有點面善……
都走出一陣了,他才對錢大虎笑道,“沒想到,丁家出了這等好人才的小娃。不是長得討喜,小小年紀舉止淡定從容。別說臨水縣,就是整個膠東省,這等人才的娃娃也找。”
錢大虎笑道,“都說那孩子像祖母。你別看丁老掌柜長得寒磣,亡妻卻不是鄉下人,是當初臨水縣首富薛平富的私生,據說長得甚是貌。
“丁兄弟不止一次說,他和兒子長得都像丁家人,唯獨這個閨像足了他母親。丁老掌柜的三指頭沒了,就是為了護著這個小孫……”
后面的話孫老爺沒聽進去,反問道,“丁老掌柜的亡妻是薛平富的私生?”
錢大戶便把那段跳河公案大概講了一下。他也是聽說,不太清楚。
丁立春過來把小兄妹接回鐵鋪。
丁壯正拿著幾顆寶石冥思苦想著。
丁香猜測,那幾顆寶石一定是要鑲嵌在刀柄上的。不僅刀要鋒利,還要漂亮。自己回去畫幾個刀柄圖給爺爺選,前世可沒畫那些東西,漂亮的刀劍是古裝男和仙界男的標配。
丁香拉著丁壯的子問,“爺爺晚上不回家嗎?”
丁壯笑道,“不回。孫老爺極是滿意那樣東西,做好了爺能掙一大筆錢,你大哥的前程也會更好。香香不是擔心錢開不鋪子嗎?不用擔心,爺掙了錢都給錢香香,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丁香癟了癟,“爺爺答應我,把這樣東西做完就不要再打鐵了。爺辛苦,香香看了心痛。”
丁壯的心都被暖化了,想孫的臉又覺得手臟,笑瞇了眼說道,“等孫的鋪子能賺錢了,爺就可以清福啰。”
丁香認真道,“鋪子一定能賺錢。”
又點著自己的鼻頭囑咐道,“爺爺要喝些酒,你的鼻子又有些紅了,都沒有那麼俊俏了。”
祖孫幾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丁釗帶著三個兒回家,依然是丁立春背著丁香。
斜西墜,紅霞滿天。地里的莊稼都收完了,廣袤的黑土地禿禿地祼著,籠罩在橘中。遠村落上空飄著淡淡炊煙,極目群山蜿蜒。
夕把幾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丁香的兩條小一一。
父子幾人輕聲談著,偶爾跟路過的行人打個招呼。
丁香心里溢滿了溫,如流敞著的橘一樣溫暖和。
鄉下的日子寧靜好。
丁香想一直這樣過下去。
但是不能。總要長大,總要去面對一切不愿意面對的人和事……
聽丁釗和丁立春的意思,那位孫老爺是水軍什麼將領,很大,是錢二當家年時的好朋友。孫老爺很欣賞丁立春,讓他好好習武,愿意考武舉最好,不愿意就進軍營,前程他包了。
丁釗囑咐道,“好好習武,策略方面多請教錢飛,聽說他明年會下場考武秀才……”
聽說大哥的將軍夢有實現,丁香高興得小子聳了幾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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