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岔路口,朱戰才松開丁香的小手。
他心里很憾。自己也是香香的哥哥,若香香歲數再小些,自己就能像上年丁立春抱一樣抱抱這個小妹妹了。
芳兒活著的時候,最喜歡自己抱。
雖然接不多,丁香也非常喜歡這位大哥哥。
回頭看了一眼大踏步離去的朱戰。
這麼不說話又不悉的大男孩,自己居然跟他念叨了一路。
前世不善言辭,再遇到不說話的人,相起來很尷尬。
而這一世變社牛了。
這就是家庭的熏陶。家人有,又都說,也就養了外向格。
朱戰突然回頭,把“窺”的丁香逮個正著。
丁香燦然一笑,朱戰也咧著大笑起來,跟揮揮手。
客房里,丁釗和張氏、丁立春正說著話。
聽說朱潛請自己一家去正院吃飯,丁釗從懷里掏出懷表,打開看了一眼說道,“等半個時辰就去。”
真是帥呆了。
丁香覺得爹爹這個樣子像極了前世影視劇里那些掏懷表看懷表的男明星,特別有氣質。
說道,“爹爹,你掏懷表的姿勢好好看哦。”
丁釗大笑道,“不是你爹的姿勢好看,是這塊懷表好看。若爹爹掏的是一塊鐵疙瘩,你就不會有這種看法了。”
說完,又瀟灑地開了一下懷表,再合上,揣進懷里。
丁香點點頭,不得不承認那句話說的對。同一個人拿著不同的東西,觀印象就會不同。
怪不得前世人都喜歡買漂亮包包。
張氏道,“朱將軍回來了,立春的傷也好了,咱們明天就搬去丁宅住吧,總住別人家不好。”
丁香和丁立春還沒去過丁宅。聽丁釗和張氏說,里面極是致好看。
有好幾個院子,還有花園、池塘,屋里的東西全都置辦齊整,人一進去就能住。
張氏和丁香屋里的妝臺上鑲的是大玻璃鏡,許多家不僅雕了花,還用洋漆描了花。
若不是朱夫人因吃了人參大好,張氏又要力山大了。
幾人都想盡快搬家。
張氏跟丁香商量,“你還小,暫時跟爹娘一個院子,長大些再單住。”
丁釗也是這個意思。
丁香可不愿意,“我不小了,有些人家的孩子三歲就單獨住一個院子。娘放心,我有綾兒服侍。”
看張氏不放心閨,又不愿意讓閨不高興的糾結樣子,丁香又想起了遠在京城的生理母親。
若東公主對孩子有這一半這麼上心,下人也不會那麼容易得手。不過,就沖那些人對自己的害怕,不走也會想辦法把自己弄死……
丁釗道,“丁宅到這里,走路兩刻多鐘,坐馬車一刻多鐘。每天香香還是來陪陪朱夫人,晚上回家歇息。”
兒子傷好了,再呆幾天也該回家了。
丁香點頭,也想在回家前多陪陪朱夫人。
丁立春又道,“明天我陪你們去逛街,我再跟朱大哥說說,帶你們去戰船上玩。”
;他的左肩不能大,但走路完全沒問題。
張氏道,“大船有什麼看頭,你們去吧。”
到時間了,丁釗幾人一起去了正院。
都在花廳吃,幾個男人一桌喝酒,朱夫人和張氏、丁香在另一桌吃飯。
朱潛先謝了丁老掌柜把那麼好的人參都給了自家,又道,“老掌柜大才,能弄出那麼好的鐵。鐵弄好了,不僅安全強,打擊目標也更遠。不說火,就是冷兵也厲害得多……”
因為他的出,始終得不到朝廷的完全信任。若他再參與進這件利國利民的事里,大力改進火,皇上和閣老們想忽視他都不。
這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丁釗正好提出搬家及回家的事。
一說他們要走,朱夫人就流出不舍。知道不可能讓人家孩子一直住在自己家,也不可能不讓孩子回鄉下,但就是舍不得。
朱潛說道,“是該早些回去,家里只剩兩個孩子和老掌柜,我也不放心。再住幾天,就月中回吧。”
又對朱夫人笑道,“丁宅離咱家近,他們搬去那里,你可以過去做客散心。不想走路,就讓香香過來陪你。哪怕回臨水縣了,我也會偶爾派人去把接來膠州玩。”
朱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笑嗔道,“看老爺說的,好像我霸著人家孩子不放手似的。”
丁立春又說了想帶妹妹去看戰船的事。
丁潛道,“這好辦,讓戰兒安排一下,專門弄一條‘蒙沖’,帶你們玩一天。”
“蒙沖”是中型戰船,用于攻戰追擊的。
丁香樂得眉眼彎彎。
這就是特權,比前世坐私家游艇還牛。
丁香又道,“大伯,能不能給我一瓶黑鯨防曬油?我怕曬黑。”
一激,把心里的稱呼出來。
朱潛朗聲大笑,“這名兒好聽,以后就黑鯨防曬油。我讓人給你拿一瓶。”
之前那種膏子沒起名兒,都是大魚油。
朱潛難得笑得這麼暢快。
飯后,丫頭拿了一瓶黑鯨防曬油給丁香。
是一個細頸大肚的白瓷小瓶,上面描著一條鯨魚,用木塞塞著,木塞外還裹了一層布。
丁香打開木塞,有一香味,還夾雜著淡淡的腥味。
倒了幾滴在手心,淡黃,黏黏的,有些像前世的防曬油。
丁香倒沒有想過做防曬油的生意。
這個時代,買得起防曬油又怕曬黑的人不需要出來曬太,像朱潛這樣天天曬太又講究的人極。比如秦海,他有錢,卻寧可曬黑也不愿意費事防曬油。
花大價錢做出來的防曬油沒有多市場。
下人退下,朱潛拿出兩個丁壯送的大紅蘋果,“姑丈說了,吃完蘋果讓你們把果核帶回去育苗。”
丁壯把十二個紅的蘋果都摘給了他們。朱潛讓秦海拿回去四個,還專門囑咐他送去黑口彎三個,看著他們吃完再把果核拿回來。
秦海的父親秦晉和妻子苗氏、三兒子秦靂住在黑口彎。那里是海邊的一個小鎮,距膠州府一百多里地。
這種紅蘋果是稀罕,洗凈沒削皮,每個切八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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