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還覺得，哪怕是撒潑打滾，爺爺和爹爹也不見得同意再去頭峰。

現在也不著急讓飛飛去摘靈芝，靈芝有保質期，放久了會失去藥效。自家現在的寶貝已經太多了，也不愿意它再把脂香拿回來。

晌歇后，丁香又跟飛飛玩了一陣“飛飛”的游戲。飛飛現在的確叼得，只是稍顯費勁，玩了三刻多鐘便沒勁了，垂頭打起磕睡來。

算時間，頭峰到稀土山的時間也差不多這麼久。

下晌申時初，外面傳來嘈雜聲，看熱鬧的男人回來了。

他們興地站在路邊跟村人說著。

“五個人跪一排，哎喲喂，手起刀落，濺了那麼高。”

“只有蔣大棒像個爺們，頭仰得老高，說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另幾個人嚇癱了，被人拖上砍頭架。”

“夏癩子蘸著饅頭了嗎？”

“蘸著了，沒看他一溜煙跑回家了。”

“喝酒喝舒坦了？”

“舒坦了，舒坦了，好酒好菜，老掌柜花了六兩多銀子呢。”

……

沒有爺爺的聲音。他又喝醉了，倒在騾車里呼呼大醒。騾車進了院門，丁釗把他背去床上放下。

吃晚飯的時候，丁壯還沒醒。

丁立仁和丁利來對砍人非常興趣，不停地問著丁釗。

丁釗怕嚇著閨，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話多，吃飯！”

次日下晌，丁香帶著休沐的兩個小哥哥和飛飛、黑娃、綾兒去陶家。

村人許久沒看到飛飛了，都會駐足跟它說說話。

來到陶家，老兩口更是歡喜，讓人殺只給飛飛打牙祭。

陶翁帶著有問題要請教的兩個年去書房，丁香和老太太逗飛飛玩。

在陶家玩到天快黑了才回家。

路上到王氏，穿了件嶄新的秋衫，高麗布面料，藏藍。

丁香沉了臉。已經聽綾兒說，那天丁四富拿著這塊料子讓龔氏教他裁裳的時候，王氏去了。

說小孩子用這麼好的料子可惜了，給做裳。

丁四富不敢說話，龔氏沉臉把王氏好一頓譏諷。王氏臉皮厚，把布拿走了，還拿走了大半糖果。

王氏拉了拉裳笑道，“香香，這裳是四富孝敬我的，好看嗎？”

丁香板著小臉說，“不好看。這適合男人做，我就是比照著四富哥的量買的。做一，又好看又厚實。你一個當娘的，怎麼好意思搶兒子的東西。”

王氏臉皮厚，不在乎丁香的譏諷。笑著提醒道，“下次香香就買一適合大伯娘穿的料子唄。”

丁香沒理，向前走去。

綾兒小聲嘀咕著，“臉皮厚，你又不是姐兒的娘，姐兒憑什麼要給你買裳。”

丁香三兄妹笑出了聲。

他們不好那樣說王氏。綾兒雖然是奴才，但娘是龔氏，王氏生氣也沒轍。

回到家，丁壯和丁釗的臉紅撲撲的。

不用說，他們晌午在“寶鐵”又喝酒了，還喝得不。

;鑄造和打鐵都是危險作業，腦子清醒還容易出事，喝了酒就更容易出事。爹爹一直比較自律，今天不僅沒管著他老爹，兩人還一起海喝。

丁香非常不高興，撅得老長，嗔怪道，“都說了晌午不能喝酒，還要喝。”

丁壯哈哈笑道，“孫別不高興，給你看樣好東西，你保證不會埋怨爺。”

他向東廂走去，丁香幾人都跟了過去。

丁釗還解釋道，“爹知道喝醉了不能打鐵，我們下晌沒做事。”

丁壯拿出一個鐵疙瘩給丁香看。

“這是今天弄出來的鐵，比之前的鐵都要好一些。”

這塊鑄鐵與原來的鑄鐵比較，雖然表面都呈灰，但從斷口觀察，新的鐵件晶粒比原來的細小，晶面有金屬澤，呈暗灰，而原先的呈灰白。

敲打時聲音清脆，回音長，而不象原來的鐵件沒回音。

強度和韌比原先的鐵件都提高了數倍。

丁香看出來，這種鑄件已經是球墨鑄鐵，類似于鋼了，這次的比例是最合適的。

丁香大喜，又不好明說。說道，“我看這個很好，以后就按這個比例放稀晶土。”

丁壯還希能有更好的，笑道，“我再試驗一段時間，若沒有更好的，就以這種比例為準。”

他非常有頭腦，把每次試驗出來的鑄鐵、此種鑄鐵打出來的刀、稀晶土和鐵水比例數據放在一起，每組分開放。他不會寫字，丁釗在的時候讓丁釗寫，丁釗不在就讓孫子寫。

丁釗也笑道，“這個鐵塊是我看到的最好的鐵，只比爹費時一年打的鋼差一點。爹繼續試驗，看能不能弄出更好的。讓鑄造工房按照這種比例鑄造，我們用這種鑄鐵鍛打鐵。”

為了保，給鐵水加“料包”都是丁壯親自去放。還要給工匠發保費，又說了自家在軍里有多大勢力，不許他們往外說。特別是一起試驗的兩個老工匠，保費抵得上他們一半工錢。

丁壯道，“再多招些人，我們打出的鐵不僅要在臨水賣，還要多攢些拿去膠州鐵行。”

他了丁香的包包頭，“還是我孫有遠見，擴建的時候就把制造行建得大，規劃得也合理。若現在再想擴大工房，就費事啰。”

丁釗興得直手，“我敢說，大黎朝沒有任何一家鐵鋪打出來的東西能比得上我們。”

父子兩個高興，互相吹了一通彩虹屁，晚上還想喝一臺。看看丁香，都知道不會讓他們如愿。

丁壯道，“讓人拿幾個菜來東廂，我和釗子再商議商議。”

丁香看看爺爺那個已經紅了的紅鼻子，還有那張酡紅的大臉，小又撅起來。

“你們晌午喝的酒還沒醒呢，又想喝。”

丁壯拿起桌上的一小壺酒笑道，“我們不多喝，只喝這麼點。”

丁香冷哼一聲，走去他臥房找了一圈，從柜的裳下面找出一壇酒。

“這是什麼？”

丁壯也是一愣，瞪著銅鈴眼問丁釗，“你什麼時候把酒藏我屋里了？哎喲，看看你這點子出息，怕媳婦怕到這種地步，酒都藏到了老子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