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我不怪你了，但是我們也不可能了……

    年的後臺。

    育場的首端。

    高臺上。

    兩道影，就那樣站在邊緣地帶，俯瞰著整個育場裏熙熙攘攘的熱鬧畫麵。

    高不勝寒，今天是年夜，縱然地南方的福南全天最低溫也不過零下三四度，可畢竟他們站得高，今天天氣又不好，冷風吹過來，還是會讓人瑟瑟發抖的。

    當然……

    這裏的“瑟瑟發抖”，指的是裴婧淑。

    因為要登臺表演，所以隻穿了一件銀白的抹晚禮，禮嘛，再厚的設計也不可能保暖，縱然披了一件黑的西裝外套，在這冷風中也顯得很是肋。

    不像顧懷安這老6，穿著、羽絨服上臺演出，完全不在意自己明星形象，完全沒有什麽偶像包袱的……

    要溫度，從來不要任何風度。

    但你要說他此時沒風度，那也還真不至於。

    你瞧？

    他並沒有忘記，將自己的羽絨服外套下來，往裴婧淑上披。

    “不用……”

    裴婧淑的眼角還有淚痕，眼眶紅彤彤的，寒冷的黑夜裏，張講話的時候會有白的霧氣升騰，那讓人看著很是心疼。

    抬起纖細、骨的玉手去拒絕，然而顧懷安很堅持，這麽冷，穿這麽跟自己待在這裏，肯定會著涼的。

    掙紮、拒絕的作，並沒有持續幾下，裴婧淑最終還是披上了顧懷安的羽絨服外套。

    不是不想拒絕，而是這裏的確太冷了，整個育場最高的地方，沒有任何建築遮擋，冷風吹過來真的要人命……

    但說句實話，在披上這件羽絨服的時候，裴婧淑就有些後悔了。

    為什麽？

    因為……

    這件羽絨服上，有著顧懷安的溫，也有著顧懷安的味道。

    當那些味道，不任何控製的順著的嗅覺沁鼻息，那種曾經擁抱過的覺，他上的悉味道，都一腦的湧進了裴婧淑的腦海。

    讓裴婧淑回憶起了曾幾何時的溫暖……

    分手後，任何跟以前有關的溫暖，都會化作這寒夜裏最冰冷的刀鋒，一下一下剮著的心。

    這讓好不容易才控製住的眼淚，又要有流淌出來的覺。

    “呼呼……”

    冷風吹。

    很冷。

    裴婧淑能覺到自己的臉冷的都有點僵了。

    可是眼淚出來的時候……

    怎麽……

    的眼睛，會那麽熱啊！

    而最讓不了的一點是，眼淚出來沒多久，就隨著冷風吹，一起冷了下來，並讓的眼眶……

    更冷，更涼！

    看著這樣的裴婧淑顧懷安很是心疼，如果心疼有個度，那麽最高的度，大概在裴婧淑的頭發上……

    別人的或許還不真切，顧懷安可是曾經親手過不知道多次裴婧淑的頭發，真的很順，很舒服……

    而現在，這頭短發，卻再也盤不起他們曾經火出圈的“筷子盤發”了。

    鬼使神差的……

    顧懷安竟抬起手來，想要去一下裴婧淑的頭發。

    然而，也就在他的手即將到繞到裴婧淑的耳後，到最近距離的幾縷秀發的時候……

    “啪！”

    裴婧淑抬起手來，一把將他的手拍掉。

    瞪了顧懷安一眼，那一眼很冷，仿佛比此時的氣溫還低。

    “對不起……”

    顧懷安尷尬的收回了手覺自己的舉措似乎的確冒失了。

    “……”

    裴婧淑沒再說什麽，隻是倔強的微微撅著，側著頭不去看顧懷安。

    這臭直男竟然也沒有再說什麽，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一度讓裴婧淑忍不住想問他拉自己上來就隻是為了吹冷風的嗎？！

    “呼呼……”

    忽然來了一陣冷風，凍得裴婧淑了子。

    顧懷安見狀，可能也是怕冷吧，竟走到跟前去，打算將羽絨服的拉鏈拉上……

    “幹……幹嘛……”

    裴婧淑立馬躲開，總是對顧懷安的“無腦行為”非常無奈，那羽絨服外套本來就夠臃腫了，還是以一個“披著”的狀態，這要是拉上拉鏈兒，得有多醜啊？！

    不得跟個桶一樣了？

    明星藝人穿服多都講究一個好看，穿外套的時候無論多冷基本上從來不係口子拉拉鏈的，這基本上是常識，最多雙手抱住……

    哪有跟顧懷安一樣，給人拉拉鏈的？！

    “我……怕你冷啊……”

    顧懷安一副做錯事的孩子的樣子，撓著頭往後退，讓裴婧淑看了都莫名有種哭笑不得的覺。

    這個家夥，真的是從來都沒變……

    但很快，裴婧淑的眼裏，就多了幾分諷刺。

    以前也總覺得顧懷安傻傻的憨憨的是個很老實的男友，完全不可能做出那些事……

    可他還是做了呀。

    這說明，人不可貌相。

    “……顧懷安，我真的了解伱嗎？”

    沉默半晌，裴婧淑拽了一下顧懷安披在自己上的羽絨服外套，看著隻穿著一件黑高領的他，不由得這樣問了一句。

    此時的，沒有再跟之前一樣緒化，事實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好像在此之前一直很緒化。

    大抵是此刻沒有旁人了吧，所以也的確想跟顧懷安聊一聊。

    很想問到底了不了解顧懷安，以往一直以為自己了解他，所以很相信他，可是後來他瞞著自己的那些事，給的覺很陌生。

    好像，不是他會做的事一樣。

    有些時候，甚至懷疑顧懷安是不是雙重人格了？

    “……”

    顧懷安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主要是這個問題問的有點無厘頭。

    那裴婧淑了解不了解他，他怎麽知道？

    該問自己吧！

    的確，裴婧淑也的確沒想過在顧懷安這裏得到答案，隻是側過頭去，向育場熱鬧的場景，說著：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了解你，但是你真的很了解我，你很知道怎麽利用我對你的心……”

    但凡換一個子沒有這麽烈的生，隻是今晚道歉一樣的兩首歌，應該就會被他的“浪漫”給追回來了吧？

    不過很可惜，裴婧淑永遠不是那種小生……

    都說是“腦”，別開玩笑了，你見過這麽理智的腦？

    “我沒有……”

    顧懷安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任何利用裴婧淑的心的想法。

    今夜很冷，冷到顧懷安講話的時候，都能看到有白的霧氣升騰。

    “次打次……”

    他們站的位置很好，剛好可以俯瞰整個育場，接續他表演的下一組嘉賓唱著今年紅的網絡歌曲，氣氛還不錯。

    “那你……”

    裴婧淑轉頭向顧懷安，那雙眸子裏有著一些把控不住的憤懣，然而也就在開口的同一時間，顧懷安也說著：

    “就隻是……想跟你道個歉。”

    當時顧懷安也轉頭向了裴婧淑，為一個大男人掉眼淚肯定不至於，但人的眼睛裏總是很富，裴婧淑能在他的眼裏看到慢慢的歉意，那些是無論如何都騙不了人的。

    “對不起……”

    顧懷安自嘲似的說著：

    “我沒有奢求過你的原諒，也沒有奢求過你的理解，甚至我都沒臉麵對你，我總是想把所有事都攬住，但我真的把所有事都搞得一團糟。”

    生活、事業、，全部都一團糟。

    說這話的時候顧懷安低下頭，側過頭，看了好多地方，卻從來沒有跟裴婧淑對視過。

    而裴婧淑，卻從始至終，都在直勾勾的盯著顧懷安……

    縱使哭過，此刻卻仍舊致的要命，總是那麽好看，任何時候任何鏡頭給到都能讓觀看者驚為天人。

    可這樣的人兒，卻總是因為顧懷安，哭的很不像話……

    聽著他像是“反省”一樣的獨白，裴婧淑也很心疼，甚至有些自責，因為這半年來所有的事，顧懷安現在所麵對的一切境，都是因為的一條分手態……

        明明！

    可以選擇麵的，私下裏分手，不告訴任何人，等著被人曝出來冷理就是了。

    明知道他們的“裴伴照顧CP”在、觀眾心中有多麽高的地位……

    是，到今天也被折磨的遍鱗傷，可那個曾經最的男人，現在又何嚐不是被報複的上沒有一塊好？

    這，真的是想的嗎？

    “你覺得我需要的是道歉嗎？”

    裴婧淑的聲音裏帶了點點哭腔，寒風中，幾百年裹了羽絨服，的影也十分淡薄，外套沒有拉拉鏈，口往上大片雪白的全部暴在空氣中，雪白又人。

    “我知道，你要我解釋嘛……”

    顧懷安苦笑一聲，搖頭說道：

    “可是我沒法解釋。”

    總有人說顧懷安懦弱，說他優寡斷，半年了竟然都沒有去跟裴婧淑解釋過！

    可你讓他怎麽解釋？

    說商卓妍一直粘著他不放，還是把商卓妍塑造一個他們裏的“第三者”，來換取他和裴婧淑之間緩和的機會？

    現在……已經很慘了！

    “裴伴照顧”的分手風波裏，傷最重的一直都是商卓妍，顧懷安和裴婧淑之間有過甜，但跟商卓妍之間似乎從沒有一丁點兒甜過。

    現在的，無論是事業還是生活，都比顧懷安還要慘，還要一團糟……

    沒有關心就罷了，無論如何，顧懷安都無法再去傷害了。

    那麽相信顧懷安走到今天，一切都是因為顧懷安，顧懷安再去傷害，真的還能活嗎？

    你要顧懷安為了挽回裴婧淑，而死商卓妍？

    抱歉……

    他真的做不到。

    而且無論如何顧懷安都無法否認的是，他也喜歡過商卓妍，一直以來這樣的想法都從來沒有打消過。

    事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絕不隻是商卓妍的責任，他在裏麵也要負主要責任。

    所以，哪怕無法挽回裴婧淑，顧懷安也不能再去傷害商卓妍了。

    “沒法解釋？”

    聽見這話的裴婧淑，頭一次有了破防的跡象。

    本來以為這會兒的自己已經理智下來了，可是在聽見顧懷安說沒法解釋的時候，一氣卻又直衝腦海，讓怎麽都不下來。

    “是沒法解釋？還是沒有解釋的餘地？”

    不是不想解釋，是他們之間那些惡心的事沒法兒說出口吧！

    “……”

    顧懷安沒有回答，這讓裴婧淑更加破防……

    哭著，抬起手來去推顧懷安，去打他，盡管並沒有什麽力氣，打的也說不上疼，可卻打了好多次，一直在拍打。

    一邊哭一邊打一邊說著：

    “混蛋！”

    “你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為什麽不能解釋？怎麽就沒法兒解釋？！”

    “半年了，你知道我這半年過得怎麽樣嗎？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嗎？”

    “你知道那天我聽到你出車禍的時候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我哭了多久嗎……”

    “你知道嗎？啊？！”

    顧懷安什麽都沒做，任由打，好像如果打幾下就能舒服點的話，打死顧懷安都無所謂。

    說實話這小子真特麽直男，這會兒但凡是換個有經驗的來了，你就直接抱住啊！

    在破防的時候，在罵你、打你的時候，你抱啊！你親啊！

    你們之間發生的事你們都清楚，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們也都清楚，有些時候生要的不是你的解釋，你真心悔改就夠了，你承諾再也不犯不就好了嗎！

    個臭直男你特麽站那兒任由打幹嘛呀？！

    你是木人樁啊？！

    場下那近萬觀眾要是知道今晚顧懷安追出裴婧淑來，就隻是任由打，那特麽真得氣死，有一個算一個的！

    這特麽還用人教他嗎？！

    偶像劇看沒看過啊喂！

    不知道是不是的確覺得自己太直男了……

    在裴婧淑打了他大半天的時候，這小子總算反應過來了！

    他抬起手來，一把抱住了裴婧淑……

    裴婧淑個子高挑，但很瘦，這半年來又瘦了一些，盡管穿著外套披著羽絨服，可顧懷安卻還是能很輕鬆的將環繞著抱住。

    “幹嘛？”

    “鬆……鬆開！”

    “你放開我！”

    真的很有教養，哪怕在顧懷安懷裏破防的掙紮，卻始終都沒說一句“滾”。

    “對不起……”

    顧懷安隻是在耳邊小聲說著道歉的話，不斷的說，說了很多遍。

    裴婧淑都聽到了，盡管破防，可這家夥是在耳朵邊上說的，耳子，也想聽不見，可是真的做不到。

    掙紮的作，越來越小……

    打他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啊！”

    最終，裴婧淑低下頭，在顧懷安的懷裏哭了起來。

    並不反這個懷抱，甚至這個懷抱一度讓十分貪，悉的味道沁鼻息，盡管在冷風中吹了半天，卻還真的蠻溫暖的。

    溫暖到，讓不願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顧懷安抱抱的很，好像想要將進裏一樣，但不會讓覺到難或者窒息，這說明他始終照顧著的。

    在那一刻，裴婧淑能到，他那種生怕自己抱的不了，就會離開的覺……

    更能夠到，他有多麽掙紮。

    這時候，裴婧淑也會想……

    他們，到底為什麽，會變這樣啊？！

    “……”

    他們就這樣，抱了很久。

    顧懷安能聽到裴婧淑一直在綴泣，說實話他今天這黑肯定是洗不出來了，眼淚、鼻涕、底都混在上麵了，這讓顧懷安很慶幸自己今天沒穿什麽高定禮服，要不然退都不好退。

    在這一刻顧懷安有點慶幸，裴婧淑的反應讓他看到了一點挽回的希，可是誰知道……

    就在下一刻。

    裴婧淑忽然抬起雙手撐著他的膛，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便推著他，從他的懷裏離開，並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呼……”

    裴婧淑哭花了妝，卻並不難看，深呼吸著，像是做出什麽重大決定一樣，直勾勾的盯著顧懷安，斟酌著，最終卻還是說了一句：

    “顧懷安……我不怪你了。”

    “但是我們……”

    “也不可能了。”

    說這話的時候裴婧淑黛眉一皺，眼淚就又要往外流，說實話很貪那份來自顧懷安懷抱的溫暖，這上麵好冷，冷風呼呼的刮，躲在他懷裏能讓的臉不要那麽涼，眼淚流出來也可以一直是熱的……

    可是一想到這個懷抱也曾經屬於過別人，就無論如何都接不了。

    是裴婧淑，的驕傲讓無論如何都無法跟別人共一個懷抱。

    喜歡顧懷安，顧懷安，這一點到現在也沒變過，正因如此接不了任何背叛，更不可能因為今晚他的兩首歌，他的道歉，和一個擁抱……

    便就這樣，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他連個解釋都沒有啊！

    他甚至不願解釋啊！

    你不會認為裴婧淑真的就腦到，抱一下，就原諒他所做的一切吧？！

    你說他有歉意？

    歉意有什麽用啊！

    道歉永遠都是最肋的東西，原不原諒這件事要發自心要有理由，而不是被道德綁架！

    不是你道歉，我就一定要接的……

    說完。

    甚至沒有等顧懷安反應、回答……

    便轉，就這樣走掉了。

    “嗒嗒……”

    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分外刺耳。

    “隆隆……”

    天空隆隆作響，白的雪花總算一片一片的從天空中灑落下來。

    撒在裴婧淑離去的背影上，撒在那一頭令人心疼的短發上，也撒在大抵是忘記，也可能是故意沒有還給顧懷安，還披在自己上的他的羽絨服外套上。

    隻是，顧懷安沒有了為裴婧淑撥去積雪的資格了。

    ……

    破鏡會重圓的，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