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作的，都還回來……

    小小的餐館，不算大的包間，熱騰騰的羊湯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泡，因為有油煙機，所以熱氣總是會不斷向上蒸騰，完全不會落到任何客人的臉上。

    羊暖人，喝了湯吃了的人總會變得暖和起來，縱然是裴婧淑，那張致俏臉上的冰寒也悄悄散去了許多。

    “你有必要將自己說得這麽……不堪嗎？”

    不再那麽端正的坐著，也不再那樣站在一個“道德製高點”的角度，像是譴責商卓妍一樣看著。

    而是慢慢的，放了子，拿起了筷子……

    “不是有沒有必要，這就是事實啊。”

    商卓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的好聰明，在剛才所有的故事裏，將顧懷安像是摘菜一樣，摘得一幹二淨，好像所有的一切跟他都沒有關係一樣。

    “……好玩……好玩……”

    裴婧淑盯著商卓妍的眼睛裏，帶著幾分憤怒，重複了即便這兩個字，接著問了一句：

    “好玩嗎？”

    不等商卓妍回答，又說：

    “拿我當個傻子，很好玩嗎？”

    覺得商卓妍就是拿當傻子，該不會以為這麽糙的故事框架說自己就信吧？

    開特麽什麽玩笑！

    商卓妍怎麽可能就隻是因為好玩就纏著顧懷安，你看看今天都什麽樣了，事業全方麵崩塌，路人緣、口碑都毀了，怎麽可能甘願冒著這麽大風險就為了一個所謂的……

    好玩？

    “啊好了啦……”

    的確，商卓妍也沒想過就這樣“蒙混過關”，的那張洋娃娃一般致的俏臉上，終於不再全都是笑意和戲謔，反而出現了幾分像是被“識破”的幽怨。

    撅著小，放下筷子，抬起玉手，托住香腮，一副幽怨的表盯著裴婧淑，說著：

    “我承認，我接近他意圖不純，可這目的你應該也很清楚吧，拜托，他可是個才子誒，要是能給我製作幾張專輯，無論怎麽樣我也都是賺的啊……”

    此時的像是“卸下偽裝”一樣，給到裴婧淑的覺，這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

    事實上娛樂圈，本來就應該到都是這樣的人，商卓妍之所以能演的這麽像，也無非是見多了這樣的人。

    而且不得不說的一點是，演反派，也真的比正派好演啊……

    總有人說賣魚佬演的好，其實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個角本就很好，很出彩，也很好演，兩者相得益彰？

    “……”

    裴婧淑沒有再反駁，隻是貝齒輕咬著紅，默默地盯著商卓妍。

    說實在的，商卓妍的理由讓無地反駁……

    恰時，門簾抖，一個上菜機人帶著剛才點的菜上來了。

    “喔……”

    看到那幾道菜商卓妍雙眼放，連忙去端菜，好像一時間忘記了剛才在跟裴婧淑講話一樣。

    沒心沒肺的樣子，給人一種似乎今天說的這些事，對而言無關痛一樣。

    端上菜來的第一時間，想的也是先吃，而不是先跟裴婧淑繼續聊……

    直到察覺到裴婧淑一直盯著看，這才做出一副“忘記了”的表，說著抱歉，也用無奈的口吻繼續說著：

    “我也沒想到竟然玩兒了，這下好，在國都混不下去了……”

    的語氣裏麵多有些畫外音，聰明如裴婧淑，自然一下就聽了出來。

    “什麽意思？”

    裴婧淑黛眉微蹙。

    “我要走啦……”

    商卓妍用筷子夾起一塊剛才點的東坡，一點不避諱有這件事，塞進裏咀嚼，一臉的滿足，裏卻嘟囔著：

    “跟紅燒也沒啥區別嘛……”

    “去哪兒？”

    裴婧淑盯著，按理來說這個問題不應該關心，商卓妍去哪兒，是死是活，跟裴婧淑有什麽關係？！

    可誰讓總是那樣心的神呢。

    “出國啊。”

    商卓妍端起大麥茶喝著，說著：

    “娛混不下去了，出國還能混一混，我以前也是在國外混的，外麵市場的影響還小一點。”

    隻是可能賺的了點兒了罷了。

    畢竟全世界範圍，也就我們國家和歐賺錢能多一點，棒子國那種彈丸之地還是別提了，他們的明星不走出國門去的三四線那種，很多不是想接地氣，而是收隻能接地氣。

    “……”

    裴婧淑沉默了。

    在這一刻的鼻尖有些泛酸，眼眶有些潤，不明白自己的共能力為什麽總是那麽強，竟然會心疼商卓妍……

    甚至……

    會有些自責。

    因為無論如何，商卓妍到今天的地步，都是當初的一條分手wei博導致的。

    自己的一條態，毀掉了一個人所有的事業，著隻能離開國，去異國他鄉發展，還是個孩子……

    伱說裴婧淑心裏能不別扭嗎？

    盡管瘋狂安自己，是商卓妍咎由自取，自作自，可總歸是個善良的人啊……

    “為什麽會來跟我講這些？”

    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在這半年仿佛已經為了裴婧淑的必修課，所以此時自是不會落淚，隻是如此問道。

    “臨走了，想當個好人唄。”

    商卓妍一直在吃，就沒停過，很看裴婧淑，更很跟對視，像是怕一對視，就會破功一樣。

    一邊吃，一邊顧自說著：

    “說實話裴婧淑，我蠻羨慕你的，能讓一個男人對你那麽死心塌地，明明你傷他那麽深讓他這半年過得那麽苦，他的腦子裏想的卻還是要追回你。”

    “羨慕”這兩個字，商卓妍真的已經說累了，多麽想最近無論是年上的《擱淺》、《你還怕大雨嗎》還是《溫》，都是寫給自己的啊。

    有些時候商卓妍就覺得《水晶季》是他們的影，裴婧淑永遠什麽都不用做，就等在那裏，一切就會找上的門；

    而商卓妍，拚盡全力想要得到的東西，最終卻並不屬於。

    蠻可笑的。

    你說釋懷了？

    放棄了？

    並沒有……

    隻不過，是迫於現實的無奈罷了。

    也不想走，可不走，又現實嗎？

    而現在，也不過是想在走之前，做點好事罷了。

    無論今天說的所有話裏真實有多麽的低，那句“臨走了想做點好事”卻從不應該被任何人質疑。

    今天的一切，都是造的，如果沒有，顧懷安和裴婧淑怎麽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樣，他們會很幸福……

    那麽，為一切事的“始作俑者”，商卓妍覺得，自己也應該懂點事了。

    以往，總是為了不顧，不惜對抗全世界……

    現在，經曆過那麽多事，盡管被傷的全上下沒有一塊好，可還是想讓喜歡的人過得好啊。

    時常會想起在《你好生活搭子》的時候說的那句“不想當一個藝人了”，這句話現在也一樣……

    想，如果不是一個藝人，沒有合約限製工作沒有那麽大影響，不用出國的話，是不是真的有可能留在顧懷安邊？

    不過無論如何，那些都已經不再現實了。

    最近的商卓妍，喜歡盡量想一些東西，因為想得越多，心裏越苦。

    生活已經夠苦了，還是盡量甜一點吧。

    “原諒他吧。”

    不知道是不是吃撐了，商卓妍放下了筷子，輕輕著的玉手，著窗外的遊船，說著：

    “這種好男人萬古難得一見，專、專一，還是個直男，有心理潔癖，三觀很正，人很細膩，總是想對得起所有人，還很有才華，又能管的住自己的下半……”

    在說，說的沒什麽順序，像是想到什麽說什麽，隻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說著說著竟然覺心裏有些酸。

    讓更沒想到的是，裴婧淑竟然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出手遞給幾張紙巾。

        “給……幹嘛給我紙巾啊？”

    商卓妍當時愣了一下，還傻乎乎的問呢。

    就見裴婧淑指了指的臉頰，當商卓妍抬手去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的眼淚竟然順著臉頰下來了。

    而，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知覺，完全沒有覺到！

    “哎呀……怎麽流眼淚了呢……”

    商卓妍咧笑著，接過紙巾來拭著，繼續做出一副“無所謂”、“不在乎”的樣子。

    就那麽幾滴眼淚，了很久，大抵是覺得丟人，不敢抬頭吧。

    裴婧淑鼻尖泛酸，也有些想哭……

    在想，商卓妍到底哭了多次，到底流了多眼淚，才會在自己落淚的時候，連別人提醒了，都沒有發覺。

    是麻木了嗎？

    沒有理解商卓妍，也沒有同，因為害得自己很慘。

    可裴婧淑卻總是那麽善良，的共力總是那麽的滿……

    完全能夠覺到，麵前這個人對顧懷安的喜歡，似乎沒有比自己。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

    不是個演員，商卓妍卻很好的控製住了自己的眼淚，盡管了很久，好的時候眼眶卻沒有讓人看出有多麽泛紅。

    說著，輕輕地站起了來，今天穿的那件純白的子，是有些類似於漫裏“仆”的裝扮，口的位置有個袋，熊大熊二熠熠生輝，隻是那裏沾上幾滴油，手腳的總是恨不小心，又沒人幫注意……

    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跟裴婧淑對視，商卓妍說：

    “走了走了，我還約了人，你慢慢吃，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反正你以後應該也很難見到我了，祝你們幸福吧，哦對了，也祝你們演唱會功哈。”

    說這些話的時候，笑的還蠻開心的。

    一邊說，一邊將紅的外套往上穿，穿完，也應該就走了。

    而從始至終，裴婧淑隻是坐在那裏，有在看商卓妍，有試圖在那張洋娃娃一樣致的俏臉上找出幾分……

    可惜最終沒有找到。

    看商卓妍的眼神裏，總是有著幾分心疼，這個生很可，卻又總是慘兮兮的……

    這半年，他們的日子都不好過，但終歸說到底，和顧懷安都不是不能挽回，就像現在，他們兩個都還可以開演唱會，還可以在這個娛混下去。

    而商卓妍，卻要因為那些事遠走他鄉。

    盡管這都是咎由自取，可為唯一一個沒有好結果的人，出於人道主義，卻還是很令人心疼。

    裴婧淑就是太驕傲了，導致想要在這時候給商卓妍一個擁抱，都做不到。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走。

    而也就在這時候……

    “哦還有一件事……”

    本來已經拉開門簾打算離開的商卓妍，忽然頓了頓。

    又走了回來，說：

    “我離開前，肯定會跟他見一麵的，我提前跟你說一下哈，不過你放心，就隻是道個別，我肯定不會做任何出格的舉，不然我也不會告訴你。”

    俏皮的衝裴婧淑眨眨眼，還出的玉手做出一個“眨眼”的作，說完……

    便瀟灑的走了。

    盡管蠻令人心疼的，但在裴婧淑這裏，始終保持了自己的尊嚴，哪怕最後說會跟顧懷安再見一麵，也不像是征求的同意，更像是一個“通知”。

    好像哪怕裴婧淑不同意，也會去見顧懷安一樣。

    而之所以走的有些匆忙，沒有等裴婧淑回答，也不過是覺得想見他這件事跟今天塑造的自己的人設不符吧。

    如果真的隻是玩玩，又為什麽要在走之前，再見他最後一麵？

    裴婧淑沒有去追，也沒有打算不讓他們見麵，不讓，他們也不一定就不會見麵。

    隻是坐在那裏，思索著剛剛商卓妍說的話……

    很明顯，商卓妍是想要把所有的責任全部都攬在自己上，縱然說的話很多不可信，因為把自己塑造的太下賤了……

    可顧懷安在裏麵扮演的角，卻完全像是裴婧淑認識的那個顧懷安。

    所以，會忍不住想，顧懷安是真的一直被粘著不放，才會慢慢淪陷的嗎？

    不知道……

    但不得不佩服商卓妍。

    這個人今天中午說的一切，都在心裏埋下了一個顧懷安“無辜”的種子，讓再想起他們的事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去想，都怪商卓妍，顧懷安隻是不懂拒絕。

    總是個心裏不能有刺的人，很多次想要去原諒顧懷安，可一想到在醫院裏聽到的、看到的，想到他和商卓妍之間的事，就無論怎麽樣都無法去邁過這個門檻。

    所以一直需要一個解釋，一直需要有人幫把這刺拔出來……

    而商卓妍聰明就聰明在，知道裴婧淑有這刺，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拔。

    在拔的時候，盡管把自己塑造的很鄙不堪，可至保留了自己的尊嚴。

    最後，用自己的離開，全了所有人。

    的確……

    禍都是闖的，孽都是作的。

    所以現在，便用自己的離開，將一切挽回回來。

    責任嘛……

    道德嘛……

    虧欠嘛……

    這些，都該是商卓妍應該背負的。

    所以其實就算商卓妍征求裴婧淑同意，裴婧淑應該也會默許再去見顧懷安最後一麵。

    ，總歸是值得的。

    ……

    “蕪湖~”

    回到車上的商卓妍顯得很輕鬆，說來搞笑，事業全麵崩塌，被人罵的像是篩子，以前走在街上是怕人認出來引起圍觀，現在走在街上是怕人認出來被罵，活得像是過街老鼠……

    可最近的商卓妍竟然好像狀態很好一樣，不哭也不鬧了，吃得下飯睡得著覺，沒事兒就鬧著要出去吃好吃的……

    “解決啦？”

    經紀人韓莉也在車上，之所以陪著商卓妍來，就是怕被裴婧淑和的工作人員打。

    要不是商卓妍執意一個人去，肯定會跟著上去的……

    “圓滿解決！”

    商卓妍嘻嘻笑著，說：

    “走走走，去前麵商場，我國外的朋友還托我給們帶幾件漂亮服呢。”

    韓莉沒說什麽，隻是心疼的看了一眼，然後帶著逛了一整個下午，一直逛到晚上，逛到深夜。

    吐槽了商卓妍好多次，商卓妍上說是給國外朋友帶服，結果都是自己試穿，買了好多都是自己的型號，明顯是找借口給自己買服。

    商卓妍堅持說是給國外朋友帶的，韓莉就直言不諱的指出說你真以為誰都有你這三圍啊，小心服買回去是辱他們的，你這剛回國外要搞好跟邊人的關係雲雲……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

    商卓妍聽得都不耐煩了。

    晚上回酒店的時候，韓莉因為工作原因要離開，隻能送到酒店樓下，分別的時候這位久經風霜的經紀人也沒忍住流下了眼淚，地抱著商卓妍說著一些己的話，關心的話，囑托的話。

    商卓妍是帶過條件最好的藝人，能唱能跳，無論是外形條件還是嗓音條件都無可挑剔，格好商高，業人緣更是好的離譜……

    如果對標的話，在心裏哪怕是那號稱“娛神”的裴婧淑都沒法跟商卓妍比。

    可偏偏這樣一個本應發發亮的明星，卻被一個“”字，拌住了腳。

    毀了……

    一切都毀了。

    顧懷安誤了終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