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崔嵬終于開口了:“聽荷,不可無禮!”
聽荷瞪大了眼睛,表示很無辜。
崔嵬道:“嬤嬤雖是下人,也是長輩。聽荷你不可言行無狀。”
聽荷氣悶,直接攤牌:“晨昏定省,我做不到!”
你要怎麼辦吧!
崔嵬又轉而安王妃:“錦娘,聽荷從小就被我寵壞了,子剛烈了些。我從未用繁文縟節去要求,日后你多寬容。”
蘇錦娘聲道:“聽荷是王爺的,我也會把當親生兒看待。我也認為在家里都是一家人,繁文縟節能免則免。”
“王妃果然賢惠識大,吃飯吧!”
崔嵬笑著給新婚妻子夾了一塊點心。
著父親和新婚妻子意綿綿的樣子,聽荷一陣氣上涌。
想把筷子扔掉,但還是忍著怒氣把筷子拍在桌上:“爹爹,我吃飽了!”
聽荷起就要走,崔嵬拉住兒的袖:“聽荷,坐下!”
驀地,他發現兒的手背上有一條痕:“聽荷,你的手傷了?”
聽荷低頭,這才發現手背上的痕,多半是剛才和玄武手之時留下的。
痕不深也不疼,所以連自己都沒覺到。
聽荷氣憤地甩開父親的手:“爹爹新婚燕爾,還是關心關心王妃吧!還有哇,爹爹最大的愿不就是我好好念書嗎?我得走了,不然要遲到了!”
看著兒決絕離開的背影,崔嵬輕輕嘆了一口氣。
蘇錦娘安起崔嵬來:“夫君,小公主可能是恨我占了生母的位置,所以耍孩子脾氣呢!您千萬別氣壞了子。”
崔嵬夾了一塊點心放新婚妻子碗里:“錦娘,你溫又善良,定要包容聽荷。子頑劣,你事事千萬別放在心上。”
蘇錦娘微微點頭:“妾會的。小公主立志要做大將軍,我知道不拘小節,只可惜是兒,若是男兒漢,定是大梁國的棟梁!”
“用膳吧!”
崔嵬淺淺一笑,如春風拂面。
蘇錦娘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
王爺儒雅親和,能嫁給這樣的男子是所有子的心愿。
可蘇錦娘高興不起來,肩上背負的東西太沉重。
慧遠的臉總會在無意間冒出來,攪得心神不寧。
家里還有一個陌生的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為一個稱職的母親,得到聽荷公主的喜歡。
才嫁王府,蘇錦娘就在憂心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
宗學堂。
蕭衍一看見小姑姑就吃了一驚:“小姑姑,八賢王大婚,父皇特意給你準了三天假啊!您怎麼到學堂來了?”
聽荷撇著:“我喜歡學堂不行嘛!”
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小姑姑最厭惡的地方就是鴻學殿,最高興的事就是放假,今日卻很反常。蕭衍疑也不敢多問。
聽荷一來就趴桌上補覺,夫子也是見怪不怪,學生里這麼混日子的也就只有一個。
;天下那麼多學子苦于沒有好老師,可竟毫不珍惜。
朦朧著,聽荷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
“衍兒,你干什麼?”
蕭衍聲道:“小姑姑,您的手劃傷了,我給您點藥膏。我再輕點,您繼續睡。”
“還是衍兒好。”
聽荷咕噥了一句,又趴在桌上繼續補眠。
好藥膏,蕭衍扭頭正好看見小姑姑的睡。
宮中人不,可沒一個人能比得上小姑姑。
睡夢中的小姑姑都蹙著眉頭,像是在為什麼事煩擾。
蕭衍多想手替小姑姑平眉頭,讓每天都快快樂樂。
垂睫沉思,蕭衍非常清楚,他想要保護小姑姑,可是現在的他太弱小,他要變得更加強大,坐上人間最高的寶座,為大梁國的皇帝。
到那時,他不會強迫小姑姑念書,不會讓委屈自己,就讓做威遠大將軍,去做最喜歡的事。
聽荷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人的手臂:“小姑姑,午休啦!快起來,我娘今日又做了好幾樣新的點心!”
點心!
打了一晚上的架,早飯也沒吃的聽荷早就腸轆轆。
著懶腰:“還是衍兒聽話,不像我那死鬼老爹,有了老婆就忘了我這個兒!”
蕭衍笑道:“小姑姑怎麼了?蘇錦娘是出了名的溫良,你們應該相和睦才對。”
聽荷翻了一個白眼,“蘇錦娘脾氣是好的,不過就像個瓷娃娃,仿佛一用力就要碎了似的。月宮里的嫦娥比漂亮百倍,也沒那麼矯!”
蕭衍驚詫:“小姑姑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見過嫦娥?”
聽荷湊近他的臉,神兮兮道:“對啊!有一次嫦娥下凡我見過。日后有機會,我也帶你見見真正的絕世人,怎樣?”
蕭衍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的這個小姑姑平素里就捉弄人,誰知這一次是不是又哄他呢?
聽荷沒有解釋,理直氣壯道:“走,我們去廊下吃飯去!”
世家子弟們早上進總學府,中午就在宮里用膳休息,直到下午的課結束才會陸陸續續離開。
這麼多年了,世家子弟分了兩撥,一撥太子黨,一撥聽荷黨。
當然了,聽荷黨就只有和蕭衍兩個人。
懶得見那幫紈绔子弟,聽荷與蕭衍就一直在廊下吃飯。
忽然,幾個學子走過來:“九皇子,公主殿下你們怎麼在這里吃飯?來,和我們一起在偏殿里吃!”
聽荷板著臉:“不用,這麼多年習慣了。”
面對聽荷的冷屁,那幾個學子的熱臉還是了過來:“我們既是同窗,又是皇親,大家都不用客氣。”
言罷,不由分說把蕭衍和聽荷拉到了一張桌上吃飯。
這些人很殷勤,除了不敢在鴻學殿飲酒,桌上全是玉盤珍饈。
“九皇子,從前是我們不懂事,以后咱們都是朋友,有福同有難同當!”
尚書家的爺一邊夾菜一邊說道。
聽荷總算明白,他們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
金人復寵,皇恩正隆,而衍兒文治武功又深得皇上喜。
從前的窩窩頭變了香餑餑,自然有人想要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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