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寶只是揮舞鐵槍驅趕,其中一人,乃是那個徐州軍漢,似乎察覺到什麼,厲聲質問,卻被秦寶一槍了結。
看到這一幕,范廚子徹底失聲,只能怔立無言。
而張行也終于在馬上開口:“大范……人太多了,而且匪兩分,我也已經盡力了,此時只能讓這些人各安天命……倒是你,畢竟相識一場,若有心,我可以作保,讓你去東都討生活。”
范廚子回頭看了看廝殺聲方向那越來越近的煙塵,又回頭看了看張行,瞅了半晌,了數息,居然搖了搖頭:
“你這人也說了,匪兩分,你既是,俺只是個山匪,如何能行一條路?”
說著,竟然在張行的目視中直接踉蹌跑下小坡,乃是越過槍尖上尚沾著的秦二郎,招呼最后幾個死之人,隨他往東南面逃去……秦二回頭瞥了一眼張行,也只是置之不理,掉頭回到坡上。
區區四五百離了大陣的盜匪,既輕易散去,張行便解開披風,只與秦寶二人立在坡上,繼續去觀戰。到此時,雖然看不清戰況,可戰局明顯已經出了勝負,因為視野之中,已經出現了披甲執銳的大魏軍士,也有部分知機的盜匪,也棄了東北方向來路與大軍陣,往此逃來。
大部分人從此過,都只喊陳凌背信棄義,也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來的,而張秦二人卻只是肅立不。
直到他們遠遠看到一騎當面狼狽而來,而馬上之人披著大紅披風,不是旁人,正是昨日率先渡渙水的趙興川。
“這是個通了奇經兩個小脈的人,咱倆能留下他嗎?”張行先問秦寶。
秦寶點頭:“我覺得行!”
張行想了一想,反而失笑:“先留一留,但還是讓他走吧!”
秦寶立即會意頷首。
說著,這張白綬稍微打馬迎上,然后遠遠來問:“趙老大……前面怎麼回事?”
“張老三,我還沒問你呢!”趙興川見到這二人怒從中起。“你傳的好消息……你知不知道,那龍岡陳凌本是使詐來吃我們!”
“有這種事?”張行繼續提馬向前,面嚴肅。“若是這般,左家三位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我那金錐可做不得假。”
“狗屁金錐……”趙興川剛要再罵,卻忽然見到對面后一人舉起大鐵槍來,鐵槍上尚有漬,卻是瞬間警醒過來,徹底大悟,然后立即掉頭向東,狼狽俯躲避。
既躲過了馬,回頭去看,一時目眥裂,卻偏偏不敢戰,只能夾馬腹逃竄不停——心中儼然已經對陳凌的這個細作恨到了極致。
張秦二人也不去追,因為就在此時,一道流自戰場方向閃過,直接落在小坡之上——來人金盔金甲,手持長戟,卻正是司馬正親自過來。
“張三郎。”
司馬正既至,甲整潔,只是從容橫戟拱手時,長戟上稍有水甩出。“好一番奇策,今日之事,你居功至偉。”
張行知道對方脾氣,也不下馬,直接拱手回禮:“司馬常檢專門來尋我的嗎?”
“然也。”司馬正失笑以對。“你家巡檢與我有言語,若你有了閃失,我須償命,如何敢不過來?倒是張三郎,如何幾日便做得首領,我殺穿了那周乙的中軍都尋不到你,心中驚恐,又砍了一個姓樓的腦袋,才打聽到你在此。”
張行也不吭聲,他現在只覺疲乏。
不過,想起一事后,他還是忍不住來問:“我自無恙,司馬常檢若有心,何妨回去看管住陳凌……此人委實不老實。”
司馬正想了想,反而來問:“到此時還不老實是什麼意思,你是怕他故意造殺孽,以作滅口,還是怕他故意放縱,依然給船隊留患。”
“都有。”張行有一說一。
“那你看這樣可好?”司馬正稍微一想,便做回復。“我換人回來看顧你二人周全,不是防盜匪,而是防陳凌……然后我自回去都督陳凌,等他一掃完主戰場,便他即刻兵發稽山,今晚之前務必將三千甲士盡數鋪在渙水邊上……如此,既可放老弱無辜一條路,也能讓賊人必不敢來擾船隊。”
聽到這里,張行終于下馬,嚴肅拱手:“司馬常檢心正人正,名不虛傳。”
司馬正點了點頭,一道流拔地而起,而他下,數千年不變的渦水與中原大地上,煙塵滾滾,三千甲士列陣整齊,正自渦水上游鋪陳而下,宛如摧枯拉朽,勢不可當。而張行不知為何,毫不顧如此壯,卻只是回頭往東南頻頻回顧。
ps:正月初三……繼續給大家拜年,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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