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譴責他們無能？

當日一念心是實話，但事到臨頭，誰又敢將生死存亡的事掛到他們頭上？

甚至，張行現在深切懷疑起了碭山方向的可靠，王振一去不返，所謂豪言尚在，人心難測，這大半年下來，自己都改了許多子和想法，遑論人家？

但是，這不代表著局勢就要糟糕到一定地步。

張行深切明白，小周今日吐槽也是有些說法的，那就是朝廷軍必然也是四分五裂，徐州與齊郡必然不能齊力，東都與江都必然隔閡日重，河北重兵十之八九不會過河，甚至不會看一團的東境一眼。

真要是能守相助，三征東夷早就了，大魏也不會淪落到如今地步。

然而，事再反過來說，只要哪里再出一兩位齊郡老革這般的軍英豪，為大魏天下主擔責，黜龍幫便真的要九死一生了。

還有那些從東都放出來的人，誰知道會有什麼作用？錢唐、秦寶、李清臣那些人，怎麼看都比原來的地方要強吧？尤其是呂常衡在汲郡，李清臣在淮，以及必須要關注他們的向了。

總而言之，生機似乎是有一些的，但注定要很艱難。

念頭紛雜，張行不免愈發糾結，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軍全面反撲，唯獨念頭一轉，想起跟白有思的約定，想著自己都已經打定主意大敗后離開……卻又覺得自己在白心。

一念至此，張行干脆直接將紙筆擲到了燈下案上。

而也就是這時，屋頂上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咳嗽聲。

張行怔了怔，旋即醒悟，只是將紙筆按住，便抬頭邀約：“是司馬二郎嗎？既然到了，不妨下來說話。”

片刻后，一人敲了敲門，然后大大方方推門而，正是之前與杜破陣一起護送著皇后離開的司馬正。

雙方見面，張行也不問對方是怎麼來的，只是先行苦笑：“如何，司馬二郎如今在江都，應該也與我在濟一樣，如在水火，所謂進退兩難，前途未卜，優難決吧？”

司馬正愣了一下，緩緩搖頭：“前途未卜是自然，如在水火也是實，但談何進退兩難與優難決吧？盡忠職守，為正抑惡便是。只不過，這個世道和境，做決定的時候，不免會心中耿耿罷了。”

張行怔了一下，反而重重頷首：“司馬二郎好心，必人中之龍！”

司馬正反而苦笑：“張三郎這是一葉障目，你自家想想，平生可曾缺了決斷？而且咱們認識這麼久，素來都是我服膺你能決斷清楚，一下子住要害，局中做到最好、最正、最無懈可擊，哪里要我來啟發？”

張行再度愣了一下，這才徹底恍然，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有了要留下來嘗試在黜龍幫熬過這一低，甚至打開局面的想法。

這顯然是非理的，甚至是非的，因為跟白有思一起遨游江湖，靜待天崩，從來都是夢中所念。

但這種糾結已經切實出現了。

一時間，張大龍頭心如麻，甚至想著回到濟，就再用羅盤一試。

PS：謝大家的熱，待不了幾天，馬上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