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豪杰早就反了。”張行笑道。“去做軍的也配稱本地豪杰?”
“河間大營六七萬銳……”王琦立即換了說辭。
“五六萬。”張行更正道。“今日之后,只有五六萬了。”
“可我見你們這兩萬人未必就真的如何,只是高手云集,方才速勝。”就在這時,聽著不好的薛萬良終于也開了口,他也是趴在那里說話,委實艱難,卻片刻不敢停。“而我河間大營,我父去年便已是宗師之位,丹高手、凝丹高手足足二三十位。”
“今日之后恐怕也沒有這麼多了。”張行繼續來笑。
“但依然勝過你們倍數!”薛萬良大喊。“你若殺我,于我父結仇,如何能擋?”
“我們有七位丹高手,凝丹高手有十五。”張行口而對,臨時胡謅夸大。“便是明顯弱于河間大營,也足以自保……大不了扔下地盤,退回去便是。”
即便是趴在地上,薛萬良也明顯一怔,還是王琦接口:“那黜龍幫來河北作甚?花錢花糧死人費力的,值當嗎?”
“你們是暴魏下屬,是逆天之賊,是殘民之匪;而我們黜龍幫是順天之義軍,是救民之豪杰。”張行昂然做答。“以義軍擊賊軍,怎麼能因為隔著一條河就不來呢?怎麼能算什麼值得不值得呢?我們又不是你們這些軍,占了幾個州郡,就當自家地盤,就起了數不清的私心雜念,死活不愿意彈了。”
王琦愣在原地,薛萬良也一聲不吭,儼然跟張行后還被人拽著一只手的范大氅一樣懵在那里。
至于徐世英,已經后悔沒帶紙筆了。
而張行依舊在黃驃馬上侃侃而談:“薛萬良、王琦,你二人也不要自找難看了,真要是怕了什麼薛常雄和河間大營,我今日何必費盡心力殺這一萬兵?河間大營,我是一定要拔除的,薛常雄也要明正典刑的。至于你們二人,一個是薛氏子弟,一個是本土豪強,卻都又什麼無治軍手段,只是靠殘民來賄賂軍士,我們黜龍幫的規矩擺在這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你的。待會投降完了,便要將你們一起斬首示眾,明正典刑。諸葛仰要是抓到了,也要如此。”
王琦依舊是一聲不吭,反倒是薛萬良,此時意識到自己要死,反而在滿是灰塵和漬的地面上力掙扎起來,而意識到掙扎不起后,復又破口大罵:“你個白氏贅婿,還什麼順天救命,莫以為我不懂你,不就是替英國公做事,來搶河北嗎?說的那般好聽!”
張行依舊不氣,只是來笑:“你也是凝丹高手,也該聽人說過,有些凝丹高手釋空了氣海后,反而可以了氣海……雖然屆時還是十死無生,卻足以借天地三分氣,一時半會縱橫無阻……你若是真不服,何妨自己趴在那里碎了氣海,然后跳起來與我做個生死?只在那里罵,不免好笑。”
薛萬良聞言,愈發憤恨,口中所罵也愈發不堪,王琦則依舊無言。
而徐世英此時委實聽不下去,便撒了手,準備下馬置。
但也就是此時,賈越自北面營盤中遠遠騰躍過來,甫一落地,見到這幅場景,直接過去,揪起那薛萬良的發髻,然后便拿刀柄往對方中一搗,當場搗掉了七八顆牙,然后又連搗了七八下,搗的對方口舌皆爛,痛哭流涕,方才止住。
搗完以后,放任對方以頭搶地,哀嚎不停,賈越方才起拱手,認真匯報:“龍頭,軍大部都已經降了,只是他們自相殘殺踩踏,傷員極多,不知道是什麼置?還要不要殺?”
“,為什麼不?不不就顯得咱們沒規矩嗎?”張行之前面如常的看著對方施展寒冰真氣騰躍而來,此時更是平澹回答。“河間軍屢次掃河北,要重罰……三個中郎將全都斬首示眾;伙長以上軍兩一,士卒五一,至于傷員,盡量幫忙包扎置,然后不論輕重,還有尸首,全都讓簽活下的人抬回去,抬到河間去!”
此言既出,除了賈越答應利索外,其余人多在心中打了個寒戰。
也就在這時,張行回頭看向了之前一直沒機會說話的范,復又換了一副笑臉,主打馬而來,然后馬便握住了對方雙手:
“范頭領,上次匆匆相見,未及招呼,委實慚愧。”
“有眼不識真龍!慚愧,慚愧!”范懇切拱手言道。
張行隨即肅然:“今日其實也不好多做寒暄……因為有件事我已經想了大半個時辰了,現在也要請教一下范頭領……你說,接下來,我們是先取平原或者安德立足準備接應高大帥的部屬呢?還是立即西進,阻止河間賊的東路包抄,讓高大帥自行穩妥后撤?”
范想了一想,一時居然不敢答,而是本能看向了徐世英。
可徐大郎也愣在原地,只盯著張三爺發懵——果然自己還是差了許多嗎?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