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這兩個字，說起來簡單，但其實極難。「張行點點頭，儼然是認可對方私兵這個分寸的判斷。「非常不錯了。」

「但我還是做得不夠小心和機敏，若是小心便應該提醒王大頭領不要讓私兵從韋城縣走，而是應該從西面徐大郎的地盤繞個道，省得引起誤會，或者被有心人弄誤會。」馬圍依然顯得有些不安。「而若是機敏，便干脆應該讓王大頭領親自帶著私兵去濟繳納，讓房留后來置的。」

謝鳴鶴眉一挑，

瞬間來了神，看向此人目也多了幾分神采。

倒是張行，先愣了一下，點點頭，卻不由再笑：「大巧不工，有些事沒必要，尤其是你是從王五郎這里出的主意，拿好分寸便是極佳的，多余的舉措看起來彩，卻實際上畫蛇添足。」

「確實。」馬圍想了一想，點了下頭。葡萄架這里，稍微安靜了一會。

隨即，張行認真來問：「你是茌平人？」「是。」

「在哪兒讀的書？」「在房氏族學。」

「你跟房氏有親戚？」

「沒有，出大價錢買的學機會。」「你家里很有錢？」

「中產之家，父母死后被我賣了換學機會跟酒水了.....為此，本鄉人都喊我絕戶仔。」

「喝點酒。」「...」

「為何不去將陵而來找王五郎？」

「那行吧，我再問你個事。」張行見到對方表面畏實際膽大，便也不再試探。「我現在準備許諾給李樞三郡軍政總指揮的份，以換取和平解決幫爭端，同時要他支持我個人轉為幫唯一首席，你覺得事能嗎？」

王叔勇詫異至極，但馬上就有些欣喜之。

「我覺得龍頭這麼干有點掉份子。」馬圍若有所思。「而且也不得法。」「怎麼說？」

「龍頭應該聚集幫中所有頭領，按照一開始的幫規，以三分之二的頭領們同意為底，堂而皇之的不依靠任何單個人的支持來做首席，當上首席后，再自上而下封下什麼三郡總指揮。而且還要多封幾個總指揮，但想來龍頭早有腹稿，就不說了。」馬圍口而對。「至于說不得法，就是講，這個東西沒必要跟李樞本人來流，李樞到底是存著幾分天大野心的，他說不得還覺得自己吃虧了，心里未必念恩.....應該直接把這個消息告訴諸位東境留后與留守的頭領，尤其是與李樞親近的那幾位，讓他們去替龍頭給李樞施。至于說什麼解決幫戰爭端，更是無稽之談，幫一片祥和，團結一致，沒有爭端的。」

張行沉默了一下，忽然扭頭去看王叔勇，然后當場埋怨起來：「當年魏公在這個莊子的時候，你讓他穿著一雙腳趾的破鞋，如今馬圍在這個莊子里的時候，你讓他大夏天喝個酒都不帶冰的....為什麼啊？」

王叔勇茫然一時，謝鳴鶴捻須扭頭就笑。

「這正是我來找王五郎不去將陵的緣故了。」馬圍趕來言。」包括魏公選擇來王五郎莊子上，也恐怕是為此.....王大頭領心思質樸，并不會刻意招攬人，但也不會因為什麼就嫉恨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且要一壇酒總是有的。」

張行打量了一下王叔勇，信服的點了下頭，復又看向前的年輕人：「且來坐吧！甭管你是曲線投效，還是江湖相逢.....來我這里，總能隨時替你冰一下酒。」

「好讓龍頭知道，無論冬夏，酒都該熱著喝。」馬圍認真更正。「喝冷酒死的快，真就絕戶仔了。」

PS：大家過年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