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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龍》 第一百九十三章 江河行(20)

自渙水淮口往下數十里,便是泗水淮口,再往下游數十里,便是一段聯通淮河與長江的運河了,這段運河自不必多說,前前后后不知道修了多次、棄了多次……而進運河,不過十里,便有一座縣城立在運河東側,卻正是山縣城。

已經是江都郡所屬了。

故此,從廣義上而言,江都的北大門當然是徐州,可狹義來看的話,泗水淮口北岸的淮、運河北段的山、中段的高郵便是江都的三重大門了。

中了調虎離山之際,一時空虛,被輕易突破。

而此時,杜破陣、輔伯石、李子達、闞棱,以及所謂十三金剛,外加一萬淮西太保軍,已經來到山,只隔著一個運河在山城對面的地界安營扎寨,前營距離運河不過一兩里,而運河距離山城也不過三四里。

但杜破陣本人此時也不在營寨里,而是抵達此第二日,便一大早與李子達帶著幾十人往西邊的洪澤浦過來了。

「盟主,怎麼樣?」

一片斜堤上,側而立的李子達朝杜破陣得意來言。「我沒說錯吧?」

「不錯。」杜破陣負手看著集的淺水湖區,難得松了一口憋了數日的氣。「一點都不錯……果然淮南淮北本不是一個氣候,淮北那邊幾個河道都快干了,這邊湖區還能起來的這般集,這下子咱們有退路了。實在不行從這里走,從西面鐘離郡上河,便有馬勝帶水軍接應,本不必擔心泗水口被人封住。"

「其實淮南下雨的,尤其是上游的山里,一點不比往年差,聞人兄弟也說過的,淮水水位也擺在那里,盟主早該有譜的。」李子達有些不以為然。「便是河上走不了,大不了繼續往西走,請聞人兄弟扯了旗,從他家那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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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譜,但事關重大,不親眼看到之前,一點都不敢放松。"杜破陣認真來答,卻沒有提及聞人尋安的問題。

真到了萬一的時候,這當然是一條路,但若是直接把全軍的倚仗和期待放在聞人尋安上,他也委實不敢……一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聞人尋安半割據淮南郡一年后有沒有別的心思?

「若是如此,為何還要來冒這個險呢?」李子達不知道有沒有領會到這一層,他四面看了看,確定只有杜破陣幾個義子外,終于問出了一句話。「這一回,咱們可是把家底子全搭上了。」

「沒辦法的事。」杜破陣倒是意外的平靜。「既然反了,軍跟黜龍幫就只能二選一,而且斷不是之前三心二意的時候了,就是一邊倒……而若是一邊倒,淮西都打那樣了,總不能再去跟朝廷走一起吧?那不是自家破了氣海碎了丹?」

「這倒是實話。」

「然后以這個做前提,既然要跟黜龍幫走,就得人家拿,張三郎的意思是,事了,淮西六郡的盤子還是我們的,做不,也還是我們的,但他要在淮西設七八個總管。」杜破陣繼續言道。「我覺得他設七八個總管是難,但三四個總是能的,便不能不應。」

「真要設三四個總管,還不如只留兩三個郡妥當。」話至此,李子達頓了頓,也嚴肅了不。「如此說來,往后子就是淮西了!」

"不錯,現在不是之前跑船搞幫派的時候了,有片的地盤才有說頭。」杜破陣也認真了不。「這次回去就棄了渙口,那地方好是好,但距離淮西腹地太遠了,距離徐州太近了……司馬正饒不了我們的。」

李子達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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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破陣醒悟過來,便來安:「老李也不必多想….你是張三點名要過去的,上來就是大頭領,一營兵,一個正將,前途總是不差的,便是將來不了,回到淮西來,總有你前五的一把椅。」

李子達

只是胡點頭。

就這樣,二人又看了一會地理形勢,隨著日頭起來,天氣漸漸熱,兩人終于決定折回大營。惟獨他們是走水路趁著泗水口空虛而來的,并沒有帶多坐騎,基本上只有將領跟哨騎、信使能騎馬,而為了不讓只有兩條的侍從們為難,便只是牽著馬往回走。

當然,也還是為了確定萬一時的撤退路線,繼續觀察的意思。

不過,行到半路上,距離大營還有十來里的時候,忽然便有信使來報,說是軍援軍已到山,闞棱將軍請盟主與副盟主速速折回。

二人不敢怠慢,即刻上馬,輕馳歸營。

「義父大人!李副盟主!」來到營寨,剛剛落馬,便見到軍中實際主持軍務的闞棱遠遠拱手匯報。「來將據說很有來頭,那位謝分管跟十三金剛都一起過河去窺探旗幟了……輔伯在后營清點械軍仗。"

二人對此自然無話,倒是杜破陣稍微提醒了一件小事:「當著那謝分管的面,不要再盟主,只喊我們龍頭、大頭領。」

闞棱只能煩躁點頭。

實際上,這一路上可不只是軍務上的小心和驚嚇,謝鳴鶴沿途的指手畫腳也讓他難以忍,而更讓他難以忍的則是,他們這些太保口中的「輔伯」也就是輔伯石,去了河北一年,也生分了不,回到幫中,同樣這個看不爽利,看那個覺得不對,一路上往往附和那謝鳴鶴。

這才是最讓他不安的——黜龍幫似乎有什麼魔力,自己出的義兄弟去了,了人家的心腹,而自己這位伯父去了,據說跟那位張三郎還鬧得很不利索,卻還是對自家父子起了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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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各懷心思,胡思想中且做等待,而輔伯石先自后營過來,然后謝鳴鶴與十三金剛也都回來,其余十二金剛自去歇息,莽金剛則留在中軍與幾人做商量。

這個時候,杜破陣才曉得為什麼謝鳴鶴和十三金剛要眼去看,來將居然是正經的一衛將軍,喚作趙

「昔日人榜第三,云金翅大鵬?!」杜破陣驚得心都跳起來。

闞棱年輕些,自帶不服氣還好,輔伯石、李子達同樣面大變。畢竟,這只出了一次完整榜單便再無大幅度更新的靖安臺榜單是誰搞的,他們還是知道的,對于此人的眼力他們也都認。而且,便不是如此,便榜單再混賬,每榜前三的排名都不可能是來的。

人榜第三,只能說云金翅大鵬當年還沒凝丹,但天賦卻是在東都都眼可見的拔尖。

事實上,在隨后的三年,這位金翅大鵬被曹皇叔與江都那位圣人連番破格提拔,而每次提拔后他都迅速完修為層次上的躍升,不過三載,就從一個奇經高手迅速蛻變了一位丹高手。

這種天賦,說實話,不能不讓人想到司馬正與白有思。事實上,幾個人也都是在心里拿這兩位來做比照的。

「假設這位可以比照司馬二龍與白三娘……」杜破陣面。「我們有把握嗎?」

「那兩位怎麼可能比?」謝鳴鶴干笑了一聲當場搖頭。「依著我看,那兩位的意思是,丹的時候,大宗師手下能跑,宗師可以防,其余人除了他們自己兩人之間另算外,任何一個同階之人都要被著打的……這種天賦,是天底下獨二的,哪里輕易有第三人可比?"

幾人紛紛頷首。

但謝鳴鶴自己都有些不安,復又回頭去看蹲在中軍大帳門口的莽金剛:「莽兄,若這金翅大鵬真的可比倚天劍,你們真有把握留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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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兄這話怎麼跟杜老大問的一樣?」莽金剛無語至極。「那你剛才跟杜老大怎麼說的?」

謝鳴鶴也無奈:「你只說有沒有把握?」

「我這麼說吧,什麼把握都是

虛的,我只能保證,我們十三個人列陣,能勝一個尋常宗師……」莽金剛有些無奈。「所以什麼行不行的,都不要扯,直接撞上去試試便是,反正不會輸。」

謝鳴鶴怔了一下,認真來問:「你之前說你們十三金剛結陣能比得上一個宗師……怎麼又勝過了?」

「勝過尋常宗師……尋常。」莽金剛愈發無語,只能重申一遍。「我莽金剛也是上過黑榜、闖過黑塔的,是尋常高手嗎?如今丹修為,也能勝過尋常丹,那以我為陣眼,直接勝過尋常宗師,不是理所當然嗎?還是那句話,不要多扯,直接撞上去便是!」

謝鳴鶴竟然不能辯駁。

輔伯石更是來笑:「你可真是莽金剛。」

其余人也都來笑,謝鳴鶴也覺得尷尬……說到底,那趙雖然名頭極大,卻只是一個剛剛踏丹境的年輕人,連觀想估計都未開始,而人家十三金剛,來的時候便是準備對付宗師的,如何能怕了對方?

當然,想到這里的時候,謝鳴鶴陡然意識到,這莽金剛莽是莽,但看到大家一路小心翼翼至此,臨戰信心不足,卻還是知道做些細微提醒,倒也算是中有細……尤其是說了半日,也還是沒說能不能留下白三娘這類高手。

只能說,想人家名多年,東南西北闖來闖去,經歷富,還出蜀白帝總觀,倒也不好小覷。就這樣,眾人言語漸漸放松下來,只商議明日對策,大概是準備了一套運河畔結陣,以兵馬遮護掩飾,然后將領詐敗引的戲碼。

但很快,正說著呢,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便發生了。

「前營何事喧嘩?」闞棱主出外詢問,并兀自率人往前營進發。

「大將軍……」外面的軍先行奔跑往前營去,消失片刻后,復又在兩營之間的角門再迎上闞棱,然后倉促來報……當然,這里面所謂大將軍的大,乃是指闞棱是太保中的大太保,而非他意。「魏軍出城,且正在搭設浮橋,似乎是要渡過運河直接來我們營前,靜遮都遮不住,所以前營忽然聒噪!」

;闞棱聽得愣了一愣,但旋即醒悟,繼而大喜——畢竟,異來想,自己若是那什麼金翅大鵬,便是有些不顧士卒熱辛苦的嫌疑,但骨子里又如何會怕了自己這一萬軍?講個不好聽的,一群纖夫而已,哪里能在立功心切的東都悍將眼中算回事?

更重要的是,在對方眼中,這一萬突然上岸的賊軍中分明只有一個李子達和一個自己勉強算是新晉凝丹!便是自家義父凝丹的消息都是對外藏著的!

至于謝鳴鶴與那十三金剛,尤其是十三金剛,本就是藏著的殺招。

一念至此,其人匆匆回來報。

中軍帳,眾人聞得訊息,也都大喜過卻又紛紛看向了莽金剛。

「既然姓趙的只吃了頓中午加餐便自投羅網,便是兄弟們手下沒輕重弄死他了,也都算飽死的,還有什麼可說的?開干便是。」莽金剛拍地而起。「我去準備,你們把他引進來,不用多,到前營后半截就好!」

說著,竟然直接離開了。

莽金剛倒是一如既往,但剩余幾人,面面相覷,看的出來,杜破陣還是有些心虛,這畢竟是他的一切家底子,誰知道這十三金剛到時候到底頂不頂事?

理論上應該頂事,但萬一不呢?

不過,事到如今,也是勢在必行了。

闞棱最在意部隊,見狀也顧不得許多,只是拱手做了個喏,便匆匆往前營去,乃是準備親自承擔起敵的責任。

但大太保也走,剩余四人,尤其是淮右盟的三位老支柱,還是心虛。

沒辦法,誰讓淮右盟家底子差,就這一攤子呢?

而聽著前面喧嘩聲越來越

大,漸漸出現了呼喊聲與戰的靜,三人也都不敢再怠慢,又各分了一人去了后營與側營。

只剩一個謝鳴鶴,原本與杜破陣在中軍坐鎮,但聽到前方越來越明顯的靜,眼看著前營不斷有流飛閃,卻始終沒有個準信,其人終于按捺不住,飛而出,準備去前面看看。

但剛一出來,便見到一道輝真氣自前營前部騰躍起來,然后徑直往自己這邊飛來,而這一躍之下居然直接飛過了整個前營營盤,猶然不落,甚至繼續往最大的中軍大營中心位置過來。

要知道,流云鶴他老人家可是以這腳上的修為聞名天下的,但看著這夸張的騰躍距離,只覺得委實是生平所見之極致,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趙這廝當年能進人榜前三。

當然,他本來不及多想了,因為那流居然徑直砸到中軍大帳前,也就是他本人面前,雙方就在帳前還沒起來的夯土基旁打了個不過兩三丈遠的照面!

以至于兩人各自愣了一下。

但馬上謝鳴鶴便意識到自己攤上事了,乃是不顧一切運轉真氣,飛而起,帶了一云霧狀真氣……這不是長生真氣,而是一種淡青的,宛若青山綠水一般的真氣調,加上他本人白飄飄,真宛若一只仙鶴翱翔于青山綠水之間一般……當然,這廝心里藏了個扣,沒有第一時間往前營去,反而往側翼走。

披著全套甲胄拎著長槍的趙見狀,不怒反喜,再度騰起追上,乃是認定了這個從中軍大帳鉆出來所謂一看就是養尊優上位者的凝丹高手。

雙方幾個騰躍,每次都是謝鳴鶴先發而后至而趙后發而先至,不過三五次,就被迫手,而一手,流云鶴這只老牌凝丹便被年輕丹高手的明顯實力差距給砸的不過氣來,手中長劍差點都被對方一槍給磕下來。

于是,冷汗迭起的其人不敢再猶豫,又拼命擋了一槍后,再度一躍而起,終于往前營后半部去了。

尚未落下,他便看到十三金剛中的胖金剛著腦袋向他招手,指向一空地,便臨時調向,宛若一只大鶴一般朝胖金剛所在的那片空地飄飄落下。趙如何放棄這個機會?也空中調度輝真氣,繼續轉向落下。不過,其人速度更快,而且是直撲對方后背,所謂甲胄耀眼,長槍如爪,那樣子,也像極了一只金閃閃金翅大鵬來撲殺獵

只能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錯的外號。

轉回眼前,謝鳴鶴狼狽落地,本來不及做別的言語與舉止,只是翻地一滾,才將將躲過了后金翅大鵬的一撲。

此時,便聞得耳邊有人在笑:「謝老爺,你這只鶴若是野地里遇到人家這個金翅大鵬,怕是也只能往沼澤蘆葦地里鉆了。」

明顯就是莽金剛的聲音。

謝鳴鶴氣急敗壞,翻起來,便言語,卻又被眼前一幕給驚呆了——十三金剛列陣于營地中,自己落下時還什麼靜都無,尤其是連真氣也無半點異,但只一翻而已,不知何時,前便已經斷江真氣橫流,居然結了一張真氣大網,將趙從上方給整個兜住。

原本還想往前撲向謝鳴鶴的趙同樣慌張,倉促走,但真氣一提起來,撞上那網,便宛若遇到鐵的豆腐一般,直接散裂開來,其人本能揮舞長槍去,結果,附著了輝真氣的長槍撞上那真氣大網,居然直接被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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