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揚基無奈,只能反過來勸說,但韓引弓這種人如何會被勸服?而劉揚基又終究不能拉下臉來,當眾屈服對方.于是,其部八千人到底是一分為二,一部隨韓引弓向北面平鄉當道阻截,一部隨劉揚基往東北面戰場方向而去。
另一邊,戰場的東端,就在韓引弓、劉揚基分兵的時候,卻有兩支游離的兵馬在霧氣中撞在了一起。
不是南岸的孫順德與鄭善葉,他們早知道對方的存在,此時正在聯合一起努力徐世英及其部屬的下落.實際上,遭遇了一支意外兵馬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將甲胄、長兵扔進清漳水,然后鳧水過來的徐世英、程知理,以及他們帶領的這個剩一千多人的營頭。
也正是因為剛剛渡河,又無甲胄、長兵,所以,在河堤下稍作休整的他們聽到霧氣中有集馬蹄的時候,不由心沉到了底。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霧氣沒了,徐程二人還能憑著修為擒賊擒王,驚嚇住對方的士卒,但霧中這些沒了甲胄長兵又剛剛渡河的士卒戰,不免要傷亡慘重。
不過,隨著騎兵群迅速接近,兩個修為最高的大頭領卻瞬間憑著修為察覺到了一可乘之機—對方氣勢洶洶,卻明顯是一群敗兵,很多人都帶傷,而且甲凌。“什麼人?”
程大郎毫不猶豫,使出修為,高高騰躍起來,然后在空中便遙遙來喊。“報上來歷!”
“你們是什麼人?”
那支兵馬見到一位最是凝丹高手的人突然出現,且后明顯有兵馬,儼然有一支兵馬在此,也是立即止步,其中為首之人更是顯得張。
程大郎何等細人,見到這一幕,便曉得事了,當即便靠近來言語:“我是清河崔氏武城小房的婿,奉命率族兵前來助戰!你們是哪家兵馬?幽州軍還是河間軍?”
這個時候,對面明顯起來,卻并不作答。
程大郎心中微,便要再往前去,忽然大喜,卻居然是認出了其中幾位騎士,然后立即醒悟,便要招呼,而那些騎士見對方臨近了,儼然也認出了來者是誰,也各自面面相覷,居然齊齊后退。
程大郎初時不解,但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便回頭來看徐大郎,好讓對方上前說話也就是這時,那之前開口的騎士忽然悶不吭聲,直接一矛刺來。
程大郎措手不及,卻居然沒做反抗,連護真氣都未鼓開來,直接后仰翻滾,料,那騎士后數騎一起上前,齊齊來,程知理心驚跳,更是無奈,只能騰躍起來做躲避。…. 而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什麼的徐大趕開口:“我是徐世英!程大郎是奉命來支援,在路上遇到的,都放下軍械,你們跟周頭領失散了嗎?!”
對方騎兵明顯一驚,卻依然猶疑。
還是徐世英主上前,說明了況,又帶幾名騎士來看了剛剛渡河的本部兵馬,這才解開了疑慮。
然后,又將傷昏迷的周行范給從后面網兜里抬過來,讓徐世英查看傷勢,眼看著徐大郎了小周頭領的甲胄,渡長生真氣,這些人這才對著老上司程知理下拜賠罪。
程知理趕攙扶起這些昔日下屬:“你們不曉得我修為嗎?明知必死也要來我?”
幾名騎士無奈,也委實尷尬,只是低頭。
程知理見狀既心疼,又有些愧,只能摒掉此事,趕去查看這支騎兵,乃是挑揀傷員,重整部隊的意思。
過了一會,眼看著霧氣將散,徐世英的長生真氣終于將周行范給救醒了過來,三位頭領匯集,便要商議下一步向。
“小周傷勢嚴重,得迅速送到后方安頓下來。”徐世英言簡意賅,指著閉目咬牙關的周行范先說了一個要害問題。
周行范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眼前兩人一眼,卻只是咬牙關,沒有吭聲。
“平原太遠了,而且河對岸就有數萬兵馬,按照他們說法,西面和北面也有河間軍。”程大郎立即言語,儼然是有了一個大膽腹案。“所以,我們將周頭領送到東面清河如何?我自是貨真價實的清河崔氏婿,那邊也有認識的人,只是送給他們,讓他們將養著周頭領,應該有人會識相,周頭領也配合著我們部隊只往西北面繼續去尋首席。“
“還是太冒險,清河那里到底有一個宗師,真要被發覺了,生死都在人家一念之間。”徐世英也立即提出了一個方案。“我們等一會,上午的時候,再全軍鳧水過南岸如何?”
程知理一時不解。
“南岸大軍上萬,尋不到我們,必然不會為我們區區一千多人久留,咱們趁機折回,非但可以將小周頭領送回去,還能全軍回到平原整備”話到這里,徐大郎一聲嘆氣。“這也是局勢所迫,我的營沒了甲械,騎兵營七零八落,人人負傷.在北岸遇到任意一支兵馬,都要死無葬之地的。”
程知理一時猶疑,只是勉力來言:“我們去了甲胄,恰好可以裝作是崔氏的援軍,還收攏了傷員未必不能去救援首席。”
“可小周頭領又如何呢?”徐大郎指向了再度閉目不語的周行范。
而也就是這時,周行范第二次睜開了眼睛,也給出了答復:“我跟著徐大郎就好徐大郎的長生真氣比什麼針藥都好!離了徐大郎,我怕是立即要死!”
拄著驚龍劍的徐世英一時錯愕。
“至于部隊,就按照程大頭領的意思來,咱們裝作是崔氏的援軍,往西北面尋首席去!”小周繼續言道。“正好,我傷了,程大頭領卻是這支甲騎營的老頭領,帶著他們更利索!”…. 程大郎心中大,而徐大郎心中一沉,卻沒有吭聲。
“那就這麼定了!”小周見狀,直接對兩個資歷大頭領下了命令。“三個人,兩個要去西北尋張三哥的,那自然去尋張三哥;至于我的命,我自己做主!現在這個局面,我不怕丟了命,只怕干了這麼多年黜龍幫的事業,臨到此時沒了結果!”
聽到這里,程大郎不再猶豫,立即點頭:“正該如此!”
周圍圍坐的軍、參軍、文書、準備將、侍衛紛紛振。
而出乎意料,這一次,徐大郎并沒有像昨晚那般充滿了無奈,或者說,他慢慢有些認命了因為他漸漸意識到,自己自開戰以來被迫改變行立場的種種機緣巧合,其實并不是某種巧合,而是張行那廝真的欺騙了一些人,讓這些人為了他那不著邊際、沒有實際利害的黜龍大業而拼上命而自己,因為在這些人中間,被裹挾住了。
非只如此,如果說非說徐大郎這個時候有一點什麼異樣的緒的話,那就是恐懼。
因為他發現,這種裹挾是可以傳染的.程大郎其實也是被裹挾住的,是被他的舊部跟小周一起裹住,然后現在又來裹挾他徐大郎!
這委實讓人有些無力,但也只能跟著他們隨波逐流,相機而了。
沒辦法的,真沒辦法的,徐大郎的事水平還是有的,連程大郎都曉得不能做降人,曉得不能在舊部面前丟了立場,何況他呢?
想到這里,幾乎是醒悟了什麼的徐大郎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親衛首領.這廝現在是沒說話的,之前卻說了不。
然而,這個當日在街上賣炊餅的漢子,從利益到理想再到生存,難道跟自己不是一的?說不是一的,本沒人信,他徐世英都不信。
那麼此人的種種提醒,難道不是真心為了他徐大朗著想?所以,這個人的一些言語,莫非是替自己說出來的?
那些話和想法,本就是自己的想法?
聰明人就是想得多,如小周,說完話,見到意見一致,直接閉眼不語了。
而須臾片刻,隨著霧氣徹底消散,早晨的太照下來,將河北大地照的熠熠生輝,雙月也都藏不見,商議妥當的這支兵馬,吃了干糧,喝了河水,便將傷員抬上馬,然后勒六合靴,掛上短兵,不顧一夜疲憊,追隨著徐大郎與程大郎,便往西北面而去。
中午時分,借助了龐大的追兵的掩護,張行及其部屬在克服了種種戰斗、非戰斗減員后已經逃出了原本的戰場數十里,進了襄國縣的平鄉境。
這個時候,前方哨騎拼死來報,有一支聯軍突兀的出現在了前方道路口,居中阻攔,打的旗號是“韓”字。
“是韓引弓!”面發黃的馬圍抱著馬脖子,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給出了判…. 斷。“之前曹林出兵去關西,就有韓引弓引兵投奔白橫秋的緣故,戰前最新的報是他引軍自河東往太原去.他應該有八九千人,都是他從徐州帶回來的。”
“八九千人,之前又從未出現在聯軍大營,必然是預備給我們的后手。”崔肅臣須發皆被火燎,右上還有白橫秋昨晚用紅棋子留下的傷口,儼然是文修不能經練戰事,只能伏在馬上分析。“他們是以逸待勞!”
“那要不要繞過去?”換到前軍的徐師仁張不已.事到如今,說會被阻擊部隊嚇得失魂,那是胡扯,最多也就是張了。“從田地里走。”
“繞也不好繞,他也不會坐視我們繞。”王叔勇略顯煩躁。“他本就是要阻攔我們,我們多是步兵,繞行田野河,也是相當于被阻礙,而且很容易被地形分散,后面追兵順著大路追來,我們又沒了陣型,反而艱難。”
“但是八九千人太多了!”同樣傷的牛達也有些無力。“若是我們集中銳不能一舉突破,反而要引來追兵.”
“只要開戰,白橫秋與薛常雄幾乎是必然趕到的,這沒辦法。”雄伯南無奈道。“援兵在大陸澤?”一直沒吭聲的賈越忽然看向了一起跟上的張公慎。
“說是會往大陸澤來。”張公慎無奈道。“時間太了,我不曉得他們的路程。”
“便是大陸澤也趕不及眼下的境況。”馬圍一句話說完,再不能支撐,直接落下馬來,嘔吐不止。
這位嗜酒如命的酒生本還是有修為的,這一落馬并沒有什麼太大影響,而他的嘔吐也多明顯是之前在馬上進食飲水,然后顛簸所致。
眾人面面相覷,待馬圍吐完后被扶起來,幾乎本能來看坐在黃驃馬上的張行,只見后者披著短氅,雖然渾煙塵灰土,卻后背筆直,正在觀察周圍形勢,卻是不由也打起了不神。
“諸位。”張行見狀,乃是原本想仿效曹丞相大笑的,卻在看到士氣尚可后只是微笑而已。“此時不該浪費時間說大話的,但還是要說.之前被圍困時我便答應過諸位,一定要將大家帶回去,也一定能帶回去!今日也還是這句話!”
周邊幾人多神一振。
“做三件事。”張行繼續在黃驃馬上來言。“徐大頭領和賈越現在去偵查前面的韓引弓,賈越看清楚他的兵力、配置,徐大頭領跟他說說話敘敘舊,問他愿不愿意放我們一馬?今日事將來必有厚報!總之,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說!我這里做保證!”
徐師仁與賈越齊齊拱手,直接離去。
張行繼續來言:“牛達,你去后軍尋王雄誕,你們倆一起努力收攏掉隊的兵馬。”
牛達手臂傷,單手抬起便勒馬而去。
“最后,全軍整肅,休息、進食、查看軍械馬匹,雄天王去見后軍幾位金剛,務必好生遮護,防止白橫秋自后方突襲。”張行最后來言,說著居然直接翻下馬,就在懷里取出個餅子,還不忘分給剛剛嘔吐的馬圍半個,便盤坐在地上,拿起水袋來吞咽。
周圍人見狀,也都紛紛仿效,只有雄伯南,他不敢飛起來,只是打馬追上牛達,往后軍去了。
過了片刻而已,也就是強行吞咽了半個餅子的時間,徐師仁與賈越一起回來了。
“首席。”徐師仁拱手回復。“韓引弓沒有半點讓開的意思,他說白橫秋給他下了死命令,而且還想拖延住我,我就直接來了。”
聽到這話的眾人愈發嚴肅,但也有些人覺到奇怪,因為徐師仁的表非但沒有沮喪,反而有些釋然。
“韓引弓只有三四千人。”面無表的賈越立即補充道。“防線不深,而且很倉促,壕都只有一條,還只有兩尺深,他們抵達這里也不久。”
眾人各自心,不由看向了張行。
張行環顧四面,曉得士氣可用,便毫不猶豫:“既如此就不必猶豫,狹路相逢勇者勝,立即殺過去!”
“我去喊天王。”有人立即起。
“不必,讓天王與十三金剛繼續斷后防備,我跟諸位一起沖過去!”張行站起來,翻上了黃驃馬,此時鐵槍已失,只是拎著一把北地直刀而已。“韓引弓這次用命是因為惜命,既如此,咱們便和他拼命!而既要拼命,就從我這里開始!徐大頭領、王五郎,借你二人金箭遮護,賈越率部在后,等我沖進去后就跟上與他們短兵相接!其余人次第而過!”
眾人齊聲道喏。
PS:大家節日玩的開心啊!
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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