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里,眾人多是肅然起來。
“一句話。”白有思看著這些人,幽幽來言。“得把所有的事搞清楚,把所有人搞清楚,咱們才能確保上路時不出岔子。”
這次王振也沒有出岔子,只是頷首。
實際上,王振這只猴子在面對白有思或司馬正的時候,反而比面對張行時要老實的多。
但是,當日他居然棄了前二者,隨張行走了。
也是有趣。
事分派了下去,眾人各自去忙碌,白有思想了一想,干脆學張行做派,就在自己所居木屋前張了一個桌子,攤開紙筆,然后猶豫了一下,將原本放在桌角的長劍橫在桌上,方才安心坐定,以待紛擾。
你還別說,之前沒做詳細調查,只以為這些俘虜跟逃亡人都是沒心肝的假人,這次一問卻出了端倪。
白有思之前提點的事一個不差,全都遇到了。
這些人中,幫派和教派居然有十幾個,而且大部分都是糅合了幫派和教派,里面信什麼的都有,三輝四是常態,分山君、避海君也能理解,可信奉吞風君或者呼云君的……也不是不能接,畢竟俘虜中有北地人與江東人。
但是,信奉一征時死掉的麥鐵,認為麥鐵本就是神仙轉世的,信他長能跑回家的,就稍微有點讓人疑了。
還有信奉大魏皇帝曹徹,認為曹徹真的是陸上至尊的,可以來救他們的……只能說,還真就是忠義之士了。
當然了,真冒出來這麼多組織以后,黜龍幫的人反而能夠理解了,畢竟,這些人都是剛剛抵達東夷沒超過十年的中原人,算是外人,生活習慣什麼的都不對路,卻又普遍落到陪隸、奴仆的地步,這種時候就需要一些民間組織來相互幫助,最起碼是相互藉。
那麼軍中和民間的幫派、宗教自然迅速擴張了起來。
既然有了信奉曹徹的,不用說,肯定就有對“黜龍賊”到恐懼和厭惡的,家里有骨分離的也不在數,甚至有在東夷貴人家里做了大奴才,生活面,本不想卻被那位大都督一句話給攆來的,幾乎是每日以淚洗面……之前大家還以為這人是因為要回家激的。
總之,事紛紛擾擾,白有思真的算是漲了見識,卻又耐著子按照張行的提醒進行置,先是對較大的幫派和有正經信仰的,予以區別任用……信三一正教的和互助幫派給了最大權限,首領和骨干獲得了更好的待遇與相應的管理權力,并要求他們承擔起管理責任和宣傳鼓的任務;那些信奉真龍和單獨某位至尊的得到了認可,有發言權和待遇,卻沒有被吸納管轄系獲得權力;小的奇怪的信仰,明顯意識形態沖突的信仰……比如信曹徹的,則被驅逐出營地;而一些惡名昭彰的幫派和個人則被到王振那里一刀一個,果斷決。
有些例外的,則是那些有特定信仰的人,比如說信奉分山君、避海君的,因為這兩位就在邊界上,再加上兩位素來有些超出常理的活躍表現,算是不得不防,卻又不能夠一腦的切割出去,只能心里劃出個道來,警惕著罷了。
至于說真火教跟信奉青帝爺的,雖然說這兩位更值得警惕,因為大家淪落至此可能就是這兩位搞的事,但真沒辦法,人太多了,誰讓人家是正經至尊呢?
只能裝作不知道罷了。
最后,不忘跟酈子期涉,要錢、要糧、要藥、要柴、要骨團聚,甚至要甲胄、弓箭、刀槍。
這些事,加上營地存在本引發的,酈子期是一個頭兩個大,就差乘坐自己那座巨艦出去釣鯨去了,卻居然還是強行忍耐,錢糧藥不是不能分,柴可以自己打,骨團聚倒是可行,但甲胄斷然沒有,弓箭也無。
最后,商量了一圈,三五日反復來尋,錢唐來見、白有思來見,最后終于允許拿來一萬柄有些損耗的舊長槍,讓這些人充當防之用,然后三日后又允許撥出弓三千,箭矢三萬。
酈子期自是是一個頭兩個大,同時期白有思恨不得能生出張行私下故事里的三頭六臂來。
原來,隨著漸漸掌握了營地,不能說深,只是半深半淺的控制了營地的降兵與逃亡人,就已經激發起了營地的某種“活力”。
一時間,找來斷案的,知道是白氏嫡加黜龍幫首席妻子想來投奔的,營地里幫派地域出對立的,缺特定資的,建議廁所轉移地方的,五花八門呼啦一下就冒了出來。
好像這些訴求原本不存在一般。
白有思無可奈何,只能一面讓程名起組織起來一個簡易軍法部來作糾紛理,一面當眾明確告知,求田問舍無用,想要做須做事不是不行,也給得起政治承諾,但要去尋閻慶按規矩來。
然而,即便如此,這些人還是紛至沓來,只是將人和事分發給各位頭領都夠喝一壺酸梅湯的,遑論還有大量的只有能決斷的總事件。
所以還是得坐在那兒聽事。
而且本人還要堅持每天早晚一個會,城見一趟酈子期,觀察周圍地形和船隊,巡視營地一個時辰什麼的。
說實話,真的枯燥無味,真的讓恨不得直接拔出劍來飛到天上,長嘯而去。
相對應的,這個夏天,張行的日子就好過一些了,他最起碼真能喝到冰鎮酸梅湯,甚至能為整個濟城公房的人員提供冰鎮服務。
之所以停在濟這里,而不是直接北上,一方面是因為目前主要工作是完議和,解散和整編部隊外加南方的人事安排;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黜龍幫目前的實際威脅只有一個薛常雄。
;“為什麼威脅是薛常雄而不北上呢?”濟城郡府左公房第三間屋子門前,剛剛抵達的王五郎坐在一個條凳上,端著被張首席剛剛冰鎮好的酸梅湯認真來問。
就在公房門口的長條狀院子里,沿著公房一溜煙的擺著許多條凳,因為已經過了最忙碌階段,所以許多空閑下來的頭領都在這里閑坐說笑喝酸梅湯……至于為什麼要在這里喝酸湯……當然是因為張首席在這里,方便冰鎮了。
不然呢?還能是什麼?
而此時,眾人也都紛紛端著湯來看王五郎與張首席說事,等著張首席做解釋。
“因為薛常雄實力有限。”只在門前桌子后面坐著的張行認真作答。“咱們進河北后跟他前后兩戰,第一戰是攻,第二戰是守……攻是趁其不備,但已經說明問題了,而守看似是被迎戰,其實則是薛常雄最后整合河北所謂大魏方勢力的最后一次機會,既然沒,他就永遠不了了……這也是他后來跟白橫秋一起時三心二意的緣故,因為他知道自己從那以后只能伏低做小,所以才會不甘。”
王叔勇狀若恍然。
“其實,倒不一定是他本人有所覺悟,正是白橫秋迫他過去這個事,讓他意識到了這一點。”李定忽然。“所以他才適時起了緒……換言之,人在局中,都是認不清自己的,總得有人去提醒,這個事本來該是黜龍幫去做的,卻被白橫秋做了,所以怨氣都朝著白橫秋來了,反而給了黜龍幫機會。”
“對對對,李龍頭言之有理。”張行趕點頭。“誰還沒個脾氣?總之,薛常雄現在是有點實力但不多,有點野心但施展不,有些怨氣卻不起來,這個時候,如果我們擺出一個強的姿態,聚集重兵回河北,那他反而會強起來,跟我們對峙……但如果我們無視他,繼續用河北的那十來個營跟他周旋,他難道會堅持下去?這邊大破軍、俘虜太后與皇帝、殺了司馬化達跟司馬德克,又跟東都軍議和的事,難道他會不知道?”
“我曉得了。”王叔勇終于真正醒悟。“他會疑神疑鬼,他知道我們后有重兵,只要討不到大便宜,反而會疑懼畏……這是兵法上說的,弱的時候要示強,強的時候要示弱。”
“正是此意。”張行繼續言道。“不過,我們也不會放著他不管的,這一次休整回來,等明年春耕后,就要大舉吞并河北,河間薛常雄要滅,幽州羅也要滅,甚至北地八公七衛還要滅,要一口氣推到黑水北海,然后合天下三分之力回與白、司馬決戰……”
王五郎聽得熱沸騰,幾乎就要請戰,周圍黜龍幫的頭領也都神,便是坐在靠墻條凳上的杜破陣也端著冰鎮酸梅湯若有所思,也就是這個時候,公房一墻之隔的郡府前廳檐廊卻忽然一陣嘈雜,幾人都立即閉了。
須臾片刻,竇小娘帶著十數甲士押著一人過來,在座眾人更是紛紛肅然。
無他,來人算是此戰最高級別俘虜,原大魏左侯衛將軍何稀,也是李定、徐師仁的老上級……此時黜龍軍已經從按照約從對峙前線解散、轉移了一多半兵力,俘虜也在部分殺后放回了不,卻將這位留到現在,用意不言自明。
見面后,雄伯南和李定原本都想起,結果看到張行坐在原地不,卻又只能坐了回去。
“何將軍,且坐。”張行隨手一指,只指了一條被人放到桌對面的條凳。
果然是賊寇做派,明明想要招降自己卻連禮節都不通,何稀心中暗暗吐槽,但掃視了一下后,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只坐條凳,便是張行屁下面也是一個條凳,終于無奈,只能坐下。
張行點點頭,攤開紙筆,遮蓋住桌上的信件,然后便來提筆詢問:“何將軍,問你幾個問題……你怎麼看大魏朝廷?”
何稀有點懵,不止是何稀,周圍人都有點懵。
“那換個問法,你自年便仕,一直都在大魏朝廷里轉圜,一直履任到工部尚書、左侯衛將軍,那請問你,你覺得大魏朝廷是黑是白?天下在大魏治理下是好是壞?”張行繼續來問。
在何稀看來,張行肯定是想要一個特定的答案,但起了抵心理的他卻不想這般回復,而且真要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對于經歷了許多的他來說也確實有些艱難。
于是乎,其人不但沒有回答,反而反問:“張首席也在東都做過黑綬,當過伏龍衛,又覺得大魏朝廷是黑是白,天下是好是壞呢?”
“是黑的,是壞的。”張行一面抬手記錄,一面口而對。“不然我何至于此?”
“張首席既然知道答案,為什麼又一定要問我呢?”何稀戲謔追問。
“因為我是一個北地排頭兵出的人,做到最高也不過是個伏龍衛黑綬,我看事,只是從下面往上看,只一條三征使百萬戶口家破人亡就足以讓我豁出去了……所以也不好奇,像何將軍這種一仕就到關隴貴種的門檻,后來更是日益進之人,又是如何看這個朝廷與天下的?”張行認真回復。
“我……”何稀這個時候反而不好發作,而其人想了一想,給出一個真心答復。“朝廷算是由白變黑吧……也不止,應該是由白變黑再變白再變黑,兩位皇帝都是前期英明神武,沒幾年就殘起來,從工程就能看出來……至于天下百姓,好像從第一位皇帝晚年酷烈之后,就一直都不好過了。”
張行點點頭,提筆記下。
何稀見狀,趕補充:“我不是說大魏差到不行,實際上,先帝……我是說開國那位,其實是做了許多事的,相較于之前的南北東西許多皇帝,他已經是頂好的了……不然也不至于是他了最大的功業,而前面那些皇帝都一個個的不得好死了。”
“我懂你的意思。”張行點頭,只繼續來問。“大魏朝之前幾百年,天下淪喪,先帝反而是個像模像樣的,只不過,那你在其中,親眼看見先帝晚年變得殘暴酷烈,看到曹徹癡迷功業,眼見著朝廷黑白變幻,最后無可救藥,可曾想過要如何應對這黑白變幻的朝廷嗎?可曾想過要如何對這天下幾百年來一直都不好過的百姓嗎?”
“想過如何,沒想過如何?”何稀復又警惕起來。
“想過就是要問是如何想?沒想過就是要問是在想什麼?”張行認真解釋。“我總得知道,何將軍跟我們是不是同路人吧?”
總算承認了!
何稀心中冷笑,卻也坦誠起來:“都想過,但最終覺得無法,便只一心一意做了……反正只是個做工匠的,自己不害人便是。”
“好。”張行點點頭。“那最后一個問題,若閣下有法子讓朝廷變白,讓天下百姓沒那麼艱難,你會做嗎?”
何稀沉默了一下,在周圍許多頭領的注視下緩緩作答:“我知道張首席想我說什麼,也知道張首席是什麼意思,但天下人,不管有志無志,有才無才,當此一問,誰又能說一句不會做呢?我自然也是愿意做的。
“只不過張首席,回復此問后我還是要說,你這個假設,太過于輕佻了。實際上便是,于個人而言,想要天下由黑變白,想要世道往好了走,哪怕是傾盡全力,恐怕都搖不了分毫……若是說,能集合眾人建立一個稍微白的朝廷,再去讓世道變好,也只是癡人說夢,因為人不是木料、土石任由堆砌,人一多就,一個變壞的,其余人就都爭先恐后的去變壞,生怕自己吃了虧,到時候全都在耗,又有幾個記得一開始的志向呢?
“便是退一萬步說,大家聚在一起還是要讓世道變好的,又如何斗得過那些不管不顧只要贏的其他人呢?”
“何將軍這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張行放下筆來,懇切相對。“但既如此,何妨留下來看一看呢?將來的事不好說,但我們黜龍幫一開始的時候倒確乎是想要讓這天下變好的,今日也似乎沒有變你說的那樣。”
“我留在這里能做什麼?”何稀對對方的自矜不置可否,只冷笑一聲,反問回來。
“倒不如說,何將軍去了東都又能做什麼?”張行失笑道。“再把大金柱立起來嗎?若是何將軍留下來,我倒有幾件要的事想托付何將軍……比如說,大河金堤許多年沒人管了,不知道如何整修?淮北諸水系一直沒有系統的水利工程,可不可以做?漳水和濟水是不是要疏通?道也是如此。我們其實設立了一個部來應對這些的,但都是胡揪來得幾個人,大工程真不敢上手。除此之外,我們設立了蒙基部,準備給所有孩子強制開蒙筑基,但之后,就不管了嗎?所以也要建學校……”
話到這里,張行看向了雄伯南:“天王,還記得咱們昨日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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