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類心中最大的恐懼來源于未知,這一連串的“不知道”,似乎映出江雪明心恐懼的模樣了。
幾乎是同時,雪明和流星朝著洋樓大門跑去。
他們像是在比賽,比誰跑的更快。
可是雪明低估了阿星的高,也低估了阿星的。
論短跑,他遠遠不是步流星那一米九三大高個的對手。
他被甩在后面,眼睜睜的看著阿星撞進那個無面夫人的懷里,輕而易舉的搶來手機和日志——拋向門外。
接著大門轟然關閉,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雪明的兩條手臂耷拉著,像是芳風聚落中的行尸走一樣,無力地垂下。
他忍著巨痛,在門廊的階梯前給自己做臼接骨手,一次次試圖用重復位自己的肩關節。
過了很久很久,大概四十分鐘那麼久。
兩條手臂滿是淤青和紫,他的手指還因為劇烈的痛而產生了痙攣,勉強拿上手機和日志,塞進兜里。
他一言不發,看著手機上的定位信號越來越遠,離補給站越來越近。
聽見村落中的居民口中意味不清的瘋癲呢喃,仿佛他們也有一部分靈魂,永遠留在了那棟神的洋樓中。
他回到補給站時——大衛·伯恩依然在夢鄉中念叨著人槍械的名字。
他將史斯維森放在了大衛先生的耳邊,下一臟兮兮的破爛服。著上,靠在步流星的行囊旁,要休息一會。
他想著——等大衛先生醒過來。這個可靠的安全員就會開著那臺伏爾加,把他送回車站,送他離開這個詭奇神的地下世界。
他很快就能好起來......很快的。
這麼想著,雪明合上了雙眼,兩條手臂依然留有劇烈的痛,骨頭的暗傷讓他輾轉反側,在通鋪上翻來覆去難以眠。
四個小時之后。
大衛先生上了,像是淋了雨,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提著一袋子AR-15的零件暴的推開了二樓通鋪的門扉。
“江雪明!?你怎麼把我的老婆...哦不,把我的槍走了?還拆碎片了?!”
江雪明翻了個,那副無打采好似活尸的神態,嚇了大衛先生一跳。
“抱歉...大衛先生,我沒有聽你的話,趁你睡覺的時候,我帶著步流星去了芳風聚落,他沒能回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急急忙忙的...冒冒失失的,只想救我的妹妹。我太自私了...我...”
“你說什麼?”大衛先生一副小企鵝撓頭的模樣:“步流星先生?不是在樓下嗎?”
“他回來了?!他?沒事?他沒事?”江雪明心的驚訝無以言喻,他這才發現邊那個大背包也不見了——很可能是阿星自己拿走的!
他一路沖下樓梯走道。
到了一樓的壁爐旁,就看見步流星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這讓他覺到詭異...
他看見那個阿星,一不的站著。
兩眼發直,雙手下垂。
眼窩陷,眼神空。
仿佛失魂落魄的行尸走一樣。
江雪明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刻意保持著安全距離,仔細觀察著眼前人的一舉一。
“騙到你啦!~~”步流星在剎那恢復正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樂子人臉上的笑容都快一朵花了,濃眉大眼炯炯有神,快瞇了。
他捂著肚子志得意滿,使勁著雪明先生的手臂,又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事。
“哦哦哦!不好意思,你手有傷,我不了不了。”又聽步流星大聲喧嘩著:“騙到你了吧!我演的像吧?!阿阿阿!~~”
“你沒事?你...一點事都沒有?”江雪明終于松了一口氣,接著又警惕起來。
見著雪明先生這副張表,阿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怎麼?不信啊?以為我死了?你把手機還我,我把資料拷貝給你,咱們換回來。免得你天天對著那臺手機三跪九叩當靈位,怪晦氣的。”
“哼...哼哼...”這下江雪明終于相信了,這就是如假包換的樂子人,“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步流星也跟著笑:“我這一路上和你說,要你多笑笑!我是第一次看見明哥你這麼開心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八蛋...”江雪明罵罵咧咧的:“你怎麼出來的?哦不對!你怎麼進去的?你進去看見什麼了?那個寡婦沒對你做什麼?”
“和我說了很多很多事,在回去的路上,或者到了九界車站的澡堂子里,我慢慢跟你講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最關鍵。”阿星煞有介事。
江雪明:“什麼事?”
“守了這麼多年寡。”
步流星信誓旦旦的說,和雪明先生比著干凈利落的怪異手勢,說著信息量炸的話。
“我不能再讓當一個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