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管家只花了四個小時,就托關系搞定了唱詩班和神父,將殯儀葬禮的活計接到江雪明手里來持。
只是簡簡單單翻閱了幾位乘客的日志,看完乘客須知,溫斯頓就對地下世界的運行規則有了淺的認知理解,是非常圓明的人,無論說起什麼,他立刻能搭上話。
溫斯頓·斯賓塞——他自吹自擂的本事非常厲害,不過在唐寧街外跑了二十來趟,打了五十多通電話,就把紅皇后派系里的鮮貴族座次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將他稱作圣詹姆士公園的教父一點都不為過。
街道與黑幫傳話的花販子眼線,還有大臣的司機都認識這麼個白鴿騎士。
哪怕是公園里清潔工也能搭上幾句話,問起有哪些人出公園,或是最近唐寧街發生的大事,溫斯頓都能立刻知道。
溫斯頓一吹口哨,寂靜的公園中,連烏和鴿子都要飛到他肩上討玉米粒吃。
包括這位老叔叔在唐寧小子的房間里擊斃吸鬼的錄像,江雪明也見過——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力量增幅手段。
是經過無數次科學訓練,并且行之有效的人本能。
在遇見歹徒行兇時,人是很難立刻進憤怒的狀態。
就好比看見暗的巷角,有人在侵害生命,在擄掠,在拐騙兒。
人們經過此地多半只會疑茫然,還要權衡利弊,思考如何理這件事,是報警還是尋找工,掂量自己的幾斤幾兩,或許還會在兇犯的恐嚇下心生退意。
真的要像溫斯頓這樣,在第一時間立刻進暴怒狀態,將兇犯當做仇人來看待,這種技巧實然需要經年累月的修行。
而且要說溫斯頓擊斃瑪利亞·布魯斯時所用的手法,要說是打?
——他可不是打,他是有備而來。
他先是提起子,掛栓鎖門時數清楚鏈條的鎖扣關節,剛好留了一顆頭顱寬窄的隙。
接著打開大門,臉上的表都未有毫變化,是半點腎上腺素的跡象都看不見。
只在怪沖撞大門的一瞬間,眼看這位老叔叔的斜方與兩條大臂猛然鼓脹起來,跟著那尖銳恐怖的怪吼,腎上腺素在瞬間發揮作用,能給提升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極限力量。
——用盡全力揮出棒球。
它打的那麼準!
時機恰到好!
......
......
江雪明與溫斯頓叔叔詢問。
“老先生,能和我講講你的憤怒絕技嗎?它有什麼訣竅?”
溫斯頓回頭應了一句。
“它沒有什麼訣竅——人們都說溫斯頓·斯賓塞是個假貨,只會吹牛講大話,這些流言蜚語像是鞭子,反復鞭笞著我的自尊心。這麼多年過去了,看起來我是整日游手好閑,在詹姆士公園里養鴿子,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時時刻刻都準備著釋放我的怒火,只等一個機會!謝上蒼,我沒有白費功夫。”
這位面目丑陋,幾乎能嚇哭小孩子的中年阿叔兇神惡煞的說。
“在打吸鬼婊子頭殼的時候,我覺暢快淋漓,我的好像在說——我是貨真價實的,我天生就應該干這種事,如果有把刀子,我應該能做得更好!”
步流星若有所思,不是很理解[自尊心]的含義。
江雪明也是一頭霧水,與其他人一樣,從這位老管家上,他們不到任何靈。
按照管家的描述——送唐寧回家時,溫斯頓完全看不見瑪利亞·布魯斯在倒視鏡里的倒影,是沒有靈視靈的普通人。
可是這種驚人的作戰技巧,縱的本能又是怎麼來的呢?
按照流星的理解,這種用緒來調配激素的能力,在地下世界的乘客群中也是非常見的。
江雪明沒有多想——
——徑直走向中式殯葬的靈堂,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
唐寧小子還覺得有些不妥,立刻問:“江雪明...先生,你穿著這服,會不會有點不太合適?”
雪明反問:“要不我現在了?”
唐寧小子立刻漲紅了臉:“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七說:“我只聽過中西合璧的婚禮,沒想到還能參加中西合璧的葬禮。”
雪明揮揮手,要伙伴們去各自的崗位待著。
“三三老師,你和溫斯頓叔叔去馬路邊,幫客人們停車,卸下他們的武裝,送到靈堂旁邊的多功能板房。”
“流星!你和潔西卡長準備一場儺戲,不用你們真的唱,開場找借口去廁所,然后流星你去旁邊五十米外的教堂等待,潔西卡長,這些不老不死的吸鬼沒見過你這種生命形態,會對你非常興趣,他們會圍過來,你可能會到一些驚嚇。”
“地龍妹妹...”
地龍小妹立刻喊:“我有名字的!我安娜!”
江雪明改口:“安娜,你對溫度非常敏,躲在登記臺下邊,和白青青一起,把活人和吸鬼分開,安排到不同批次的座位去,讓各個家族的人分開坐——這些吸鬼以家族為單位,離族長的指揮,與陌生人混在一起時,也是他們最脆弱的時候。”
唐寧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干什麼?”
江雪明言簡意賅。
“找個地方坐下,做你擅長的事,馬桶旁邊也要放紅木音響的搖滾小子——我要你管好電子設備,你知道該怎麼做吧?保持呼吸,努力活著。用最大的噪音,最響的炮仗,震碎這些蝙蝠的耳,報你的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