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明沒有多問,畢竟在這片土地上,只有老工程師知道怎麼喚醒唯主義。
海岸線的方向一片漆黑,聳立的巨影再次往前踏步,聲勢驚天地。
冰人句下腰,像是聽見了同胞的鋼鐵心跳,在泥濘中索著,攪海,不一會就提出來一把七十余米長的手斧。
“不不不不...還不可以哦!還不可以!”老工程師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快點!再快點!江雪明!再快一點!”
冰人拉腰肢,對準南館前的巨臂,狠狠將手斧投出!
斧刃在離手的瞬間就突破了音速,音炸裂時產生的激波將工程師爺爺和雪明的耳朵都震出來。
它撞上好似樓宇般高大的臂膀,砍進鐵臂的鋼骨之中,巨大的能量將鋼鐵都熔化,從傷口淌下滾燙的黃金熔流。
臂膀歪斜傾倒,癱在貨車之前。
極速飛馳的運貨卡車毫無防備的撞上唯主義的指尖。
那一刻雪明覺自己要死了——
——非常突然,沒有任何鋪墊。
車頭到巨力的,迅速吸能變形,整個方向盤朝著他的臉撲過來。
在那個瞬間,他的求生意志發出來驚人的能量,靈幾乎將半個車頭轟碎,接著鋼拳如雨,連著唯主義的手指一起,打開僅供一人通過的坑道。
一陣天旋地轉,他撞進一條條鋼牽索之中,這些堅韌的工業產品是唯主義的,此刻卻在劇烈的沖撞中將雪明的割出數十道見骨的可怖傷口。
忍著劇痛,雪明從鐵鑄的煉獄中爬起,渾上下幾乎要散架,接著給自己打藥回。
他爬回坑口,就看見變形的泥頭車副駕駛位上,老工程師奄奄一息,朝他出手,遞來鋼錘。
“敲鑼...敲鑼...敲...啟程...啟程序...啟程...”
最后一句話還沒說完,工程師爺爺來得及報出真名,就死在了鋼鐵的夾里。
雪明立刻去檢查老爺爺的生命征,再用靈開路破門,將這尸從變形的鋼骨里取出,再注萬靈藥也無濟于事無力回天了。
他的靈只能做到這些事,只能在這種類似恐怖天災的禍事中,保自己一命。
沒時間去緬懷死者——
——沒有時間回頭看了。
雪明爬出破破爛爛的車架,就看見兩臺步戰機甲倒在“泊”中,倒在大卡車的鮮紅柴油里,跟著唯主義傷流下的“高溫”一起燃燒著。
雪明不知道此時此刻敲鑼還有沒有用,它們的電子設備還能偵聽到這聲開機提示嗎?
但是這個儀式他必須完,按照老爺爺說的,恐怕只有站起來的唯主義,才能打敗這些巨人,如果做不到,他和他的伙伴們都會死在這里。
雪明從貨斗中找到了鋼鑼,用盡全力敲響了啟程的鑼聲。
聲波在寂靜的城市中回響,傳出去很遠很遠,比槍聲還明亮。
冰人跟著這低沉的鑼聲看去,扭曲變形的壺型立刻吹出響亮的哨聲——
——手斧從唯主義的鐵臂飛離,它應著主人的召喚,在離開鋼骨時留下新的傷口,突破音速時的炸響幾乎讓雪明的神世界再度破碎。
可是沒等這斧頭飛出去十來米。
唯主義的鐵拳起來了!
它攥住了冰人的手斧,似乎想要借著這份力,把大臂從泥濘中拉出來!
可惜最終它也沒能得逞,鋼鐵指節變形時傳出撕裂悲鳴。
“能看見了!”
兩臺步戰機甲的無線電臺有了新的通訊信號。
“能聽見了!”
巨大的鋼掌將唯主義的子機甲納手中,就像是復雜的機關核心零件。
杰森·梅眼里有了更多的畫面——
——宛如地獄一般的南館街道,還有僵立著,兩耳流臉蒼白的江雪明。
“你已經奏響啟程的大鑼!江雪明!”
這兩臺破敗的機甲,在唯主義的鐵臂中送進形似管的傳送帶,火焰與鑄錘,還有數之不盡的機械臂將它們修復原樣,送去斷臂的傷口,在那里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它們完。
冰人要繼續投斧,將這即將蘇醒的兄弟扼殺于睡夢中。
雪明了絕強的沖擊,連靈的形態都難以維持,只聽悉的音再次響起。
那寬厚的鋼掌勐然蓋下——
——那個瞬間,雪明只覺得一棟樓朝他倒了下來。
那樓房的鐵皮還開了個窗戶,魯野蠻的將他卷進房室之中,接著便失去控制,在復雜的傳送帶中翻滾,在滾燙的鋼軸中瘋狂旋轉,送去更遠的地方。
“他安全了!”溫·米爾斯在杰森側,“專心對付冰人!右臂的能源儲備充足!”
炙熱的要撕裂膛,杰森在怒吼。
“明天究竟是黎明還是黑暗?!”
藍石人時時刻刻都在思念他的四肢,思念他伙伴們。
核電引擎和柴油機組腱與骨骼的力總,功率全開時這條鐵臂產生的強大電場幾乎將濃霧撕開一個巨大的豁口,把所有揚塵都吹凈。
飛來的大斧被唯主義的鋼拳打四片,哪怕只有小臂部分的機械單元在做功,這副軀的出力已經遠超神話單位。
四散的斧刃破片把冰人的肚腹打了個對穿——更遠方的笑面人了誤傷,大都被打斷了。
“就用這對鐵拳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