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歲洗完澡出去，沈遂之也已經在另一個浴室洗完了澡，正半靠在床頭看手機。

    聽到聲音，他抬眸看過來，頓了兩秒又收回目，重新看向手機。

    許知歲咬咬，慢吞吞走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的一角把自己塞進去，躺下後才輕聲說：“那，我睡了。”

    然後聽到邊的男人低低“嗯”了聲。

    他沒再說其他的，許知歲鼓鼓腮幫子，轉背對他，“晚安。”

    過了好幾秒，才聽到他很低的一聲，“晚安。”

    許知歲閉上眼，很快，聽到了邊的靜。

    他側過去關了燈，房間裏瞬間一片漆黑。

    然後他也躺了下來。

    一陣窸窣之後，轉同樣背對了，便沒有再了。

    窗簾很遮，將外麵世界五彩琉璃的盡數遮擋住。

    許知歲睜開眼，房間裏黑得幾乎什麽都看不到。

    可也是因為這樣的黑暗，讓能更清晰得聽到邊男人的呼吸，甚至……心跳。

    當然，也有自己的。

    許知歲抓著被子的手下意識收。

    太安靜了。

    安靜得讓人有些窒息。

    咬咬，實在是不了這樣的沉悶，正想轉時，邊的男人卻先轉過了來。

    長而有力的手臂落在了細腰上，微用力，便讓朝他靠近。

    屬於男人的溫度瞬間近，膛上了的後背。

    他擁著，呼吸拂落到頸邊，熱燙灼人，能讓人了骨頭。

    許知歲睫了，本來繃的都不由得放，綿綿靠著他。

    穿著吊帶睡，他抬手，將肩帶輕勾著撥了下，肩帶便落到手臂。

    許知歲呼吸驟，而他低頭，薄落在了的肩上。

    卻隻是輕輕的著，便沒有再了。

    隻能覺到他著的肩，深深的呼吸著，像隻大狗狗似的，也不知道在嗅什麽？

    抿抿，終於忍不住輕聲問，“你在幹嘛呀？”

    他頓了頓，終於退開兩分，然後隻將下搭在肩窩，“聞聞看，有沒有別人的味道？”

    許知歲怔然一秒，有些無奈，“我……”

    剛開口，他忽然又，“歲歲。”

    許知歲的話吞了回去，輕抿角，低低“嗯”了聲。

    他默了默，語氣放到很低，低到有些委屈，“我有點嫉妒他。”

    許知歲呼吸都緩了緩，便又聽他帶著自嘲的笑問，“我是不是很奇怪？”

    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忽然會這樣？

    真的就因為那個莫名其妙鑽出來的畫麵嗎？

    許知歲凝著黑暗，片刻，在他懷裏轉，麵對著他。

    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後，也能看清朦朦朧朧的影子了。

    不過，看不清他的眉眼和神。

    仔細看著他，語氣輕鬆甚至帶著笑，“沈遂之，你喜歡我，是嗎？”

    他放在腰間的手了。

    不說話。

    笑得更甜，“你是吃醋了。”

    “許知歲……”

    他聲音繃，忽然湊過去，在黑暗中準的找到了他的，親了一下，堵上了他的話。

    然後再著他的緩緩開口，“你就是喜歡我的，我知道。”

    ，卻又執著堅定。

    說話時，的在他上輕蹭著，那種的，讓人不忍釋。

    他放在腰間的手輕移到後背，不由自主的將朝自己得更，想要吻得更深。

    偏偏又適時退開，沈遂之眉心輕，正想要主上去狠狠吻時，又輕聲說：“其實我之前跟你撒了謊。”

    他微愣，“什麽？”

    默了默，語氣帶上愧疚，“我說我做了一場夢，其實不是。”

    “那是什麽？”

    他疑，整理了一下思緒，說：“其實是我之前看了一本小說，你是小說裏的男配。我昏迷之後就到了書中的世界，然後遇到了你。我不知道我這麽說你能不能相信，能不能理解，可是都是真的。我知道那不是夢，而是曾經在另一個世界，或者說另一個時空，真實發生過的。”

    “小說？”

    沈遂之果然很迷，許知歲“嗯”了聲，又解釋，“你說的那個‘他’，其實真算起來應該是小說裏的人，‘他’是沒有自我意識的，他的一切思想都是作者在主宰。”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所以，‘他’不是人？”

    許知歲，“確切的說，是紙片人。”

    沈遂之恍然大悟，“紙人。”

    所以‘他’才是妖！

    許知歲，“？”

    無奈，“這不是重點。”

    “那什麽是重點？”

    他顯然還在沉思說的小說世界，許知歲沉默了下，緩緩開口，“重點是，你剛才問我，為什麽說你，為什麽要跟你結婚？”

    沈遂之忽頓，看著黑暗中模糊的廓，輕抿角。

    歎了聲，“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會願意跟我結婚呢，為什麽會這麽快就喜歡上我呢？”

    沈遂之皺眉，“什麽意思？”

    許知歲聲問他，“你覺得，自己是那種隨便見著一個人就會跟結婚的人嗎？”

    沈遂之嗤了聲，“當然不可能。”

    他是那麽隨便的人嗎？

    “所以，你跟我結婚的決定，並不隨便。”

    許知歲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帶著笑的聲音在黑暗中聽來，特別讓沈遂之心難耐，很想掐一下此刻的笑渦。

    他在煩躁，倒是笑得開心。

    而已經輕輕環著他的腰，將腦袋靠在他頸邊，輕聲繼續，“因為你本來就是他，不管你記不記得，你就是他，是擁有了自我意識不再被人縱的沈遂之。”

    “所以你才會跟我結婚，才會喜歡上我，才會說要學會去我……才會，想要給我所有最好的。”

    “你想帶我去坐過山車，想要給我一場冬日初雪……這些，都是你曾經想做，卻沒能做的事。”

    許知歲沉默了幾秒，低頭，也在他肩上親了一下，的吻和聲音都輕到像羽，在他心尖上，

    “沈遂之，我的上隻有你的味道。”

    頓了頓，又親了他一下，說：“就好像你的上，也隻能有我的味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