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疑一邊吐槽時，臥室門重新打開了。

    沈遂之回頭，許知歲紅著臉站在門前，小聲對他說：“我先去洗漱，很快的。”

    他點點頭，又輕聲說：“不用著急。”

    許知歲點點頭，正想走，目微重新看回他。

    沈遂之也看著，“怎麽了？”

    “你……”

    許知歲角了，想問他是不是心不好？

    可那麽多人都看著他們，默了默，還是什麽也沒說，“沒什麽，我先去洗漱了。”

    家裏隻有一個洗手間，還不在臥室裏，隻能頂著糟糟的頭發，在二十幾個人各自複雜的目中又跑進了洗手間。

    心裏頭總是掛念著沈遂之，又因為待會兒就要化妝弄頭發，隻簡單的洗漱幹淨，頭發也就隨便梳理兩下便出來了。

    前後不超過五分鍾。

    隻是沒想到，這一出來，發現剛才客廳裏還滿滿當當的人都不見了！

    隻有沈遂之抱著手臂坐在沙發上，微低著頭。

    剛才把西裝外套給了，他此刻便隻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

    袖口輕挽了兩層，領口卻是扣得整齊，一不茍。

    聽見聲音抬眸看過來，神冷淡，沉默不語。

    許知歲怔楞住。

    平時沈遂之不說話很安靜的時候，也有種很能迷人的清冷。

    可卻看得出來，他此刻的清冷，是真的。

    和他對視片刻，抿了抿，輕聲他，“之之？”

    他目微，終於朝出手，“過來。”

    許知歲咬，朝他走過去，把手放進他的掌心。

    他手指微蜷，將的手輕輕握住，再稍用力將拉到了他的上。

    圈住的腰，下抵在的肩膀，閉上眼低聲，“歲歲。”

    許知歲偏頭，看著他的側臉，終於把剛才就想問的話問了出來，“你怎麽了？”

    他嚨滾了幾下，開口，聲音嘶啞，“我有些害怕。”

    “害怕？”

    許知歲皺眉，“害怕什麽？”

    難道他也有什麽婚前恐懼癥？

    正疑，他又聲音更低的，“寶寶……”

    尾音拖著，顯得莫名傷和委屈，許知歲甚至覺得他的聲音略帶著抖，說：“你別離開我。”

    許知歲咬咬，更加疑，“我不會離開你的啊，我怎麽會離開你呢？”

    他睫輕著，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可是，我都夢見了。”

    “夢見什麽？”

    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果然下一秒他就開口，“夢見，你在我懷裏，離開了我。”

    他的聲線是真的在，帶著極深的後怕。

    醒來時確定那隻是夢，還在他邊，他安心了兩分。

    可到底無法徹底心安。

    特別是在查過那些紙片人的資料後。

    他很害怕。

    怕自己依然隻是個無法控製自己的紙片人，怕自己沒有辦法對好，永遠沒有辦法真正去。

    也怕自己有一天，會再次失去。

    特別是在看到醒來，站在他麵前，聲音的他“之之”的時候。

    夢中的一切席卷而來，他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忽然離開！

    想到這裏，他圈著的手越來越，恨不得將進他的裏，這樣，就永遠也不會離開他了。

    許知歲實在是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夢見這個！

    當時不告訴他是怎麽離開的，就是覺得丟人的。

    可現在他夢見了，而且似乎誤會了什麽？

    覺到他抱著的幾乎都在抖，箍著腰的手臂很，得讓有點疼。

    可沒掙紮，隻是輕輕捧住他的臉讓他抬頭看。

    他眼尾略微發紅，眼底盡是悲切。

    許知歲忽然怔了幾秒。

    這樣的悲傷，也是以前的沈遂之不會擁有的緒。

    除了最後，離開他的時候，聽到的他撕心裂肺的吼聲。

    可沒有看到，不知道他到底會難到什麽程度。

    心口的緒忽然洶湧，有疼，卻也有說不出的驚喜。

    因為知道，懂得了悲傷的沈遂之。

    總有一天，也會懂得的。

    輕咬咬，微抬下，在他眼角輕輕的親了一下，聲音溫而溫暖，對他說：“你別難過呀。”

    他目微，嚨狠狠滾咽。

    彎，“不是因為你。”

    他皺眉，輕歎，“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是一個小說世界，而當時的我是小說世界裏的一個配。”

    “那本小說的配結局本來就不好。所以，不管我有沒有做過那些小說裏說過的壞事，到了那個劇節點，為配都會走到那個結局。”

    “隻不過那時候的我不知道這些，所以，當時湊巧在你邊而已。”

    如果知道結局無法改變，肯定不會讓他跟結婚的。

    頓了頓，又親了親他另一邊的眼睛，輕聲說：“所以你別難過，也別怪自己，這些跟你沒有關係。”

    的哄是有用的，他的心總算鬆了許多。

    因為說，不是他害死了。

    可他眉心還是的，“小說的結局？”

    他看著，忽然想到什麽，“小說的結局，是不是陸厲梟和那個什麽落……”

    頓了頓，他沉聲補充，“是他們傷害了你。”

    許知歲詫異，“這你也夢到過嗎？”

    他點頭“嗯”了聲，想到那個殘忍的夢，嚨口像是有冰冷的東西堵著，痛得厲害。

    許知歲卻搖搖頭，“也不算是我吧，小說裏的配結局，我也隻是看過小說，所以應該不算是我。”

    說完又疑，“可是你怎麽會夢到小說劇呢？”

    有些難以想象，他腦子裏到底有多記憶？

    原來的小說世界的，還有穿越過去的世界的，甚至包括現在的？

    三個世界的？

    這也太牛了吧！

    正想著，他說：“可能因為，我本來就是個紙片人吧。”

    許知歲，“……”

    他接能力這麽強，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正無奈，他忽然又低聲，“歲歲。”

    “嗯”了聲，他靜靜看著，“其實就算我們之間，注定會是悲劇……”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頓。

    而許知歲目一，想到了原本的小說和穿過去的小說。

    好像的確都是悲劇。

    可是……

    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忽然又彎笑了笑，那些傷似乎都不見了。

    指尖輕輕了的臉頰，他說：“下一句，等以後我再跟你說。”

    等我，真正能說出，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