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棺材也沒敢靠近,生怕那裡面的老道突然爬起來又一把抓住了他,他只是向鶴道人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
「告辭!」
「告辭!」
溫神佑說完就朝著外面走去,五短材卻走出了大長大步的飛躍覺,一步跳過門檻出了門便越走越快,隨後逃也似的離開了紫雲峰。
「走走走,趕走。」
「司馬,怎麼了?」
「這鬼地方,人都有點問題。」
溫神佑回去的路上,天漸暗。
這一次他沒走江邊,走的是大道,陡然到一山腳下,便聽見了幽幽之聲從遠方傳來。;
一子披著白正在墳塋前哭嚎,撒著紙錢搖著幡,口中喊著。
「歸去來兮~」
「歸去來兮~」
溫神佑掀開簾子聽著那淒悽慘慘的哭泣聲,雖然明知道那應該是人,但是卻不敢過去。
他又想起了那棺材裡面瘋瘋癲癲的老道,還有那夜裡出沒向著自己招手嘿嘿發笑的漆黑鬼神。
自寒食節那天過後,這些日子他再也不敢嘲諷那鬼神之說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繞道,繞道。」
但是繞道另一邊,又聽見有人撒紙錢呼喚亡者之魂,這又讓溫神佑想起了老道被鬼神喚了名字只能等死的場景,心中越發驚懼。
「再繞,再繞。」
繞了幾,這附近到都有祭祀先祖和沿道撒錢的人,寒食清明節過後,每到黃昏之時這附近的鄉民都會這般做,早已形風俗。
但是這風俗,卻讓留下了心理創傷的溫神佑覺到很不好了。;
他在馬車車廂里過簾子看著愈來愈黑的天空,心中焦急不已。
「往後。」
「這寒食節和清明前後,過了下午打死我我也不出門了。」
「這大路上,誰知道走的是人還是鬼啊!」
——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老道已然認命了,沉迷在服丹之後的醉生夢死之中,但是此時此刻,他記憶里看到的畫面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似乎又回到了神峰之上,壽宮裡的那面雲壁前。
那個時候他也服了丹。
按照他參研了半生的道法來說,正是開了天眼和神識,可看的時候。
雲壁之下,神巫手持符詔號令鬼神,開天地之門。
雲壁之,群鬼諸神皆戴各面盔,遊於虛冥之中。
「怪不得,怪不得我不了啊!」;
「我既沒有仙聖符詔,也沒有神鬼之面。」
「上不能登天仙,下不可地為神。」
「可悲。」
「可嘆。」
夢中。
老道覺一個人走在漫漫長路上,周圍一片漆黑不見天日,天頭上連月亮都看不到。
路上有惡鬼出沒,衫襤褸臉上似乎是帶著鬼面又像是畫著鬼神之紋,既看不出男也不知老。
雷霆閃爍,下有高丈余的鬼神揮舞著邊,似乎在控著雷電。
群鬼諸神之中,老道猶如鶴立群,顯得格外突兀。
因為。
這裡面就他一個人臉上什麼都沒有。
走著走著,遠黃泉河滾滾而下,遠有一渡口,近有一石橋。
老道朝著那石橋走去,卻被一小鬼攔住。
小鬼自稱是鬼差,問他。;
「爾何人啊?」
老道在外面自稱道主,到了這裡卻低聲下氣地說道。
「某乃陸,死後為鬼正前往幽都冥府。」
那看守鬼門的鬼差聽罷,哈哈大笑。
然後指著老道的臉,唾其面說道。
「沒有鬼神之面,也想當鬼?」
「我呸!」
「你也配。」
陸別說鬼門關,連橋都沒能進去,被趕了回來。
——
紫雲峰上。
眾道人守了一夜,夜裡雖然有寒風陣陣,但是卻並未見那鬼神也沒有來收走陸的魂。
不過這也正常,鬼神據說有匿之法,他們只要不想要讓你看見,你便看不見。
在鶴道人和一眾道信眾眼中,那寒風吹得幡幢獵獵作響的時候,陸就已經下了幽冥了。;
「天亮了。」
「天亮了。」
「道主啊,你就這樣走了啊!」
「道主……道主啊……」
然後眾人哭哭啼啼的,準備抬起棺材將老道給葬了,卻沒有想到裡面裡面有靜。
棺有人在推搡,還伴隨著啜泣聲。
眾人驚懼跑開,反而是鶴道人早有準備,上前打開了棺蓋。
棺材裡,老道那眼珠子直瞪瞪地看著天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老淚在眼角縱橫。
鶴道人見過了老道瘋瘋癲癲的姿態,也不害怕。
低頭問道:「道主,何故不肯下間,莫不是地找不到門?」
老道痛哭流涕:「非也非也,下是下去了,是那間不收我,上天無符詔,地無鬼相,連個鬼我都當不啊!」
老道垂死掙扎驚坐起,如同殭出籠一般從棺材裡面爬了出來,化悲憤作勇力。;
「間小鬼欺人太甚,老道定不能饒你。」
「等老道再修一修,下去之後定要讓你好看。」
鶴道人和一眾道信眾面面相覷,不知道這間小鬼從何而來,是老道真的見到了,還是做夢夢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