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甚至不是報復，彌雅從聖約山帶走了一些東西，星匕首之中殘留的信息指向十二星共耀之地，第一賽區、第二賽區那些頂尖的公會不可能放棄這一點，而七海旅人號將要面對的，會是一場暴風雨。

  他要思考的並不是如何避免這場暴風雨，空海上的水手們總會面對一場又一場暴雨，真正安全的方法是躲在安穩的港口之，一輩子也不踏上這條道路。

  但既然他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畏懼的道理。

  而怎麽樣才能在暴風雨之中幸存下去？

  唯一的辦法是使自變得更強。

  為了迎接可能到來的一場場衝突與爭鬥，現在的七海旅人號的確已有些不太夠用，首先他們需要那些可以應對衝擊的設備，魔導炮、船用護盾，尤其是防護設施。

    他們的敵人可能有很多，但七海旅人號只能容忍失敗一次，因此防護遠遠優先於攻擊，其次則是機。

  最好的防護莫過於迷鎖結界裝置演變來的大型護盾，除了探測儀作為風船的‘眼睛’之外，防護盾往往是一條浮空艦上最、最大型與最複雜的設施。

  除了直接購買現的品之外，構造護盾是一個專業極強的系統工程，好在這難不倒方鴴，他早在銀之塔的試煉之時就已有經驗，何況這算是他的夢想——他怎麽可能毫無準備。

  但最基本的護盾滿足不了七海旅人號的要求，一個幾千Ew的船用魔導護盾，最多不過在同等級風艦的齊下支撐一兩，其中Ew是護盾能量層級的單位，它指向以太，是指魔導護盾在瞬時與持續輸出之中最大可以提供的功率。

  然而可以想象的是，七海旅人號未來一定會面對比自己強大得多，而且數量遠勝於自己的敵人，通常意義上的護盾不但毫無意義，反而會為拖累。

  但方鴴其實有一個現的想法。

  一張藍圖在他腦海之中勾勒出清晰的線條，那張藍圖有一個名字——蘭德的魔力回收裝置。

  事實上這張藍圖他已經拿到手許久了，但不得不說那位不為人知的煉金士留下了一個天才的創意，與與之相關的繁多的需求的專業知識。

  他先是花了半年時間學習儀軌會的學識，然後又一一將‘星狀網脈’、‘龍鱗序列’與‘天界知識’學到手，他從二十多級到三十多級之間如同鴻一樣的等級躍升，其中一多半的時間都投到了學習這門學識上。

  它與其說是一個裝置，倒不是說是一門深的系統學說，而那個魔力回收裝置不過是這個學說當中最不關要的一環，它的結論在質世界中的實際應用。

  而今他早已今非昔比，從那個煉金學徒，到了今天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多個領域的大師級水平，甚至在銀之塔中，他還和學士們學習過相關的領域與技巧。

  魔力回收理論要求的領域雖然繁雜，但與學士們的博識相比也就不值一提，他在那裡開始正式走上這條道路，而今要重現這類裝置已不再是什麽不可能的工程。

  甚至藍圖上E/F/D級的限制，都被他一手推至了A/B級，但什麽等級其實並不重要，關鍵是大型化——不風船也有用E級魔導爐的，就因為便宜。

  風船本質是一個大型的魔導設備，其上有無數的子系統，而以凡人這個世代對於以太的利用水平，這些子系統無時無刻不在向外逸散著魔力，這其中尤其是火炮、魔導爐與風元素發生裝置。

  如果魔導火炮的每一齊，所逸散的多余魔力都可以被魔力回收裝置所捕捉，然後將多余的魔力轉輸到這個新型的護盾結界之中，那麽毫無意外地立刻大幅度提高護盾的持久力。

  方鴴將計算工作丟給了自己的助手——崔希小姐，而後者得出的結論是，可以將七海旅人號這一等級的風船的護盾防護水平，提升至一個數量級，而續航水平更是遠遠勝之。

  這已經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強度。

  方鴴將這個計劃稱之為‘未來護盾’計劃，它代表著艦用設備的下一個階段，當這個技被推廣開來，毫無疑問當下的風船會全部迎來更新換代。

  當然，七海旅人號自然會為它的第一個益者。

  而雖然崔希對於這個土得掉渣的工程名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裝置劃時代的意義，它未來有兩個方向，無論是大型化還是小型化都足以引起一場革命，不過眼下還在拚了命的學習相關的知識。

  時間轉化為經驗，正在緩緩改變著這位來自第一賽區的工匠小姐的認知。

  但在改造升級的過程當中，還有兩個難點。

  一個是足以相匹配的新一代的船用魔導引擎，這方面方鴴已有眉目，妖之心仍舊可以發揮較大作用，而作為魔導爐的基底，他可以使用下一代的一式水晶。

  ε水晶。

  ε水晶其實也是符合他們現等級的下一代魔導爐用無屬水晶，他早就已經設計完畢，並已經將試用投實驗階段，但要改造船用魔導爐，還要經歷大型化設計。

  大型化的無屬水晶並不是簡單等比例而已，他首先需要找到一個更合適的載，而方鴴其實已有目標，他看中了冰長石——這種古老的魔力水晶說不定能在今天綻放出新的彩。

  不過要搞到冰長石並不容易，這也是他來聖休安的原因。

  第二點則是魔力回收裝置本需要的空海之鱗，那些從浮島鯨上蛻下的最年長的鱗片，其中飽含著風魔力的浸潤，這種鱗片極為珍貴，在第二世界也不見得有多。

  酒保告訴他那些大都會更容易見到這些珍貴得材料，但他何嘗不知道，可一來七海旅人號已經不再適合在那些地方拋頭面，二來在這附近也只有聖休安一可去。

  如果聖會能解決他的這些麻煩，那麽關於力升級的部分，船帆與橫翼帆，還有船上的其他子系統，反而是一件簡單的事，七海旅團大概會花上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來建造這艘新的七海旅人號。

  如果一切都趕得上的話。

  一道人影穿過人群來到他邊。

  眾人的目不由落在這位貌的士上，但對方上兩把黑沉沉的匕首不讓他們噤聲，一位貨真價實的夜鶯本就意味著不好惹，何況對方還是最危險的那一類。

  影子。

  麗莎看也不看這些人，徑自來到方鴴邊，看著自己正在出神的團長，不由搖了搖頭。另一個人跟在邊，一眾海盜已經認出了對方的份，那一頭醒目的紅發與船錨耳墜上閃閃發的寶石，都無不說明其出。

  有人已經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對方沒有錯穿著鯊海盜的裝束，但看他逃走的方向，是向著鯊海盜的浮島而去。

  “凱瑟琳……”

  “竟然還敢回來，”人們彼此換著驚訝的目，竊竊私語著，“聽說劫走了沙，那家夥在船上？”

  凱瑟琳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仿佛從未將這些人放在眼裡，一手放在自己的劍柄上，周圍的海盜便齊刷刷退開一圈，用一種驚懼的目看著這位海盜。

  方鴴就算是再出神，面對這樣的場景也難免反應過來，“凱瑟琳士，你太顯眼了。”

  “不關鍵，”凱瑟琳道，“自由港有自己的規則，要是他們不長眼睛，倒霉的只會是他們自己。你放心，就算是鯊海盜的人也不敢輕易找我們的麻煩，我借他們一百個膽子那些人也不敢與我去角鬥場。”

  “那我們離開時怎麽辦？”

  “不怎麽辦，”凱瑟琳颯然一笑，“他們查不到灰鹿號頭上，自由港有那麽多船，你真當沙的人一手遮天了，但這裡是聖休安，聖休安有自己的運行規則。”

  “至於那之後，”輕描淡寫地說，“難道你還打算用一輩子灰鹿號？”

  方鴴怔了怔。

  而麗莎看著他手中的金屬方塊，不由搖了搖頭，“團長大人，”拉長了聲音，有些‘溫’地問道，“我委托你到這裡來打探消息，你打探到了些什麽？”

  “呃……”方鴴楞了一下，仔細回想著自己收集到的報，“我打聽到了，在聖會可以換東西。”

  夜鶯小姐默默地看著他。

  “然後呢？”

  “然後？”

  “這些不就是凱瑟琳士告訴過你的報麽，”麗莎瞇著眼睛看著這家夥，“你將它們複述了一遍。”

  “是、是嗎？”方鴴老臉一紅，心想好像還真是，不過他的確不怎麽擅長和人打道——他不由有些無辜地看向一旁高大的酒保，仿佛在責備對方怎麽沒給自己提供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酒保看了看夜鶯小姐，再看了看他，不由出一副莫能助的神態來。

  倒是一旁的凱瑟琳噗嗤一笑，頗有意思地看著這對年輕人，“你也不必怪他，消息與消息之間自有不同，艾德先生應當已經清楚聖會的質，從側面驗證了我的信息。”

  提示道：“是吧，我的合作夥伴？”

  這番話不由引得人們側目，這位赤發海盜的合作夥伴？他們不由再一次打量了方鴴一番，看不出這年輕人上有什麽值得注意的要素，除了他那一引人注目的煉金士大之外。

  但領上的海林晨星，實在與他年輕的外貌不太相稱，在聖休安並不是看不到聖選者，但的確與外界相比了許多。

  方鴴總覺得這位海盜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但他也來不及想太多，趕忙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樣，我們也沒別的更好的選擇，總得去聖會試試運氣。”

  他看向麗莎：“麗莎，你呢，你們那裡有什麽報。”

  夜鶯小姐微微歎了一口氣，“借一步說話。”

  三人來到酒吧的，方鴴拿出一臺者，張開沉默力場，以無形的罩將外分開兩個世界，然後才開口問道：“關於禍星的事，在這附近有什麽傳聞麽？”

  “有，還很多。”

  麗莎點了點頭，“和那瓦爾塔以及在我們在附近的港口之中調查到的一樣，聖休安最近也起過霧，聽說還有一輛艘風船在霧氣之中失蹤，但是海盜們的消息來源太不可靠了，我至今還沒調查到那兩艘風船的名字。”

  方鴴不由看向一旁的凱瑟琳，難怪對方這麽自信，看來在這座龍蛇混雜的港口之中，要想得到一些準確的信息的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這裡所欠缺的就是秩序，而自由則往往意味著混，紛的消息會掩蓋真相，要想從一片混沌之中理出線索，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海盜們可能辦不到。

  “不過禍星帶來的影響僅限於此了，”夜鶯小姐又道，“除此之外倒沒有什麽別的征兆，更不用說像那瓦爾塔一樣出現大面積的失蹤，那裡倒更像是一個孤例。”

  “不過引起我們注意的是另一件事，”看了看窗外，回過頭，從懷中拿出一株雕飾，“團長大人，這不是工藝品，而是一棵樹的樹枝。從半年之前開始，聖休安附近的樹林就開始大面積枯萎，枯死的植被最後會變這個樣子——這不是傳聞，我和凱瑟琳士親自去看過，那裡有大片大片這樣灰白的森林。”

  方鴴看著那件東西，那像是一株樹的樹枝，或者是某種珊瑚——它分叉的枝丫表面布滿了鈣質沉積，呈現出灰白的結晶狀。

  麗莎將樹枝到他手上，這個細微的作便讓樹枝的一部分斷裂開來，化作晶塵落在地上。

  “死疫？”

  方鴴有些訝異地出聲。

  那是那場蔓延整個巨樹之丘鄉野的疫病，它本並不影響人畜，只在森林之中蔓延，枯萎的樹木會變得灰白，最後鈣化，整片整片的森林變一片死地。

  最後影響到了巨樹之丘聖樹的核心。

  這場瘟疫傳到了考林—伊休裡安了？

  “還不清楚，”夜鶯小姐搖了搖頭，“海盜們不重視這些，我們是從自由港的居民那裡打聽來周邊的變化的，但這些枯萎的樹林蔓延並不廣，因此還未引起重視。”

  方鴴沉默了片刻，心中到兩者之間有些聯系，“麗莎，你認為這和禍星有關麽？”

  “可能有，但我也只是提醒一下團長而已，”麗莎道，“這是目前我們對於赤月和周邊環境改變唯一的線索，這些線索之間有沒有聯系，還不好說。”

  方鴴點了點頭。

  他默默收起那株灰白的枝丫，目看向酒吧之外，“既然你們回來了，那我們就前往聖會一行吧，羅昊他們應當已經在那裡等待許久了，完在這裡最後的工作，然後返回那瓦爾塔。”

  夜鶯小姐輕輕頷首。

  但正是這個時候，凱瑟琳手按住兩人，因為已經看到，大門的方向有人走了進來——那些人上穿著統一的裝束，但並非是鯊的人，而是傑弗利特紅隊的火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