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休息了一陣，接就被人派去完那些堆積如山的工作，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去森林之中檢查事先布下的信號塔。

  那種小型水晶塔被巨樹之丘人用作資與人員的運送與折躍，他們在銀之塔中就見過一次了，方鴴自己並不是外海學派的工匠，但僅僅是檢修的話只是見習工匠也就夠了。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其他的工匠學徒，畢竟檢修水晶塔是一項大工程，任務難度不高，但十分繁重。

  裡裡外外需要十多人共同完，還需要花費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對此崔希頗有微詞。

  “他們給我們安排的就是這樣一個任務？”語氣有點惱火，“這種事見習工匠也乾得好，需要兩個高階煉金士出馬，這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方鴴的心態倒還平和，“先別急。”

  他拉下風鏡，將自己的意識投主水晶之中，注視著那片星的海洋，以太的世界對他來說並不陌生，檢查這座水晶塔對他也毫無難度。

  但他的意識在水晶的網脈之中奔行，他想要看看這支靈先遣隊在這片森林之中深到哪一步了。

  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一異常，事實上水晶網脈之中的世界與他去過的另一個意識之中的世界很像。

  那就是海——

  在治療希爾薇德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與彌雅去過海，也就是以太的汐掀起波瀾之。

  雖然蜥人所見的海已經熄滅，但事實上星輝與元素仍在那個界域遵照一定秩序流。

  已故之神神力的碎片散落在這個世界之中，他們一點點從那個世界之中將娜爾蘇妠的神職收攏起來，形一個微渺的種子。

  而艦務小姐所的詛咒，也因為這個神力的種子而得到治愈。

  方鴴早就知道，以太網脈和海有相似之，或者不如說水晶塔所在的網脈本來就是海在質界的映。

  以太在網脈之中的流，也是遵照於海之中星輝的流的規律的，通常而言，也就是從富集點流向稀缺點。

  就像是水流從高流向低一樣。

  也像是流砂之中的凹陷，讓沙子總向中央匯攏。這是因為他的以太概論是來自於蛛網理論，因此他所見的海就應當是這樣一個形態。

  不過眼下以太的流顯然出現了異常，就像是整片海洋之中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所有的以太都正向著那個黑匯聚過去。

  由於星輝就是世界的本質，而以太不過是星輝的投影，因此被汲取的以太其實就是星輝流失的另一個寫照。

  當星輝逝去，森林自然失去生機，影在森林之中蔓延，灰的死亡如影隨形，這便是將生之死、凋亡之亡。

  這不算什麽，不過人們普遍認為星輝的逝去是因為凋亡士的殞落，的死就像是在自然編織的妙平衡之中撕開了一條口子。

  而星輝正從這條口子之中源源不斷地流失。

  但真的是如此麽？

  靈布下的水晶塔顯然是向著這個漩渦深蔓延的，它們共同指向森林之中的一個點，也就是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所在的位置。

  它們顯然不僅僅是承擔起資與人員輸送的任務，更像是向著灰域之中出的須。

  不過這支大軍還未征服古斯灰域，因此‘須’也止步於這個區域，不過這已讓方鴴確認——

  靈廷似乎找到了一些方向。

  他之前對此也一片迷茫，但直到羽帶回了那個消息，灰的死域來自於巨樹之丘的地下，那下面一定發生了什麽。

  那就是那個黑所在的位置。

  “那個地方做大空。”

  羽告訴他。

  當然這些知識既不來自於龍後阿萊莎，也和辛薩斯蛇人的傳承沒什麽關系，純粹是他在冒險者協會打聽到的。

  巨樹之丘各方當然不會沒發現這麽明顯的以太網脈異常，工匠協會不止一次踏足亞沙之痕與灰域正是因此。

  聖樹泰拉卡的下方並不存在真正的土地，它的系可以從雲海之中直接汲取以太魔力作為養分，茂的支構了這片大陸。

  而系的中央是錯綜複雜的網道，那些網道共同通向一個中央區域，那個巨大的球形的地下世界，被稱之為大空。

  裡面沒有生活著傳說中的地底人，只有一些居生，冒險者協會派人深地下去探索過，但同樣一無所獲。

  但他們過了一個地方。

  方鴴從主水晶上收回手。

  至他認為巨樹之丘人可能過了一個地方——

  那就是海，蜥蜴人們所描述的那片海——神長眠之地，神殞落之地，星輝誕生之地。

  以太不過是海的投，那個汲取的一切的漩渦可能並不存在於質界，人們所見到的不過是它的一個投影而已。

  而真正的裂口，實際產生在海。

  這或許也能解釋海所發生的異常，蜥人們為什麽會認為海熄滅，也許那裡正在發生一些不為人知的改變。

  而這，這就是死疫的來歷。

  只是質界生活的人去不了海，而他卻去不了大空，那個地方在古斯灰域的正下方，在災枝蔓延的今天。

  憑借七海旅團一己之力很難抵達那個地方。

  而這正是他最後選擇留下的原因。

  方鴴回過頭去，外面的工匠正走進來向他們匯報，“艾德先生，水晶塔外圍已經檢查完畢了，我們要去下一個地方麽？”

  這些人大多都是學徒，職位最高的是一個有三枚銀星的正式工匠，是一個自由冒險者，因此對兩人十分推崇。

  方鴴點了點頭。

  這些畢竟都只是他的猜想，他還需要更進一步驗證自己的想法，他當然不可能真的把時間浪費在檢修水晶塔上。

  不過眼下還見不到那位工匠大師，先乾一點別的事也不錯。

  這不是已經有果了麽。

  方鴴有些小得意地看了看一旁的崔希，這個來自於聖禮公會的妖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

  他們其實早就推斷出這個結論了，在看來這還是多此一舉。

  “要是他們早先安排我們去維修裝備，團長大人又打算怎麽辦？”

  “他們不會的，率之子又不是傻子，我們不僅僅是工匠，還是冒險團，他們不會放著如此便利的人力不用的。”

  “所以你早就算好了？”崔希有點意外地看向他。

  “呃，也不算吧，”方鴴搖了搖頭，不過他們領到進灰域之中的任務的可能是很大的。

  接下來，就是看他送過去的那東西，能不能如期奏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