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雙喜臨門

衙役無法繼續讀榜了。

也沒有人在乎他是否繼續工作。

包括衙役自己。

歡呼聲徹底噴薄出來，不止從安寧大街，更是來自金海的每一條大街小巷，一時間好似連城池都搖了。

人們跳著、著，抹著通紅的眼眶，將自去年戰蛇人後積攢的緒通通釋放。

從正和三年起至今，本由李鶴鳴標定的金海舊曆，翻過新篇。

「八十二啊？！怎麼第一次上榜就能到這個位置？」

崔玉堂大笑回道。

在金海所有人的記憶中，這番喜氣是生平僅見。

一句說完，他只覺得冥冥中許多堆疊在心底的緒，都隨過庭之風紛散。

洪勝背對眾人，慨然嘆息。

他循著應仰首睜眼，恰直視中天之日。

高俊俠聞言卻搖頭。

「紅哥兒，一年半前我心魔難破，是洪範替我開解。」

這時候，街邊又騰起個聲音。

每字每句如同蓋章落印。

人開始自安寧大街上散去，流往洪府方向。

「這種事我怎麼敢早說？」

木桌相連如龍，被各式菜肴堆滿。

很快，消息傳播出去。

歡呼聲終於下來了些，衙役清清嗓子，又開始「氣鎮山河」。

下人們往來不停，隨時撤下空盤、更換餐、打掃桌椅。

這些洋溢在空氣中的聲音，彷彿漂浮的泡沫，描摹出無形之的形狀與彩。

「紅哥兒，二弟的芒太耀眼，我早就知道自己比不過了。」

「勝兄長，怎麼了？」

在許多人攛掇下，衙役又專把天驕榜第八十二位的文字挑出來讀了再讀。

即便如此，人手依然不夠。

所有人朝門外看去。

莫說烈火烹油，

此話一出，又是喧天人聲。

「可惜二本人不在。」

此之謂塵埃落定。

待笑意窮盡，他閉上眼，靜靜傾聽遠傳來的喜悅談笑。

高俊俠回道。

高俊俠看著好友，定定說道。

這些畫面、聲音，看在、聽在金海其餘各家人眼中，便恰如洪氏氣運。

已然無法阻擋。

他輕聲問道，略有擔憂。

一句說完，高大邁步離去。

「二弟，為兄認輸了。」

三遍后，他已口乾舌燥。

后廚備菜將盡，廚子一聲呼喊，洪傑便奔去豬欄單手提了頭豬往水邊現宰。

「自那以後，我便知道自己不如他，只是心底難免保有遐思。」

「也不知他下次何時再回金海……」

遲心赤驟聞此言，連忙想說些什麼，卻頭腦過載，不知說什麼好。

「是啊。」

崔玉堂拉住他，問道。

要是把心暗線點明，所有描寫一致突顯，那真是一點爽不起來，觀眾只會覺得復仇殺人怎麼越殺越憋屈。

他突然開口道。

「二打贏蘇佩鋒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百。」

多是搞砸了。

喜上加喜，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自小無境后整整四百八十七天，吾終得見明！」

那火球映在目中，緩緩融化，鍍滿雙眸。

「我無怨，只是氐惆。」

洪勝遙長空，輕聲道。

遲心赤自屋出來。

何時回飈舉，吹我雲中？」

卻是比原版改了個字。

「你到底心，我卻早猜到了！」

席上席下，只有賓主之分，沒有武者與凡人的區別。

······

洪府前的巷子里搭起了長棚。

「回去練武。」

「轉蓬離本，飄搖隨長風；

「洪勝公子可是突破了？」

在那之後，浮上來的不是頹喪，而是輕鬆。

【天驕榜第八十二，『赤沙』洪範……

洪勝猜出他的想法。

崔玉堂卻是輕輕嘆息。

這回無人再打擾他。

洪勝搖頭失笑，竟笑出眼淚。

「今日金海洪氏二公子登上天驕榜，是我家，也是全金海的大喜事。」

「不必安我。」

高俊俠按著窗檯，用呼喊般的音量費力說道。

四句念完，高大轉便走。

屋裡，洪武正朝著鄭準敬酒，突然察覺到先天火行靈氣擾。

桌面上，素不相識之人吃喝劃拳。

他語帶得意。

PS：上一卷想來想去不知道怎麼改。

「我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正和二十九年四月初五，洪範《炎流功》破天人境界。】

洪勝搖搖頭，出個笑容。

他輕易便瞭然了好友的緒。

事如此重，言語如此輕，如何敢說？

未久，一張黃榜讀完，眾人意猶未盡。

洪勝突然便明白了。

「你幹嘛去？」

崔再追問。

「不去洪家那邊捧場了？」

「鵬鳥騰於金海，今已駕馭風雲，將俯瞰天下。」

滿桌言語作霎時停頓。

高俊俠也不再做聲了。

於是許多朱騎紆尊降貴主搭手。

洪福一人從手掌到肩膀托著八個大盤子，邁過門檻無視滾燙。

他說道。

「從此時起，直到五月初十，府外連擺十日流水席，酒管夠，還請大家都來捧場！」

桌面下，小半城的家犬共襄盛舉。

崔玉堂久久注視著空曠下來的街道。

「到時高俊俠有何臉借他長風？」

還是寫上本書時有過的總結——要搞表達不能往主角上去，矛盾、耗、糾結等東西只能放在配角上，否則一定與爽點衝突，這是網文的基本調。

正當他心頭一的時候，同桌的金海守備胡昂已然起發問。

「我怕待二再回金海，自己還是個貫通巔峰……」

「紅哥兒，好多年來，我都以為今日這一切，只會是為我準備。」

「某家洪明。」

「正因如此，這份比較心反而得我不得寸進，非停下來等到他不可啊……」

一年多來，正是一直放不下的比較之心了枷鎖。

「結果只隔一日，他又當著破浪刀與彈指霹靂的面突破天人，那排名必然再上層樓！」

非如此，哪怕是相鄰的人也聽不清。

他雙拳握，心中似有熱流涌過，不由誦起西京流傳過來的洪範破境詩。

崔玉堂看著他的背影，好似重新認識了這位金風樓的東。

樓臺上，高俊俠哂道。

於一片漆黑中，洪勝看見了火焰。

堂檐下，洪勝看著玄關進出不停的人流，聽著翻牆過來的鬧騰聲，怔然長久。

他說著，心中又響起午時衙役的三遍復讀。

「瞧你能的，你猜到了怎麼不早說？」

引以為戒。

另，今日還是一更，但第三卷大綱已有了基本框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