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鐵手
「當然不是,否則整個百勝軍都是我弟子了。」
段天南笑回。
洪範聽出潛臺詞,不由側目。
「沒錯,百勝軍用的軍中武道,就是剛剛那門《鐵手功》。」
段天南點頭。
「我從前聽聞,段大哥練的不是《鐵掌功》嗎?」
洪範疑道。
「在其基礎上,我大刀闊斧做了修改,這就有了現在直通元磁四關的《鐵掌典》。」
「我要把武道塞給所有人!」
「直到十五年後突破元磁境界那一日,老子虛而行,追著西方那火球飛騰了三百里,力竭栽進山澗。」
「但這無所謂。」
段天南主作了解釋。
「運濤確實把兩部《逍遙引》都練到了大,但修鍊《逍遙引》需要配合『逍遙散』,否則進度極慢——這配方自是風家獨有的。」
段天南驀然側首,以拇指自示。
段天南卻意猶未盡,似乎還有許多事想說。
「大華九州,不知道我鐵掌開山大名的武者,恐怕不多——謙虛地講,老子的練武天賦不說是登峰造極,至也是萬中無一。」
段天南在伊山湖邊站住腳。
「從先天一合衝到六合,我只三十三歲;如今年滿四十四,眼前只剩元磁最後一關。」
後頭的二人有傾聽的姿態。
段天南搖了搖頭。
在離開西京前,他曾收集過一些關於段天南的資料,其中並沒有這門名為《鐵手功》的武道。
「《鐵手功》不像《鐵掌典》,對天賦要求不高,好理解、易上手。」
「真是他娘的有病。」
正因如此,他才果斷放棄在炎流功的基礎上推陳出新,轉尋掌武院的門路。
「於是我打算把《鐵手功》對百勝軍外所有人公開。」
洪範沒有多問,也沒有多想。
段天南淡然而笑。
「老裘與運濤只有四千人馬,軍隊雖有建制,卻缺乏一門戰陣武道。」
前頭的人見了,便繼續往下講。
「我三十七歲時,五山上鬧騰得厲害。」
「鐵掌功不是多高明的功法,值得一提的無非掌力雄渾,一雙掌堅若金鐵。」
「武道是好東西!」
他瞥向側兩人,言語若有所指。
他嘆息一聲。
「老裘為一派掌門,《天靈純功》在三品武道中堪稱頂級,能修到先天巔峰。」
洪範正以為段天南是在念艱難,就見他猛一揮手。
段天南收了聲,繼續沿湖岸邁步。
「百勝軍要做大做強,不了有一部自己的武道。」
「我見他們顧慮良多,便自告勇把《鐵掌典》簡化修改,新作一門《鐵手功》,作為百勝軍的軍隊武道。」
「我那時已壯如牛,心思單純,見的,想的也。」
段天南難得地皺起眉頭。
「我們河間國軍修習《落雕瞳》,擅長目擊、箭技。」
「縱然是掌門,也要考慮弟子們的意思。」
他鬚髮皆張,十指握拳。
「我那時候想得很簡單。」
「你們沒看見,那浪花濺起來足有十幾丈高!」
他問道。
洪範聞言,倒一口氣。
段天南說到這裡,被鬚髮滿的臉上滿是懷念。
「我九歲的時候就有半大小子的格,十歲打服全村,十一歲我爹就準我上桌吃飯——我哥大我兩歲,那時候還得端著碗蹲在屋外。」
「老子沒有上過天驕榜,是因為學武太晚。」
「為這事,老子興得半個月沒有睡覺!」
段天南以手攏日。
段天南抓了抓鬍鬚,手指向左攔山。
在金海城,洪範親見證了兩位豪傑投其中——一位在傷痛中煎熬過無數歲月,另一位更是被上絕路。
「洪老弟,你或許不知道,鐵掌門的《鐵掌功》上限只到先天二合,是老子自己琢磨,橫推到元磁四關!」
「我當初練的時候便覺得有很多地方差點意思,重外太過,而輕於。」
他的手從山腳一路虛點到山巔。
「二十歲起步,一年貫通,三年渾然,五年先天。」
「中肯地說,修習《鐵手功》想破天人不容易,先天就更是要有些可遇不可求的外緣,但正如伱們剛剛所見,這已然是門可用的功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回過頭,果然看到洪範瞠目,樂得大笑。
「這事說來話長了。」
「你們知道,九州軍中教授《崖掌》,再往上有與其銜接的《武劫神紋典》。」
他深深吸氣。
「其次,老裘有三位天人境界的弟子,其中兩位是本地豪強,此外還有八位渾然境——這些人都在百勝軍中。」
又一陣雁聲隨風過來。
他哈哈大笑。
「門裡許多人嚷嚷著要把祖師塑像撤了,換老子的。」
「那時候,老子才知道天下還有太多比耕田有意思的事……」
段天南待笑到盡興,瞟向伊山湖中似走非走的漁船,負起雙手。
「老子那時一味修行,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後來見著淮國這狗屁世道,便只有一個念頭。」
「唉。」
「我從一十歲耕田耕到二十歲,從沒覺得沒意思。」
「當然,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十二歲,我在附近三四個莊子都有些名氣,被挑去替山上的鐵掌門耕公田。」
「之後,我在州邊疆待了三年;回河間沒一個月,又來了淮國。」
遠的漁船靠了岸。
「首先,功法是門派壟斷資源,包含的不止是理念與行功路線,還有招數和弱點——公開功法對武者來說,與赤沒什麼區別。」
一人五十畝地,洪範沒有概念。
段天南回道。
「淮國天風軍修習上下兩部《逍遙引》,能到先天四合,很是了得。」
段天南聽了,臉上的得意勁更超之前。
好似一頭被關進鐵籠的獅子。
「那是將近四年前,那時候的百勝軍還不氣候。」
「然後,老子就如大鳥高飛,一發不可收拾!」
「百勝公與徐將軍不都是先天高手嗎?」
「可天下耕田者眾,練武者寡。」
「於是我到門中長老賞識,進一步當了雜役弟子,得傳了些淺功夫。」
但古意新卻是「豁」的驚聲。
「但他不能把功法拿出來。」
「我在文石村出生長大。」
「老子實在挨不住他們那麼多心思,有一夜見月兒明朗,乾脆跑路。」
「每日,起早貪黑不知疲倦,活幹得特別好,二十歲的時候就靠這兩條胳膊兩條,一個人能打理五十畝田!」
「在河間國倚崖城有座五山,山腳鄰著溪流有個村子,名文石村。」
「你記的不錯,因為《鐵手功》是我到淮國后的新創。」
從無到有的創造一門武道是極難的事,既需要機械的才能,也要求靈的才華。
暮日下沉,點燃了伊山湖的鱗波。
「公開功法這種事,不是個人自私與否的問題。」
洪範有些不解。
「對比最初版本的《鐵掌功》,我尤其刪減了葯浴的需求,以及一些昂貴的橫練法門——總之不求戰力突出,但求些關隘。」
他此刻才知道,為什麼這豪漢子能得到河間國武聖親見,並盛讚地榜有。
PS:晚上和運營出門吃了個飯,回來趕慢趕終於碼了一章。
去泡個澡爭取早點睡著,兄弟們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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