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裡的氣低的讓人難。
薛薛覷了眼繃著臉,面無表開車的池禹一眼,悄悄把窗戶拉下了一條。
夏末秋初,氣候乾爽宜人,微涼的惠風吹走悶熱的同時也讓薛薛的腦子更清醒了些。
趁著停紅燈的時候,薛薛將腦袋瓜往男人的肩膀靠。
“生氣了?”
似乎是沒料到薛薛會這麼直接問出來,池禹的有一瞬間的僵,好半晌後才口是心非的否認道。“沒有。”
薛薛笑了,為他的言不由衷。
“真的沒有?”薛薛又問了一次,同時抬起手,著池禹手臂上頭因為用力而扶起的青筋。“我還準備和你解釋呢。”
“解釋什麼?”池禹的口氣梆梆的。“妳現在也可以解釋。”
男人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接著綠燈亮起,他便踩下油門,沒再開口。
不過薛薛知道,他的視線其實一直在往自己這兒瞥過來。
發現男人的臉隨著自己的沉默越來越沉,薛薛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不再逗他。
“其實沒什麼好解釋的。”薛薛一面放下鏡子,仔細整理儀容,一面漫不經心的道。“我原本以為羅董是找我談公事的,事實上我接到的訊息就是這樣,只不過沒想到……”
“還找了個男人。”
雖然池禹的語調平鋪直敘,可薛薛卻從中聽出了一咬牙切齒的味道。
笑了笑。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
話題進行到這裡,又是一陣安靜。
“你們換電話了?”
“嗯,不過我剛上車前刪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池禹立刻偏頭盯著薛薛,似乎想要判斷的話是真是假,薛薛倒是早就料到了他的作,泰然自若的與池禹四目相對,眼波流轉間,明人,巧笑倩兮。
池禹有些狼狽的別開視線,只是那微微泛紅的耳後卻出賣了他並不平靜的心。
薛薛見到池禹的反應總算暫時放下心。
雖然狀態依然不穩定,可至目前看來男人的緒還在可以控制的范圍,也省得到本能的牽引,總是提心吊膽著。
滋味實在不好。
兩句話過後,車廂又沒了聲音。
池禹手打開收音機。
現在正是放音樂的時間,溫的聲用獨特的咬字方式輕快的唱著膾炙人口的歌,讓聽眾的心也跟著好轉起來。
薛薛跟著哼了一段後,問池禹道。“不生氣了?”
聞言,池禹放在煞車上的腳一不小心用力過猛,踩到底時整個車子發出尖銳刺耳的噪音後猛地停下。
薛薛被嚇了一跳。
“紅燈了。”池禹給出解釋後又淡淡道。“我沒有生氣。”
話說得是雲淡風輕,面上也看不出什麼破綻,然而薛薛知道池禹肯定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在乎,不然在看到和林子謙一起走出來的時候就不會散發出那迫人的氣勢。
如萬重山般的人不過氣來。
在那一刻到自深發出的恐懼後,薛薛大概知道為什麼薛璃會選擇讓來完任務,而不是自己再來一遭。
或許池禹,且因為這份而對池禹有所愧疚,所以到最後選擇原諒,並希能幫助池禹走出命運的悲劇,只是卻不願再陪池禹走這段路了。
因為曾經經歷過的薛璃知道,一個不好,滿盤皆覆。
不願再一起承那折磨心的痛苦。
“我真的沒有生氣。”
或許是誤會了薛薛的沉默,池禹又強調一次。
薛薛卻還是沒有說話,一直到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後,將思路重新理過一遍才緩緩道。“阿禹,你是不是覺得我瞞過一次,就會再接著瞞你無數次。”
池禹沒想到薛薛會這麼說,更沒想到薛薛會他“阿禹”。
這不是很常出現的稱呼,從開始往到現在,也就只有池禹偶爾來了興致,耐心的一再哄才能讓薛璃松口。
他曾經不解兩人為什麼不能像普通那樣用稱來稱呼彼此,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薛璃始終沒有對自己打開心扉。
因為心裡有人,所以有所保留。
可笑他明白的是那樣晚。
“我知道我瞞你是我不對。”將安全帶解開後薛薛並沒有下車,而是直背脊。“可是我的初衷不過是希我們兩個能在一個更平等的位置,在我們還不夠了解對方的時候。”
聽這樣說,池禹皺起眉頭。“你並不信任我。”
“是,我不信任你。”薛薛坦的承認了。“我知道這在你聽來或許更像是推托之詞,不過阿禹,你知道我從小到大長的過程嗎?你知道我是如何從我爺爺手裡接過來耀,並把它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嗎?這不是充滿英雄彩的傳奇故事,而是一出……現實到了極點的狗家庭倫理劇。”
薛薛說到後來,音調變得尖銳。
很有這樣緒外的時候,不過池禹對薛家那點破事並非完全不知,所以也能會薛薛的。
正在他思考該如何安對方時,薛薛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不過不是陳述事實,而是反問池禹道。“所以你覺得,我有可能對一個還不甚悉的人,完全坦誠相待嗎?”
池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