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
顧清衍同顧臨相對而立,兩人一時間都沒有率先開口。
鳥雀嘰嘰喳喳的著,讓顧臨有些心煩。
“回來了。”
算算時間,阿衍并未等到徹底攻下大夏的時候。
“父王。”顧清衍彎了彎膝蓋,跪在了顧臨面前,“丞相告訴我,顧家和姜家之間是有祖祖輩輩的海深仇,是真是假?”
縱使知道已定局,顧清衍也執著的想要顧臨親口告訴他。
“當年我隔三岔五便往定遠侯府跑,你皇祖父哪里看不出我心儀姜家的兒。”顧臨表苦,“可他卻從來沒有起過要給我賜婚的念頭。”
這麼多年,除了顧恒之外,姜家就沒有出過皇后和后妃。
若當年顧恒是名正言順的繼位,想來父皇也會叮囑顧恒的。
顧清衍閉了閉眼,再睜眼的時候眼底盡是一片黯淡,“父王,孩兒可能要讓您失了。”
珍之重之的印璽被顧清衍拿了出來,雙手遞給了顧臨。
“這枚印璽,同孩兒沒有緣分。”
顧臨蹲了下來,“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起來!”
顧臨扶起了顧清衍,又忍不住把顧清衍摟進了懷里。
顧清衍如今也只堪堪長到顧臨的腰間,被顧臨擁住,顧清衍渾僵極了。
“我小的時候父皇總讓我騎著他的脖子,可惜你現在已經長大了。”顧臨心頭酸,“不止是你,我也不會舍下你母后。”
“可若有一日大寧和大慶開戰,父王,我會站在大慶的城墻上,同你相對而立。”顧清衍著顧臨上的氣味,“這枚印璽,父王就先收回吧。”
“孩兒會在定遠侯府待幾日,給母后過完生辰后以衍王的份趕回大寧。”
顧清衍離開后,顧臨呆呆的站立了許久。
會有什麼兩全的法子嗎?
......
昭寧宮。
“娘娘,侯爺派人傳來消息,請您出宮去侯府一趟。”
姜瑜聽著萬吉的回稟,心里頓時一,“兄長可有說所為何事?”
前幾日方才回了侯府一趟,怎麼兄長還會有事尋?
“侯爺說最近都在軍營里練兵,即將領兵出征,有些東西需要勞煩娘娘回府幫襯著一起準備,也同皇上那邊說過了。”
姜瑜聽完后心反倒是更加提起了幾分,這樣的說辭,兄長之前可不會用。
第二日姜瑜便匆匆的趕去了定遠侯府。
到了定遠侯府后,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顧清衍,姜瑜甚至還手了眼睛,“阿衍?”
顧清衍聞言出了大大的微笑,“母后,孩兒回來了。”
姜瑜下意識的掃了掃四周,“沒有讓人發現你的蹤跡吧?”
“母后放心,這一路上孩兒都很是謹慎。”顧清衍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孩兒想給母后過個生辰,過完生辰再去大寧。”
“你這孩子......”姜瑜又喜又擔憂,“可不是說大寧和大夏正在......”
;“那是大寧的事,同孩兒又沒有什麼干系。”
邊說,顧清衍便晃了一番腰間的荷包,“母后,這里面是空的。”
姜瑜猛地一愣,先前阿衍的荷包里,裝著的是大寧的太子印璽。
“你把印璽還給你父王了?”
在姜瑜的注視下,顧清衍緩緩點了點頭。
“攻打大夏的時候,孩兒一步都沒有撤退,殺了許多人。”顧清衍語氣開始有些哽咽,“孩兒沒有給姜家丟人。”
“可是母后......戰場真的好嚇人......”
顧清衍環住了姜瑜的腰,“陳老將軍在我面前投井自盡,母后,這是不是死局?”
過了許久,姜瑜方才輕聲開口,“既然歸還了便歸還罷,沒關系,母后幫你把大慶奪下來。”
“可我是顧家的孩子。”
顧清衍終于繃不住了,抱著姜瑜哭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他覺得上天待他如此的不公。
為何偏偏要讓他上共同留著顧家和姜家的,讓這世世代代的宿仇,如此真切的凝結在他上。
聽到顧清衍的這句話后,姜瑜恍然大悟。
“無論如何,你都是母后的孩子。”
姜瑜拍了拍顧清衍搐的后背,“還有,也別怪你父王,他當初也不知道這些。”
【阿衍心里敬重顧臨,本宮不能這樣殘忍的斬斷他和顧臨的聯系。】
“過幾日你去大寧,讓你父王尋個借口把你放回來。”聽著姜瑜的心聲,顧清衍的哭泣更加止不住,“到時候母后再替你籌謀。”
顧清衍哭累了,姜瑜帶著顧清衍進了屋子,看著顧清衍閉上雙眼后,姜瑜方才離開了院子。
“阿瑜。”
顧臨從路邊走出,神暗淡,“孩子如何了?”
“已經睡下了,一路趕回來應當也沒睡好覺。”
姜瑜平復了幾下呼吸,“我需要當年靈州一戰的證據。”
靈州一戰大慶同大寧開戰,這個證據拿不到。
“只要查到我便讓人送到你面前。”顧臨連忙開口,連停頓的時間都沒有。
“這枚印璽,你替阿衍保存吧。”
顧臨沉默著牽起了姜瑜的手,把印璽塞進了姜瑜的手里,“我這輩子是非你不娶的,這枚印璽只會是阿衍的。”
到來自顧臨的溫,姜瑜垂眸不語。
“我知道顧姜兩家的宿仇,阿瑜,你給我一些時間,我來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萬全?”姜瑜輕聲開口,“難得兩全。”
“這枚印璽,我不能替阿衍做主收下。”
......
回宮的路上,姜瑜眼中的迷茫漸漸化為堅定。
“娘娘,這是您讓奴才調查的鄧宇鄧大人的資料。”
馬車上,看著萬吉呈上來的東西,姜瑜不停的翻著,最終目定格在了其中的一頁上。
“鄧宇......”
姜瑜默念著這個名字,這個人,或許會有大用。
待回宮后,凌嬤嬤臉難看的福了福,“娘娘,咱們的眼線傳來消息,說皇上想借著您過幾日的生辰,把大皇子接出宗牢。”